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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 作者:徐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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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小院,丢下质朴的乡亲们,插上梦想的翅膀飞向城市。返朴归真是城里人的梦想;过城里人那样的生活,是村里人的梦想。梦想成真后,还会生出新的梦想。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有人来请他们入席,把艾婷婷的遐想扯断了。这时才想起带着照相机,忙不迭地摁起快门来。这其中的滋味等到以后慢慢琢磨吧。照片老了会像酒一样。
  艾婷婷不便继续骚扰安谧,住了两夜就走了。安谧强迫自己定下心来,重新进入创作状态。
  十天的时间,太阳晃了晃脑袋就过去了。其实对安谧和吕海涛来讲,白天和黑夜的界限也不那么分明,月亮也是借着太阳发光的吗。吕海涛把安谧写的四集拿过去,往一块攒了攒,严丝合缝,大功告成。两人这才感到疲惫,恋着枕头,连饭都不想吃。
  安谧打了第一个喷嚏,身上就觉着不对劲儿,浑身的骨头都酥了,胳膊腿没个放的地方,大热的天却觉着冷,捂着棉被还直打哆嗦。她随身带着感冒灵,吃了两粒,又昏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屋里黑黢黢的,身边炕上坐着一个人,不用看就知道是吕海涛。不知他呆了多长时间,也不知他做了些什么,安谧都不在意了,只觉得有他在身边心里很踏实。
  吕海涛说,喝口水吧。安谧点点头,顺从地就着他喂到嘴边的杯子喝了几口。那水是甜的,不是加了糖的甜,是长途跋涉在沙漠中偶遇甘泉的那种甜,甜透了心,每一个细胞都甜得生机勃勃。吕海涛问,感觉怎么样。安谧说,好多了。吕海涛的手触在安谧的额头上,说,还有点烫。我去卫生院叫了医生,一会儿就来。输点液就好了。安谧说,我没那么娇气。本子要是没写完,病魔也不敢纠缠我。精神放松了,它就趁虚而入。
  卫生院的大夫来了,备了满满两大瓶液体,说,你的心脏也不大好,液体一定要滴得慢一点。一分钟不要超过三十滴。吕海涛说,我守着,你休息吧。
  两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不说话,也不相互对视,只是偶尔看输液瓶时目光撞击一下,又惶惶地避开了。时间像拉面似的抻长了,颤颤悠悠的没个止境,三四个小时,地球环绕着太阳不知转了多少圈儿。安谧几次想说,你先睡吧,输完了我叫你。但舌头就是懒得动。那漫长终究到了尽头,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像是长时间潜在水中,终于露出头似的。
 
一一一
  安谧精神了许多,丝毫没有倦意。她想让吕海涛陪着说话,什么话题都行,只要别把孤独留给她。这时她才觉出自己是个柔弱的女人。
  吕海涛说:“别老想着病,转移一下,再聊聊剧本,这也是一剂药。”
  安谧说:“是不是还想折磨我。”
  吕海涛说:“虽然生一个孩子像小死一场。但回头看看她,就会有成就感、幸福感。”
  安谧说:“还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认可。要是被查出有高度残疾,就白费心血了。”
  吕海涛沉默了片刻,目光中聚起一股寒气,几次欲言又止,却还是把话说出来了,“你是担心过不了萧雨浓这一关。”萧雨浓三个字,他说得很重,每一个字都是用牙齿咀嚼过。
  安谧的担心不无道理。萧雨浓指示,剧本打印十份,分发给文联、文化局、电视台、宣传部和省里的几名作家。把关一定要严,质量一定要高,一定要出精品。“五个一”工程奖拿不到手就是失败。研讨会整整开了两天,与会者争先恐后发表宏论,把剧本挑剔得体无完肤。
  最后的半天,萧雨浓亲自与会,并作了总结,剧本的基础是不错的,弘扬主旋律的基调基本把握住了。如果能把大家的意见集中起来,消化掉,这个剧是完全可以获得成功的。我个人的意见是,剧本中存在的一些芜杂的东西一定要消灭干净,不能迎合低级趣味,主人公的形象一定要高大、饱满、充实。
  研讨会散了。安谧和吕海涛的心都凉透了。吕海涛把剧本撕成碎片,摔在安谧的办公桌上,说,安主席,恕不奉陪了。伺候官僚,还不如放羊去。
  安谧想约萧雨浓面谈。萧雨浓在电话里说,剧本我没有仔细看过,也提不出什么新的意见了。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拿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作品。最近我很忙,研讨会已经把我的日程都打乱了,现在,我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精疲力竭。我发现自己老了,很悲哀。真想一头扎在你的怀里,长眠不醒。短短的几句话,包容着麻辣烫,整个一个重庆火锅。终了,究竟是什么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即便喊一声“爽”,也是言不由衷。
  第二天,安谧对吕海涛说,咱们走吧。吕海涛什么也没说,跟着安谧上了汽车。两个人重新把自己囚在各自的窑洞里。新的一稿又诞生了。
  激情被消磨殆尽,念新的剧本时,吕海涛的声音涩涩的,神情倦怠,像歌星在唱歌。念完最后一句,吕海涛把剧本丢在桌子上,嘟囔了一句:“真他妈的像是被姓萧的强奸了一样。”
  窑里的空气便有些凝滞,两人的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沉默,一种奇异的深邃在窑洞里延伸,是那种灵魂振翅飞去,身体也就虚无的深邃。一切作为就变得原始,变得顺理成章。吕海涛俯下身来,把海蜇一样湿漉漉的嘴唇贴在安谧的嘴唇上。安谧的身体酥软了,羽毛一样轻飘飘地浮起来,她看见一大片美丽的罂粟花,有成熟的果实流着白色的浆液,味道像露露一样,有杏仁的苦涩,更有令人迷醉的甜。
  退潮之后,没有缠绵,迅速地穿好衣服后,两个人都没有动,神情都有些恍惚,仿佛从梦中惊醒,身心依然沉浸在梦的泡沫中。一滴泪从安谧的眼眶中悄然爬出,在脸颊上蜿蜒出一条伤感却美丽的痕。她抬手迅速地将泪痕抹去,说了声,该吃饭了。挺起胸走出门去,那一刻的心却佝偻着,连从阴云中筛漏下来的阳光都觉得刺眼。
  新的一稿顺利地通过了。不经历风雨,怎见得彩虹。那彩虹在安谧的眼里却像一条斑斓的蛇,是伊甸园里的那条蛇。这条蛇出现在她的梦中,时而变幻成吕海涛,时而变幻成萧雨浓。她被蛇紧紧地缠着,像是在地狱中,还有烈火的烧灼。惊醒后,梦境依然清晰地留在脑海中。她相信,那就是她死后的情景。
  剧组成立了,请了一个北京的导演和安谧合作。吕海涛作制片。忙乱了整整一个月,终于封镜了。一个月里,剧组中风风雨雨的,摩擦不断,剧组中发生的故事比苦心编造的剧情还要复杂,还要精彩。别人的故事多了,剧组里的核心人物安谧和吕海涛也就顾不得再添什么色彩,就像消防队员置身在火海中,哪有什么闲情逸致浪漫情调。
  哭哭笑笑吵吵闹闹疙疙瘩瘩恩恩怨怨统统都化解在散伙酒里了,女主角抱住安谧叫了声“姐”,泪水就哗哗地夺眶而出。女人们都呜咽起来,男人们红了眼睛,哑着嗓子,大声吆喝着“喝酒”“唱歌”。整个一个生离死别的场景。
  安谧陪着大伙儿喝了几杯酒,突然感到眩晕恶心,踉跄着出了饭厅,没走几步,就吐了。吐得轰轰烈烈,一塌糊涂。有人在给她轻轻捶背,不用看也知道是吕海涛。
  安谧说:“你回去吧,我没事。”挣扎着站直了,恶心更加强烈,安谧强忍着,厉声说,“赶快回去!”
  吕海涛走了。一个念头霹雳似的闪现在安谧的脑海中,“我怀孕了。”例假没有按时来,这是常事,但几杯低度酒决不至于折腾得她翻肠倒肚。绝望把她全身的血液凝固了,寒意从脚心一直窜到头发梢,思维纷杂无序,休想理出个头绪。安谧笑了,是那种欲哭无泪的笑,心灵一片片碎裂开来,永远休想拼出原来的模样,那痛苦就无法用眼泪冲刷掉,只有麻木的笑臻于完美地表达出心灵的痛楚。
  晚宴散了之后,吕海涛敲安谧的门。
  安谧说:“我已经睡了。”
一一二
  窑洞的门里面没有插销,吕海涛犹豫了片刻,还是把门推开了。安谧是躺着的,却没有脱衣服。月光照在她身上,像蒙了一层纱,朦胧中,一种韵味儿十足的美从她身上的每一个部位散射出来,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让人迷醉,却不忍亵渎。
  吕海涛呆呆地站在地上,屏着呼吸,像座雕塑一样守候着。
  安谧打破了静默,说:“你去睡吧。”
  吕海涛像是被仙气吹活了,移到炕沿边,俯下脑袋,呼吸已有些急促。这时,他看见安谧的双眸,乌亮乌亮的,却透着冷峻,寒气森森的。吕海涛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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