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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 作者:徐扬-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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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寒冰和儿子住在一个房间里,看着儿子酣睡的样子,心潮澎湃,整夜难眠。黎明的时候,他想,这一夜,艾婷婷睡得肯定不踏实。
一零八
  第二十一章
  出租车司机居然没听说过大红门这个地方,艾婷婷讲了半天,把自己也搞糊涂了,司机还是一头雾水。反正也不急着回去,走着看吧。途中司机问了好几个老爷子,都是热心肠的人,指指点点的,却没一个能说出个准确的走法来。司机说,你换辆别的车吧。艾婷婷摇摇头,心想,离了寒冰,她难道真是寸步难行。再想想,这一晚上孤枕难眠的情景,心头像覆了一层死灰,凉凉的,且透不过气来,胸闷感再一次浓雾般地弥漫开来,像溺水一样。她说,掉头去火车站吧。那一刻她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直到站在售票窗口,她才意识到自己想家了。
  没有买到卧铺,坐了整整一夜,她的双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小腿肿胀得明晃晃的,随时都有崩裂的可能。这幅难民般落魄的样子,母亲见了肯定不会给她好脸子看的,此刻她需要一张床,让她钻进梦中,缥缈到另一个世界中去。她拨通了安谧的电话,听到的却是盲音。
  此时的安谧住在西沟村,她是和吕海涛在一起的。
  萧雨浓把电话打到安谧的办公室,说,你不是一直想拍电视剧吗,我手头有六十万的宣传经费,只要有关水和树的内容,其余的都不加以限定。一个月你把剧本拿出来,我这一关能过就行了。我有个建议,最好能沉到西沟村去,老白开创的业绩,我看值得大书一笔。安谧心有所动,说,能不能见面详细谈一谈。萧雨浓说,我在准备一个重要的会议,等你拿出剧本再谈怎么样。他拒绝得非常干脆,没有商量的余地。安谧也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只在心上多添了一个牙印,忍了忍就把话筒放下了。拍电视,她有瘾,萧雨浓开了一剂麻醉药,洒在她累累的伤痕上,也算得上是一种补偿。
  她放了话筒,其实就是默认了,痴痴地想了许久,思维总是聚不到一个焦点上,散乱得如同阳光下的浮尘,细碎而不成型。吕海涛进来了,他已经习惯不敲门就推门而入,仿佛得到一种特权。他是来请示一件无关重要的小事,如同家里有一只苍蝇用不用把它打死。安谧没有答复他,却请他坐下,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探究什么。她有自知之明,独自拿下一个六七集的剧本,她还不具备这样的天赋,实在是勉为其难。眼前的吕海涛是不是一个最佳的合作伙伴,她心存芥蒂,不是怀疑他的能力,而是畏惧和他独处的结局。吕海涛烁烁的目光总是像聚光灯一样让她恍惚,让她睁不开眼,让她不得不避其锋芒,视而不见。
  她发现,和他对话时思维总是不那么流畅,一个坎儿一个坎儿的,磕磕绊绊的,说话也常常出现结巴。这不是一个好征兆。但眼下,除了吕海涛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伙伴,这是一座独木桥,想淌过这条河,只能踏上去,打晃也罢,失足落水也罢,认了。安谧把这件事对他讲了,征求他的意见。吕海涛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坚定不移,欣喜若狂,而是有些迟钝,眼里飘忽着疑虑,像狐狸面对饵食一样,但他还是点头了。这倒让安谧得到些安慰,他的慎重似乎表明,他把做事和情感是分离开来的。
  安谧把白思明的材料给吕海涛看了,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一直珍藏着这些东西,现在看来,她像是有先见之明。吕海涛看了材料之后,很激动,他说,这是个真正的人,值得大书特书的人,有这些素材,再要是搞不出一个像样的东西,那只能说明我们是不可救药的蠢才。他提议,咱们该下去了,囚在这里,搞不出好东西。
  到了西沟村,乡里早得到消息,上上下下忙乱了好一阵子,把他俩吃的住的都安排得妥妥贴贴,被子褥子都是从里新到外,像是给新人备好的新房,只差没备上八抬大轿吹吹打打地把他俩迎进来了。乡里新上任的李书记是从公安转到地方的,说话办事都挺痛快,第一天陪着喝酒先把自己放倒了,倒了还是一条汉子,把胸膛拍得啪啪作响,说,给我留个角色怎么样,我就演白思明。当个乡干部,都说是当了土皇上,夜夜新郎,村村都有外母娘,扯他妈的蛋。乡干部是孙子辈儿的,凡是上面来的都是爷爷,哪个伺候不周,你就等着穿小鞋吧。白书记是个好样的,留给后人的就是这一坡一坡的树。
  拍戏就从这树上拍吧。那天,吕海涛也喝高了,和李书记称兄道弟,说了许多掏心窝子的话,把自己都感动得泪水纵横。第二天,吕海涛的酒醒了,脑袋疼得像是无数根针在里面跳,他却非常兴奋,边拍打着脑门儿,边说,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话一点儿都不假,一进这个村,所有的脑细胞都被激活了,随手一抓就是灵感。我的思路捋顺了,现在就可以拉大纲。咱俩分分工,你到县里市里跑跑赞助,有市委的上方宝剑,割点肉,大概问题不大,况且对你来说是轻车熟路。只要有钱,底气壮,名导、名演员就肯屈就。有大腕儿们加盟,本子不行,也会自带几分亮色。那帮搞本子的家伙我没少见识过,胡编乱造的本事咱比不上,要论根底深浅,我还真不服气。一个星期我把大纲拿出来,到时候咱俩再见面。
  事情就这样定了。安谧在县里市里奔波了一个星期,比预期的效果虽然小了点,但作出承诺的企业家还是让人看到希望的翅膀,成与不成,本子就是关键了。
  安谧返回西沟村,吕海涛还在酣然大睡,窑洞里混杂着令人窒息的气味,狼藉的烟头,瘫软的蜡烛头,(西沟村虽然通了电,大多时候却只是应景的点缀。)记录着主人呕心沥血的艰辛。安谧站在原地,呆呆地,许久没有挪窝,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人推门进来了,是给吕海涛送饭的。小伙子无所顾忌地在吕海涛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吕海涛似乎并不在意,指了指桌子上的稿纸,说,请过目。他的眼球上挂着血丝,目光却炯炯的,燃烧着自信。
  安谧拿起那一摞稿纸,进了对面的窑洞。刚刚翻了几页,吕海涛嘴里嚼着馒头跟来了。他兴冲冲地敲着脑门说,这里面的东西还没有完全倒腾到纸上,精彩的部分还藏着掖着呢,干脆,我给你讲吧。讲的过程中,说不准还会有灵感跳出来,而且也能把你调动起来。咱俩凑他个满堂彩。
  吕海涛讲故事的能力很是了得,有点唱京韵大鼓的味道,有板有眼,平淡处,丝丝入扣,牵动着听众的神经;激昂时,响彻行云,振聋发聩。加上动作,把一台戏演活了。由不得安谧暗自喝彩。
一零九
  吕海涛一口气讲完八集。安谧觉得基本框架不错,路子也对头,就让吕海涛坐下来,一集一集地讨论。两人都很投入,触到分歧点,各不相让,难免脸红脖子粗的,小窑洞里空气就有些火爆,外面的人听着担心他俩已经动手打起来了。尤其是说到床上戏,安谧主张尽量淡化,能避开的就避开,实在剧情需要,用画外音,或者用空镜头,一带而过。比如吕海涛最得意的那场戏就不能拍实了,最好用在窗户下听房的人的议论把事情交代清楚就行了。吕海涛说,这是最能出彩的戏,最能打动人,把人性中的善恶交迭,命运的残酷和苦尽甘来的逆转,都表现得淋漓尽致,为女主人公成长的铺垫,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这场戏不但不能淡化,而且要加强,细节一定要有真实感,大红的喜字,大红的蜡烛,大红的盖头,大红的衣服,把气氛渲染得浓浓的。老光棍的眼里要挂着血丝,要像猛兽扑食猎物一样凶残。衣服一条一条撕下来,雪白的肉体一片一片裸露出来。烛光摇曳,喘息浓重。把观众的情绪调动到窒息的程度。安谧说,想法不错,但行不通。感官的刺激太强烈了。换一种形式,把情节交代清楚就行了。适可而止。吕海涛把烟头甩在地上,用脚狠狠地碾成粉沫,大喊大叫地说,想不到你也是如此地腐朽,如此地谙熟为官之道,宁可把艺术当作祭品当作平步青云的台阶。你不配做艺术家,只是一个政客,和萧雨浓简直是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萧雨浓三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濡染着轻蔑的唾沫星子。这句话像炸弹一样,轰轰烈烈之后是硝烟弥漫,两个人都觉着心口堵得慌,透不过气来,彼此不敢看对方的眼睛,任凭死寂笼罩着小小的窑洞。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吕海涛突然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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