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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感到太幸福了。
“你看人的样子还像从前。”维克托说。
我抚摸着他的大拇指,感到他的腿挨近了我的膝盖。啊,维克托,维克托,我们终于可以做我们想做的事了!啊,三十四岁的年龄,两个孩子的母亲,摆脱了人世间所有的禁令和束缚,这有多美呀!
我俯身贴近他的脸庞。
就在他吻我之前我抽出了手。“等一等,”我说,“再等一等,我们有的是时问。”我用食指轻抚着他的嘴唇。他闭上眼睛,吻着我的手指,然后把它放到牙齿之间,又重新松开。我抚摸着他脸上的轮廓,纵情地吻着他的前额、面颊和太阳穴。“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们。”
“你再说一遍。”维克托低声地说。
“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属于我们。”我说着,向他笑了笑。
“是的,”维克托说,“现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世界上所有的时间都是我们的了。”
他的手携得更紧了,啊,还有他那销魂的吻!
我们互相亲吻起来,但只把嘴唇轻轻地贴在一起,慢慢欣赏着相互的靠近,欣赏着这初次的接触,消受着这属于我们的永恒时光……
究竟在什么地方写着只有当能够、允许和愿望这三者之间的关系确定以后,一对恋人才可以立即互相扑向对方呢?
我们互相亲吻着,吮吸着对方的气息。现在我才真正知道渴望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它就像久渴之后被允许喝水的那种滋味。
我抚弄着他额上的头发。那头发软软的,细细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维克托的味道。
我加快了抚摸的速度,可我一点儿也没有意识到。维克托让我抚摸着,等待着,没有急不可待的样子。真是难以形容的舒服,就像一个永远不想完结的梦。
不知什么时候,我站了起来,把通向安妮格蕾特房间的门锁上了,又锁上了通向走廊的门。然后我绕过桌子,坐到维克托面前的桌子上,把他的上衣从肩上脱了下来。
“要是你还有耐心,我们可以到另一个房间去。”维克托说,“那儿要比这儿舒服一些。”
“我忍不住了。”我说着,慢慢地解开了他的衬衣。
“我想完完全全地触摸你的身体。”我说。
“此时此地?”
“对,此时此地。”
“我们要不要先把书稿弄到一边?”
“不。”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维克托问道,这是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连贯的话,“这部书稿将成为畅销书。”
“你怎么说都行。”我喃喃地说。然后,我的话也语无伦次了……
“嗨,事情办得怎么样?”当埃诺晚上在国内航班出口的栅栏旁接我时他问道。
“好极了!我还真不知道作为一个名作家会有这么令人难以形容的美好感觉呢!”我像个被惯坏的孩子一样蹦跳到埃诺身旁。
“我很高兴你能够这样享受取得的成果。你详细说一下你都干什么了?那位编辑怎么样?年长还是年轻?胖还是瘦……”
“他非常好。”我说,然后咽了口唾沫。
埃诺亲切地拥抱了我,然后拿起我的小手提箱。
“孩子们在做什么呢?”我问道,想换个话题。埃诺,你什么都可以问,惟独不要问我内心的感觉!
埃诺谈着孩子,谈着阿尔玛·玛蒂尔,谈他们如何融洽相处,一切都那么有意思,谈阿尔玛·玛蒂尔一下子拥有两个孙子是多么高兴。他一边说着,一边更紧地搂抱着我。
“咱们过去,车就停在后面!”
埃诺撑开一把硕大的黑伞,领着我穿过乱哄哄的汽车、出租车和公共汽车,来到他的小车旁。就像我早已预料的那样,他的车果然停在禁止停车的地方,并且斜放在人行道上。
埃诺把罚款单从挡风玻璃上拿下,毫不经意地塞进上衣口袋,然后发动了车。
“你怎么了,弗兰西丝卡?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
“没什么,挺好的。只是有点紧张。”
我难道要给他讲述汉堡发生的一切吗?难道要向他——我的朋友、律师、司机、保姆和幸福生活的管理人——泄漏我和编辑睡觉的秘密吗?先是缓慢、狂热、放肆地躺在书稿上,继而又长时间地在冰冷的阿尔斯特湖边散步,最后又轻松而疯狂地在他的卧室里……
不,不能告诉他,决不能让埃诺知道。
“哦,可以想像同编辑讨论工作一定很紧张,你得一整天高度紧张才行,另外再加上来回坐飞机,天气又这么糟糕……”埃诺对我充满了理解。为了强调他的理解,他马上开始用手指轻轻地挠我的脖子。“那个编辑怎么样?他叫浮士德还是什么来着?”
“他叫朗格,”我说,同时又咽了口唾沫,“叫朗格博士。编辑部负责人叫浮士德,可他根本不在。”
“什么?他不在?是他亲自邀请你的!”埃诺有点动气了。竟然有人对他的监护人这般无礼!
“算了,”我说,“不要这么激动。是那位编辑主管我的事,那位负责人并不过问。”
“还有什么新闻?”
沉寂,挠脖子,注意市内交通。
“讲一讲你们都谈了些什么?”
这正是我不能告诉他的东西,现在不能,将来任何时候都不能。
“书稿没问题,还要再修改一下。”
沉默。维克托,思念。百感交集。
我呆呆地望着车窗外面。这是一月份的傍晚,下着濛濛细雨,刮着微风。我望着科隆地区那特有的微暖朦胧的雾色。汽车的探照灯前雨滴四溅,发动机罩上升腾起一股蒸气,同烟雾混合在一起。维克托那儿比我们这儿要低八度,冷多了,阿尔斯特湖上冻了一层厚厚的冰。那卖滚热红葡萄酒的小卖亭,那奇怪的城市侧影,那红鼻子小丑和一张张灿烂的笑脸……我们充满了青春活力,醒来,温存,聊天,沉默。成双成对,吹牛,大笑,奔跑,亲吻,爱抚……
孩子不在身边,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全新的生活。
“还有吗?”
“还有什么?”
“什么地方你还要修改?”
“你是说修改?噢,是和编辑的那一部分。哎,胡扯,我是说和老师的那一部分。我们还得把一名楼房管理员写进去……埃诺,书稿你可从来没看过,我为什么现在给你讲这些细节呢?”
“我当然读过,”埃诺坚持说,“也许不是逐字逐句读的,可我还是浏览了一遍。写得很有意思,确实很有意思。”
我从侧面看了看埃诺。
“你说谎也不脸红!”
“好了,我们现在不谈这个了。你知道我现在最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吗?”
“不知道。”
他有权希望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吗?作为我的律师,他有权这样做吗?
是的,要是仔细想一想,他是有权的,因为他满足了我的每一个愿望,甚至我还没有说出来,他就满足了我的愿望。天啊,这可难办了。
“我想同你一起去吃饭。”
我脑垂体广场上的姑娘拼命地摇头。不行!为什么呢?我不想同他吃饭!
“工作时间之外不能去吃工作餐!”
“我的肚子属于我自己!”
我会一口也咽不下去的。我似乎有这样一种感觉,在我的生活中绝不能再吃任何东西了。
“那孩子怎么办?”
我真想抓住孩子,把他们带回家,然后我们一下子扑到床上,一起蒙头深埋在被子里。我今天晚上只想和孩子在一起。
“孩子嘛,没问题!他们没有睡在陌生人的床上吧?”
“当然没有。”
“我们应该把一张旅行床放到我妈妈那儿,在你们住到我们对面之前就这么放着。以后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埃诺是完全从将来出发的。对他来说,立即组成一个松散的大家庭再理想不过了。我们不必马上结婚,这将损害埃诺的形象。就照目前的样子就行!母亲、父亲、祖母和孩子住在两个相对的独院里再正常不过了,非常实际。
埃诺,这个四十五岁的单身汉,现在还一直住在他母亲那里,这种享受对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会知道,其他像他这种年龄的人夜里还要照顾孩子呢?
“我们去一家意大利餐馆怎么样?”
“我不想去。”
“你说什么?”
“我不想订婚!”
也许他也不想呢?
也许只是他母亲希望他结婚呢?同埃诺保持一种真挚的友谊不是也很好吗?是该同埃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