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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3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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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叶!大平皱起了眉头,心跳突然加快,咚咚的如远天的闷雷在云层里滚动。大平感到他心底那丝不祥的预感正在被逐渐地证实,某种可怕的事实正挟带着灾难的气息向他无情地袭来! 
  玉娃走出房间到后屋去宰猪草时,大平趁机溜了进去,从床头换下的一堆衣服中拾起了那条内裤。大平看见那条内裤上面满是新鲜潮湿的水渍。大平把那条内裤凑到了鼻前。大平即刻闻到了一种男人精液的生涩的腥臭气。大平听见自己脑瓜深处轰地响了一下,然后就感到那生涩的腥臭像浓烈的酒气或炫目的阳光似的刺得他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乱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摇晃起来。最后,大平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下去,像桅杆上的船帆被斩断一般滑落在冰凉的泥地上…… 
  在泥地上坐了多久,后来又是怎么站起来怎么走出家门的,大平已记不清楚了。人们看见大平出现在村巷里的时候,已是那天的黄昏,夕阳正把整个村庄浸没在神奇温暖的橘色中。但人们却看见大平在灿烂的晚照里怕冷似的缩着脖子,右手深深地插在胸襟里面,默默地往村西走。人们还看见他家那条癞皮老狗不远不近地跟在他后头,不时仰起细颈去看黄昏的天空,神情忧伤不安。 
  那个小院里栽着一株杏树。杏树的一些枝桠伸到墙外,那些成熟的红绒绒的杏果掩藏在绿叶间,在温暖的夕阳里飘荡出诱人的果实清香。 
  大平就是在这种清香中推开小院木板门的。大平推开门的时候看见志泉正在那株杏树下端着一个小簸箕拾捡地上被风摇落的杏果。志泉的小笸箕里快要装满了,但地上还有不少杏果,夕阳里星星落落地散布在院地上,使人想到某种熟悉的情调。但大平此刻的心里毫无情调可言,他看到感到的是一片黑色的风景。所以他推开院门后一声不吭,就对直走到了志泉面前。志泉正弯腰捡着杏果,当他发现一双穿着木板拖鞋的脚板进入视线时,他慢慢地直起腰来。可以想象两人四目初遇的情景。大平面无表情冷冷地瞪着志泉,志泉大吃一惊往后连退了几步。志泉发现大平虽然憔悴虚弱,但那双冷眼里的目光却强劲峻厉,充满了威慑人的力量。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志泉想起了这句古话,心里止不住打了个寒噤。志泉意识到在他和大平之间迟早都会发生的事今天终于来了。志泉扇动了一下鼻翼,在杏果的清香中闻到一种浓烈的血腥气息。这时,大平一直插在胸襟里的右手动了起来,开始往外面掏东西。志泉想他藏在怀里的手中肯定握着一把斧头或匕首之类的杀人凶器。志泉不觉惊恐地叫了起来,大平你你你要干什么?大平没有吭声,依旧冷冷地瞪着他,把右手从衣服下面抽了出来。酒,两瓶酒!大平手里握的并不是斧头匕首之类的凶器,而是两瓶出自我故乡烧房的劣质白酒。大平拿着那两瓶白酒盯着志泉沉声说,我请你喝酒! 
  然后两人就盘腿坐在杏树下辉煌夺目的夕阳地里,就着小簸箕中成熟的杏果喝起酒来。大平喝得豪迈,不多时刻一瓶酒就见了底,剩下一些浑浊的沉淀物在瓶底晃荡。志泉喝得拘谨,只抿了一小口就再也不去动那瓶子了,一任地抓起小簸箕中的杏果啃嚼,不时撩起眼皮用忐忑的目光去望大平,那模样极似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发落。整个喝酒的过程中两人都没有说话,沉默使黄昏的空气也变得异常滞闷沉重起来。直到暮色开始降临,大平才在那缕最后的夕阳中打破了沉寂,开始了两个男人关于一个女人的艰难谈判。 
  我废了。大平望着面前瓶底的残酒说,声音像从遥远的地方被风吹来,飘忽而又伤感。我知道。志泉说,然后就用一种同情的目光去望大平。可大平却从那酒瓶上倏地抬起头来,血红的双眼愤怒地瞪着志泉,吼道:可不管我成了啥样,玉娃还是我的老婆! 
  ……志泉一怔,不知该说什么好,脸就很惭愧地红了。 
  你们做下的事我可以不去追究,大平喘息着说,可是从现在起你不准再去找我老婆!你要是还缠着她不放,大平咬牙切齿,紧缩的瞳孔深处迸射出一股血腥的恶光,我就杀了你!杀了你知道吗?! 
   
  说完之后大平就把那个酒瓶砰地砸碎在地上,腾身站了起来。不知是动作太急还是喝醉了,大平起身的时候打了个趔趄。志泉赶急过去搀扶,但大平却一掌推开了他,吼道:你滚开!我不要你扶,我没有醉!你别看我现在这样子,要是想杀你,还不他妈的像宰只鸡一样容易!然后大平恶狠狠地瞪志泉一眼,转身拉开院门大踏步地走了…… 
  这天傍晚,村里许多人都看见大平满面酡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最后那抹夕阳使他容光焕发浑身上下充满了瑰丽的色彩。人们都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大平在卵子咬掉后如此精神抖擞,他们甚至还从大平映满霞光的双眼里发现了一种怪异的冷峻和自信。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使大平产生了这样的变化,他们只感到近来村里有许多事都像谜一样令人困惑不解。而这天晚上发生在大平屋里的那个史无前例的场面,村里知道的人就更少了。 
  这天晚上,大平没有像往常那样早早洗脚上床,缩在床角里寂寂地睡去,而是挺直腰身立在床前久久地俯视虾米一样蜷卧的玉娃。煤油灯朦黄的光亮把大平的身影虚起,满屋里巨鸟似的扇忽摇荡。大平看着蜷缩在自己身影中的玉娃,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豪迈的情绪,他感到自己很高大,而对方却很渺小。大平沉浸在这种虚妄的心态里,静静地俯视着玉娃一直不吭声。直到玉娃动了动身子,睁开眼来咕哝了一句半夜三更咋还不睡时,大平才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冷冷地说:你坐起来,我有话跟你说! 
  玉娃本想不理他翻过身子睡去,但见大平那冷峻的眼神和那不可抗拒的气度,却又身不由己地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嘀咕道,啥话啊!就不能留到明天再说吗? 
  大平没有理睬她的抱怨,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帐顶一字一句地说,你凭良心说说,我过去对你究竟咋样? 
  玉娃不明白他问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想了想说,好,你过去对我很好。 
  那我们算不算是一对恩爱夫妻? 
  算。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话说明了,你和志泉的事我知道了。 
  啊?!玉娃惊愕地睁大了眼睛,露出了一丝恐慌的神色。 
  大平立在朦黄的灯光里痛苦地叹息了一声,然后走上去在床沿上坐了下来,换上了一副温和的口吻对玉娃说,看在我们过去的恩爱上,我不追究,我可以默默的把这口恶气忍了!但从今以后,你不准再去找那杂种!只要你安安心心地过日子,我就是给你当牛做马也心甘情愿!我废了没用了,但我会想方设法使你高兴,我可以用手用嘴给你舒服快活!你看,我还给你做了个东西…… 
  大平从怀里摸出一根木头削制的男人阳具状的家什在玉娃面前晃荡。玉娃一见那光洁惨白惟妙惟肖的玩意不觉拉起被角塞住嘴巴哭了,双肩耸动声音凄切叫人顿起一缕怜惜之意。大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大平伸过手去默默地抚娑玉娃的肩头,以示宽谅和慰抚…… 
  但事后许多年我都没有弄懂这晚玉娃哭泣的真实含义,我发觉玉娃的哭泣很含糊很迷惘,你无法从这种复杂的哭泣中确切地分辨出它是一种感伤还是一种悲怨。可能什么都是,也可能什么都不是。在那些寂寞的雨天里,我坐在城市的水泥楼房中回想故乡时,我的耳边总要响起玉娃这种深夜里隐忍的悲泣,这悲泣总使我想起凋敝的晚秋时节,寒风刮过茅屋和树梢的呜咽声…… 
  再回避已经不是办法,我现在不得不写一下我母亲那段糟糕的寡妇生活了。我想这对任何一个儿子来说,都是件残酷痛苦的事,母亲总归是母亲,母亲一生的毁誉其实就是儿子的脸面。我之所以如此不怕丢脸而要去写母亲那些本该避讳的旧事,这跟我近来的文学观点密切相关。在时髦和潮流的追逐中沉浮了许多年后,我突然产生了顿悟,我抛弃了所有的文学理论和流派风格,开始信奉一种新的人本文学的观点,我相信文学关心的最后问题是人和人类的问题,在生命走向绝境的今天和未来,任何问题与人和人类的自身问题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而且我还发现人类很早的时候就犯了一个错误:热衷外界缺乏内省,这就是在科学已经相当发达的今天,气功、特异功能等生命自然现象却使人感到神奇惊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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