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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子那档子事。”
送走了小蒙,我久久在外散步,不愿回家,我怕见父亲,怕去正视他那期许的目光。此
此刻,我下了“非出去不可”的决心。
1950年,刚满四十岁的父亲萧震东被任命为志愿军某部第四军政治委员兼代司令员
一过江,父亲的四军便遭遇乔治·麦基所辖的联合国军第三纵队。
一仗下来,联合国军惨败,三纵几乎全军覆灭。就连司令官麦基也是侥幸才得以逃生。
是一年以后,似乎老天爷在开玩笑,在“第五次战役”中,父亲的四军却陷入绝境。对手还
乔治·麦基和他统帅的联合国军三纵。在最后关头,父亲命令部队化整为零突围,自己带着
政后百十个“老弱病残”躲进深山,同搜山的数千名美李军周旋了半年,直到弹尽粮绝……
父亲说过,他本来是准备宁死不做俘虏的。岂知派出去找关系的人叛变,带着李承晚的
队佯装北韩“人民军”来“接应”,父亲一行人便被“接”到战俘营。
父亲是中方被俘最高将领,也是唯一身分公开的中方战俘。所以,整个战俘营都在注视
他的举动。目睹李军虐待战俘,父亲宣布绝食抗议。消息传出,许多战俘也纷纷响应。李军
面慌了,立即秉报美国老板。
当乔治·麦基走进父亲的囚室时,父亲正坐在囚床上闭目养神。
“萧将军您好,我是麦基少将,联合国军第三纵队司令长官。”麦基通过翻译说。父亲
开了眼睛,想不到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是自己的对手。
“有何贵干啊?”父亲傲慢地说。
“我来向阁下及您的部属道歉的,朝方典狱人员违反《日内瓦战俘公约》,体罚中方战
,我作为他们的上司未能及时制止,是失职行为,在此我深表歉意。”
“你能保证迫害事件不再发生?”
“能!”
果然,从那以后典狱人员收敛了许多。
不久停战谈判开始,在战俘遣返问题上出现了分歧。中方要求无条件全部遣返,美方则
出应当尊重战俘的意愿,愿意回国的回国,愿意滞留或希望去第三国的也应满足要求。为此
美方还推出了由中立国实施的战俘甄别方案。
据说,甄别方案的背景是一些中方战俘要求去台湾。
父亲通过“地下通道”得到指示,尽一切努力反对甄别。
于是,父亲又宣布绝食抗议。
乔治·麦基又出现了。
“萧将军,我认为,甄别是人道的。”
“这是阴谋,是强加于我们的。”
“我接见过要求甄别的战俘代表,亲耳聆听过他们的要求。”
“我要求见这些人!”
“我恐怕不能同意您的要求,甄别必须由中立国人员进行。”
“那些人是受了你们的蒙蔽,况且是极少数。”
“您想知道有多少人吗?”
“不想知道,也不想再听你的谣言!”
麦基激动了。
“萧将军,我一向敬重您,我也希望您能给我起码的尊重。您凭什么讲我在说谎造谣呢
假如您是诚恳的,您能看着我的眼睛,向我保证那些人回去不会受到歧视?回答我,即使您
将军回去会被当做英雄吗?”
“我不是英雄,我是战俘。”
“在我和我的部属眼里,我们除了‘英雄’不知还能用什么别的字眼形容您。”
这些事,父亲几十年守口如瓶。几年前,母亲病重,父亲知道母亲来日不多了,才在她
病榻前零零碎碎讲了一点。
这便是父亲的“那档子事”。遣返以后,父亲受了两年审查,然后分配去京郊一所正筹
的军事院校作顾问,一直到离休。几十年来,父亲只“钻”军事理论,别的一概不闻不问。
了“文革”又被关了几年“秦城”外,倒还算平安。“改革开放”以后,许多“禁区”打破
,父亲的老朋友,老战友纷纷鼓动他写写这一段,妈妈也催他写。父亲一直“按兵不动”,
次被大家逼极了,他说:“要写就跟我的对手乔治·麦基一起写!”说得大家面面相觑。看
父亲早有会会这位对手的意愿。如今,麦基的邀请信使得这次历史性会面有了一线希望,我
作女儿的说什么也要力促其成呀。
“爸,小蒙说了,您能去!”我告诉父亲。
周伟强∶
杉杉终于要走了。这一年来,从联系出国开始,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常常无缘无故地哭
无缘无故地笑,无缘无故地发脾气。家里什么都不管不顾。“每周大事”变成“每月大事”
后来就干脆排不上了。“出国”这东西真邪乎,快让人六亲不认了。
我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见到萧杉的情形。记得那时我在B大任学生会主席,一次新年晚
眼看就要开始,原定的报幕员却迟迟不到。正当我急得火烧火燎时,艺术团长孙克明带来了
个女生。
“她叫萧杉,医学院的,让她顶报幕吧。”
萧杉的容貌使我吃了一惊:挺拔的鼻梁,毛茸茸的眼睛,娇小的嘴唇,象牙一般乳白平
的皮肤。后来克明说我当时都看傻了。
“主席,您看我行吗?”她落落大方,淘气地绷着脸问我。
我点点头。
那天,萧杉报幕很出色,她不但有“派儿”,而且能在节目交接不上时,朗诵几首小诗
以活跃气氛。
我记得她朗诵道:
“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怎么喜欢墙……”
我也不喜欢墙,更不喜欢那隔开我们的墙,我暗暗对自己说。从那以后,我便开始了艰
卓绝的“追鱼”(萧杉在男生里有“美人鱼”之称)。可是萧杉却从来都对我不冷不热。我
直不知如何是好。当时“个头”最吃香,本人一米八五;“功课在其次”,本人每次大考也
前三名。况且,我又身为B大学生会头,学校系里都很器重,将来分配还不由我挑选?当时
总在想,她究竟要什么?
萧 杉∶
说实话,大强在我接触过的男孩中算得上骄骄者。可以说要长相有长相,要本事有本事
问题是我的“铁哥们”克明想他想得发疯,说什么我也不能夺她的“心尖尖”呀!所以,我
能对他态度恶劣了。
问题是我的“铁哥们”克明想他想得发疯,说什么我也不能夺她的“心尖尖”呀!所以,我
能对他态度恶劣了。
我以前的同学几乎都是军干子弟,大家碰到一起,最热的话题就是谈老头子的光荣历史
什么五四年评级,五五年授衔,什么元帅,大将,上将,中将,少将,什么大军区级,兵团
,正军级等等,不一而足。每每即此,我就想起父亲,心里很难过。五五年,父亲在受审查
授衔自然没有份。出来以后,听说几位入朝的将帅分别给主席写信,提议为他授衔。彭德怀
帅的信是这样写的:
主席:
……
震东同志在红军时代就是出色的指挥员,抗战时已任我主力师参谋长,当时
就授过中将衔。解放战争更是屡立战功。入朝后,他挑重担,打硬仗,身先士卒
,十战九捷。“第五次战役”的失利,我们都有责任,应该说我们中枢指挥部门
的责任更大一些。主席说过,要看全部历史和全部工作。纵观震东同志的全部历
史,他对人民是有功的,我个人认为,应授为上将。
……
据说,主席批示:“赏恐失恭,何如靠忠?”。这样一个批复,总参的头头们谁敢作主?
听说总长黄克诚曾拿着这个“圣旨”请教过郭老。
“这里面这几个字是关键!”郭老仔细看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
“快请指教!”黄总长急不可耐。
“一是‘赏’,二是‘恭’,三是‘靠’,四是‘忠’。我们可以这样排一下。”郭老
出纸笔。
“就按字面意义讲,可以这样理解:评上将有‘赏’赐之嫌,有失对军衔制度的‘恭’
,不如依靠这位同志的‘忠’心,动员他放弃评衔。”
“还可以如何理解呢?”
“如果说‘赏’同‘上’,‘恭’同‘功’,‘靠’同‘犒’,‘忠’同‘中’意思就
……。”郭老有意话留半句。
“就是说评上将功劳不大够,但可以考虑评中将,对吧?”
“只能说是一种解释。你想过没有,这‘恭’若是同‘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