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袋鼠 [英国]劳伦斯-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找毛病,以期达到剧下来的目的。可一旦给划入不合格之列,他们又会因身体上的缺陷感到万分羞耻。
  索默斯才不在乎呢。让他们给我贴上残疾的标签吧,他自忖道。
  我知道我身子骨儿弱,可话又说回来了,它还是颇为健壮的,这可是携有我之自我的唯一躯体。让那些傻瓜们侧视它,说我胸部发育不全吧,随他们说去,只要放我一马就行。
  还有,那位和蔼的医生规劝他想办法为自己的国家效力,对此,他考虑了不知多少遍了,可一到要做起来时,他就意识到他什么都做不了。不能以任何方式,无论直接或间接的,为战争服务,尽管做起来会很容易。他在伦敦有不少声名显赫的朋友,他们能为他找到工作,甚至一些十分可心、收入不菲的文学工作。他们会十分高兴地为他找工作,省得他赋闲写些个招他们心烦的杂文,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一些人的儿子。兄弟和丈夫正在远方作战,读索默斯先生这样的杂文则毫无乐趣可言:“这场战壕和机器的战争,是对生命自身的亵渎,我们都在干这种亵渎的勾当。”不错,他们说,可我们赶上战争了,怎么办呢?我们跟他一样恨这战争,可我们不可能老在康沃尔躲着呀。
  这样说也对,他不是不懂,那么多英勇慷慨之士被投进了这架人妖杀人机器中了,这教他感到莫大的痛苦哀伤。他们正在全力以赴。
  再说也没别的可做。可即使这,也不是让他上前线的理由。
  如果这些年以来男人们一直保持内心坚定健全,就不会有这场战争了。如果在最初英国有足够意志坚强、灵魂高傲的人让英人感到是在坚强、勇猛、光荣地战斗,战事的发展就不会到这步田地。可是英国陷入泥浆踌躇不前了,于是恐怖之浪逐渐汹涌起来。
  现在,如果时局将几乎所有的男人都逼入恐怖之中,而且恐怖一日甚似一日或死亡将临,他那孤独灵魂无可救药的境遇便使得理查德·洛瓦特不可避免地置身于局外了。如果说有外在的、时局造成的不合理和宿命,那同样有内在的不合理和内在的命运。他是绝然敢于追随自己内在的命运的。他必须保持独立,置身于一切之外,一切,明白正在发生什么,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或不做什么。他必须明白,必须信守住自己,不能被迫做任何事。
  这是因为,男人首先是个陆地动物和思想冒险家。一旦人类的意识沦陷并被俗事的潮流淹没,思想的冒险就停止了,正如英国最优良的意识被淹没了一样,无论和平主义者还是爱国主义者,全一样,英国的灵魂在战争期间沦陷了。它本来是一个清醒、高傲并有自我责任感的灵魂,就那样失落了。我们都战败了,可能德国败得最惨。所有的运气都失掉了。当人类清醒的灵魂在重压下崩溃、无法自持并沉沦,思想的冒险总是要失落的。随之涌现出来的是老鼠和博顿利及追随者们,于是人类冒险之舟就成了海盗船,干的是龌龊的海盗勾当。
  理查德·洛瓦特无可依赖,只有自己的灵魂。那就依赖它并试图保住自己的智慧。即使没人与他为伍,他也几乎没有感知。他就像沉船后抱紧一块木板那样,绝望地抱着他自己这块木板。
  那一段忐忑的日子永远改变了他的生活。如果看到邮递员跌跌撞撞下山穿过沼泽上的灌木丛,他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带来了什么?这位邮递员已过了服民兵役的年龄,分送那印有“为陛下服役”字样的可恶信封,他会乐不可支地“嘿嘿”,那信封给谁,就意味着谁被招去受罪。这邮递员是个了不起的卫斯理宗教徒,在教堂里当牧师。一想到别人要下地狱,他就感到欣慰。这人,不光怀有宗教热情,更有康沃尔人天生的幸灾乐祸之心。
  只要沼地的路上出现自行车的影子,只要它拐到支路向村舍驶来,索默斯便会极目辨认那车上的绿衣使者是胖子还是高个子,是那个小队长还是那个治安官来索要进一步的身份证明。
  “我们需要您的出生证明,”小队长说,“他们从博德明来信,索要您的出生证明。”
  “那就让他们去找吧,没有,我手里没有这个。您攥着我的结婚证明呢,你知道我是谁,我出生在哪儿,等等一切。让他们自己去找出生证明吧。”
  理查德·洛瓦特已经失去最后一点耐心了。可他们就是硬说他是外国人──可怜的索默斯,仅仅因为他留着一撇小胡子。他可是英国造就的最为情真意切的英国人了,对他的国家怀有一腔子激情,尽管这激情时常是仇恨的激情。可他们却硬说他是外国人。呸!
  他和哈丽叶什么活儿都自己干,什么东西都自己去买。一个冬天的午后,他们背着帆布背包沿着海边的路回家,两个身着卡其布装、军官模样的人便跟了上来。
  “对不起啦,”其中一个没事找事、拿腔拿调地说,“包里装着什么?”
  “几件杂货。”洛瓦特说。
  “我想看看。”
  索默斯把袋子放到路上。那个高个子颇有样儿的军官弯腰装腔作势地在袋子里的一磅大米、一块肥皂和十来支蜡烛中摸了一遍。
  “哈!”他兴奋地叫道,“这是什么?照相机!”
  理查德窥视一下军官那只在袋子里摸索的红色手臂,一时间他几乎相信是有一台相机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了那几样东西中,因为说他犯罪的暗示太强烈了。他发现纸包里包着什么硬物件。
  “一包盐,也就值一便士。”他平静地说,尽管他已恼羞得脸色发白。
  可是那个绅士气的军官还是撕开了盐包。确实是一包普通的食盐。他看完就把包推到了一边。
  “我们得加小心。”另一个官小的说。
  “那当然了。”理查德扎上袋子道。
  “再见吧!”哈丽叶说。
  那两人将手举至半高行个礼,转身快步离去了,理查德和哈丽叶从而有了机会跟在他们身后,看他们那高贵的背影。哦,他们可是绅士,道地的英国绅士,或许还是康沃尔人。
  哈丽叶“扑味”一声笑了出来,叫道:“可怜无辜的盐巴哟!”
  毫无疑问,那件事也令她心里发堵。
  那是圣诞节时分,索默斯夫妇的两个朋友来村舍做客。那还是美国加入协约国之前的事,那男士带来了一大包美国精美食品:乔麦面、红薯和枫汁糖,那女士则带来了一大篮子水果。他们可是毫无畏惧,一定要在这孤零零的村舍里过圣诞节的。
  圣诞前夕,屋外漆黑一片,大雨滂沱,世上没有哪个地方比康沃尔沼地边上更黑暗的了,这儿正是西海岸,离古代人们祭祖的那片石头地不远,那是黑呼呼的一堆粗糙巨石。那位美国女人蹲在火炉边做软奶糖,那位男士在他的房间里。这时,砰砰的敲门声响了。我的天!
  是那粗壮的警察小队长骑着自行车来了。
  “很抱歉打扰您,先生。是不是有位叫蒙塞尔的美国先生在这儿逗留?没错儿,我可以跟他说句话吗?”
  “可以,要不要进来?”
  高大粗壮的警察小队长一脚迈进这温馨的村舍,身上的黑色雨披在滴答着水。屋里,美国女子正在火炉边做软糖,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庞。
  “我们可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真抱歉。”哈丽叶话中有话地说,“深更半夜的,跑这么远的路,也真是的。我肯定这不怨我们。”
  “不,太太。这我懂。全怨那些爱管闲事的人。这是军令,有些人就是跟得紧。”
  “那是。”
  哈丽叶对来人深为同情。那警察也是让那些军队的坏蛋给逼的。
  索默斯叫来那位美国朋友,警察向他索要了证件,做了说明。那美国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公民,教养良好,全然镇定地遵命。在那一刻,索默斯宁可失去很多东西当个美国人,也不当英国人。不过,那是早些时候。美国人仍然袖手旁观、渔翁得利,因此招人耻笑,美国尚不是教人百般喜爱的协约国成员呢。那警察小队长仍像往常一样开心。他再次道歉后便出了门,消失在漆黑的滂沱雨夜中了,圣诞夜就这么过的。
  不过正如歌中唱的那样,“恐怖没有头”。蒙塞尔一回伦敦就被逮捕并被递解到“苏格兰场”,在那儿受到审查,被剥光了衣服,衣服全给收走了。就那样在牢房里被关了一宿,第二天把他放了出来并劝回美国。
  可怜的蒙塞尔,他是那么反德,那么亲英。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此后,虽然他并未放弃反德,但他不那么亲英了。我们被告知,那是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