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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夏天 [苏] 康斯坦丁·西蒙诺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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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杰米耶夫和辛佐夫也都怀着与此相似的心情,虽然他们中间无论哪一个在这场战争中都没想逃避危险而保全自己。诚然,他们在理所当然的范围内也保全过自己,比如在遭到扫射时卧倒在地或低下头来。但是在其他场合,他们不曾为了保全自己而逃避危险。起初,当战争的车轮滚滚向前,要朝他们以及千百万其他的人身上轧过来时,他们尽力加以阻挡。现在,他们把它挡住了,迫使它往回滚,滚向它开始滚过来的地方。

  人们对情况不明较之对任何其他遭遇更难忍受。然而,人们对此也渐渐习惯了。三年来,阿尔杰米耶夫和辛佐夫对这个老奶奶和小女孩的情况毫无所知,但他们对此也已经习惯了,而且这成了他们战时生活的一部分。但是,长时间的情况不明,虽然已经使你习惯了,但这件事就象留在肉里的弹片一样,有时会使你感到隐隐作痛,叫你想到它。现在,当阿尔杰米耶夫提到格罗德话时,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从很多迹象来看,他们都明白,夏季攻势已经近在眼前。不管他们的集团军在哪儿推进,在最近阶段的作战计划中,显然已经列入了解放整个白俄罗斯,其中自然也包括解放格罗德诺的方案。不久前还觉得遥遥无期的事情已经近在眉睫了。三年来这种习以为常的情况不明的状态应该结束了,或者会转化为欢乐,或者会变成悲痛,在等待生活对此作出回答的时刻,不管你是不是会由于害怕而闭上眼睛,反正两者必居其一!

  “当然,要请你原谅,”阿尔杰米耶夫说,“当我想念她们时,总只想到母亲……你们的小女儿我只从照片上看到过。同母亲到底生活了一辈子……”

  辛佐夫点点头:“当然罗,还能怎么样呢?”

  他自己对女儿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那时她才一岁。现在如果她还活着,已是四岁了。要别人告诉他这是他的女儿,他才认得出来。

  “塔尼雅怎么样?”阿尔杰米耶夫问。“冬天,我听你说过,你们要添孩子了。”

  “已经让她到塔什干她母亲那儿去了。生了个女儿,”辛佐夫说,但没提及他内心的焦虑。

  “祝贺你。正是时候!这儿马上就会发生麻烦。让她在那儿逗孩子玩,由我们在这儿解放白俄罗斯。等打完这一仗,不管有没有借口,我也要到莫斯科去一次,哪怕去一天也好。忍不住了。从去年十一月以后一直没见过娜杰日达!上次跟你见面之前不久,我到莫斯科去溜了一转,待了一昼夜。从此以后就没去过!从前天开始,是第七个月了,这怎么行?只要能去一次,哪怕犯错误,哪怕负伤,我都心甘情愿!”

  阿尔杰米耶夫解下武装带,解开军便服的领扣,双手插进马裤的口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上次你去过以后,她没能亲自到这儿来看你吗?”辛佐夫问。

  “她怎么不能!”阿尔杰米耶夫苦笑了一下。“她什么都能。但我不能让她到我这儿来。我禁止她这么做,绝对禁止。你会问这是什么原因,但你大概也知道,她去年夏天在这儿出足了洋相!你们那儿把我当成笑柄,这儿师里也是风言风语的。我不是瞎子,也不是聋子,我都知道!”

  他拍拍大腿,哈哈大笑。

  “闲话真不少!虽然她实际上没对任何人做过什么坏事。她把傻里傻气的副官戏弄了一番,她突然跑到前沿,想看看我在战斗环境中的样子!她说服炮兵,开了几炮!她骑上马到处乱跑——多么了不起!她甚至把吉普车也弄翻了,但也没伤什么人,只是自己从车子里摔了出来。假如换了别的女人,这种事情本来是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可是,她乱跑,乱问,结果出了翻车事故。而这一切又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干出来的!这个女人!即使她不想这样干,也已经够引人注目的了,何况她硬是要这么干!我吃够了她的苦头,以后还会吃她的苦头……”

  阿尔杰米耶夫话虽这么说,但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说完后,为自己说的话大笑起来。

  “一想到她我不能不感到高兴。有什么办法呢!”

  他那始终如一的坚毅而开朗的性格,突然压倒了一切,强烈地表现了出来,这使辛佐夫想起了从前的阿尔杰米耶夫,那时他还不是什么师长,而是中学毕业班的学生,正准备毕业后进军校学习。那时他谈到娜佳说,她别以为他会长时间追求她。

  “看到你心情愉快,我很高兴。”

  “心情确实不坏,”阿尔杰米耶夫说。“到师里来已经是第十六个月了。我当过侦察兵,也当过作战参谋,但现在,在指挥员的岗

  位上,我才找到了最后的归宿!可是去年夏天在库尔斯克会战之前,我险些儿把这个职位给丢了!都是由于娜佳的缘故。可是在战斗间隙阶段,她以正式妻子的名义来到我这儿。她是从一位大首长那儿得到批准的,谁也别想找她什么岔子!但是,谢尔皮林对这类事严厉得很,他不喜欢娘儿们在前线闲荡。他注意着她,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连续出了几次洋相以后,他把我叫了去,让我坐在他的对面,问道:‘对您说来,哪个更宝贵:妻子还是师?’我想用一句笑话搪塞过去,就说:‘两者都宝贵,司令同志。人总是人嘛。’但他回答说:‘对。但是,服役总是服役。它的实质是要求我们忘掉人总是人,有时是暂时地忘掉,有时是长久地忘掉。现在事情明摆着,您的夫人不适合待在作战部队的环境里。如果您打算继续指挥师的话,您必须请您的夫人在四十八小时以内离开我的集团军管辖的地区。怎么跟她说,您自行决定。现在您可以走了!’他跟我的谈话只花了两分钟。过后,我跟她却谈了二十来个钟点!结果她回到了莫斯科,而我呢,嘿,仍旧留在师里。工作够多的,大概也能对付过去。可是,我忘不了那次谈话,司令也不会忘掉。我觉得,从那时以后,他不喜欢我了。”

  “我不知道。不过依我看,他是一个公正的人。”辛佐夫说。

  “也许是这样。但是,与其指望他的公正,不如依靠自己。不管他喜欢不喜欢,我和我的师在最高统帅部的通报中已提到过三次,这是谁也不能抹煞的!”

  “我想谁也不打算抹煞,”辛佐夫说。“我重说一遍,他是一个公正的人。”

  “他能这样,那更好。但是,现在他不在这儿,我同鲍依科相处得更好。要知道,我作为师长,有我自己的难处。从四二年起,在这个师里当师长的,我是第三任了。前两任在哪儿呢?都在这儿!集团军司令在我之前指挥过这个师。集团军副司令在我之前也指挥过这个师。一方面,他们对这个师有感情,这当然很好。但是另一方面,人们对于他们在我之前指挥这个师的回忆是否太多了些?他们当师长时怎么样?我当师长又怎么样?在我们师里,有些人就喜欢拿我同我的前任相比,尤其是当我为了什么事责骂他们的时候,他们自然不会说我的好话,而说:我的两个前任一个心地善良,天赋很高,另一个经验丰富,非我所及,无怪乎他当了集团军司令!要是让我看出谁的眼睛里流露出这种神色,我决不放过他!”

  “人家眼神里未必有这层意思吧?”辛佐夫问。

  “这也可能,”阿尔杰米耶夫冷笑了一下。“但总得把心里的话讲给谁听听吧?所以我跟你谈了。这些话不是对任何人都能谈的。”

  “那么,你跟别列日诺依的关系怎么样?”

  “嘿,跟别列日诺依吗?”阿尔杰米耶夫说。“也成问题。我们相互之间尊重倒是尊重的,至于说到喜爱,我可不善于表示单方面的喜爱。不久前,库兹米奇中将到我们这儿来。我按规定向他报告了情况,然而他对我说:‘你是师长,是个忙人,我不想让你丢下工作……’接着,他指指别列日诺依说;‘至于马特威·伊里奇,他做的是政委的工作,比你总要空些,我就同他到团里去走走。’叫我怎么回答呢?于是他们就凭着老交情,手挽着手地在各个团里转了两天。最后,集团军副司令没同师长告别就离开了我们师;他叫别列日诺依向我转达了他的问候和谢意。现在我等着,集团军司令可能也会用同样的方式来视察我们的师。对我说一声‘您好’,就同他过去的政治副师长一块儿走了。别列日诺依倒好,一个人先后同我们三个人共事。我们调换了,他照旧留着。但愿他们把他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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