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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次要的问题……
赶到机动部队之后,谢尔皮林看到,鲍依科以向来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把编组机动部队的计划完成得十分出色。组成机动部队的各个部队,都已经在树林里沿大路两侧集结待命,他们可以从这里很快地到达渡口,各个部队的指挥员也已经集合在坦克旅旅长那里了。
加尔乔诺克上校在树林边迎接谢尔皮林。他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我可以陪您到旅部去吗?”
“离这里远吗?”
“离这里三百步,司令同志。”
“只有三百步,那就走去吧。乘了一天的车,真叫人腻烦了。”
谢尔皮林下了吉普车,在旅长的陪同下,沿着坦克压出来的辙迹,穿过树林往旅部走去。
“杜尔迪耶夫什么时候把命令送给您的?”
“十六点正。”
“他现在在哪里?”
“在我们旅部。我们马上要给自行火炮团团长和步兵团团长宣读命令。他们来晚了。”
“工兵部队在什么地方?”
“命令送来的时候,工兵营营长已经到我这里了。我派他和我的技术副旅长到前边去了。我给了他们两辆坦克,一辆装甲运输车,两辆让工兵连乘坐的‘斯蒂倍克’卡车,就这样派他们到前边去了。让他们亲自去试验一下整个公路的通行能力,给他们的任务是一直到第聂伯河河岸。如果他们到达岸边时,桥已经架好了,那i么也要他们亲自检查一下这座浮桥,让他们从桥上开过去。”
“好得很。您的技术副旅长表现好吗?”谢尔皮林想起了他训斥过的这个技术副旅长,就问道。
“我们这里的人,个个表现都不错,司令同志。表现不好的人,在我们这里是找不到的。”
“您的话基本上是对的,”谢尔皮林笑了笑说。“我这里的人表现也都是好的。可是,我还得问一下:在面临进攻的时候,您旅里的坦克有几辆是一点毛病都没有的?有几辆能参加战斗?”
“原来有几辆,现在还是几辆。全部能参加战斗。”
“这样的话,我同意说,您的技术副旅长表现是好的。”
“他和工兵营营长两个人把什么都检查过了,检查得比一般人严格,因为如果稍有差错,那就得由他们负责!”
“这也对嘛,”说罢,谢尔皮林侧过脸,朝上校膘了一眼,上校在他旁边迈着大步,从容不迫地往前走着。
坦克旅旅长的举止语调令人感到,他是一个满怀信心的人,他不管做什么事,一定都能做好,不可能不做好。
一般坦克兵虽然体格健壮,但多半个子不高,可是这个人却个子高大,两只挺长的胳膊从军便服的袖口里露出了一大截,脸上长着一个长长的鼻子,脸部肌肉厚实,显示出一种坚韧不拔、聚精会神的表情。现在,他在这片幼树林里走的时候,本身就有点儿象一辆坦克。
上次,在进攻开始之前看到他的时候,谢尔皮林感到他是个富有经验的人。现在,谢尔皮林感到他还是个坚强的人。
谢尔皮林和坦克旅旅长在一起走着的时候,想起了朱可夫在这次战役开始之前到集团军里来,讲起战争初期我们所遭到的一次失利的情况。朱可夫对应该为这次失利负责的人的评价是:总的说来,这个将军是不坏的,可是他缺乏坦克的特性!
什么叫做坦克的特性呢?这不光是勇敢a勇敢的人是很多的。这是这样一种特性,就是明知要碰到很多预计不到的艰难险阻,还是要下决心迎上前去。其他各个兵种的指挥员在指挥进攻、推动部队前进的时候,自己留在部队的后边。除非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一般说来,这样做是应该的。然而坦克部队的指挥员却不是留在后边,而是置身于他所指挥的部队中间。他置身在自己部队的行列中,跟部队一起进入突破地段,朝德军后方推进,用自己的铁拳指挥部队前进!
“把你们旅和自行火炮团里的营长和连长集合起来,需要多少时间?”谢尔皮林大声问。
“十分钟,”坦克旅旅长回答。“我估计到,您可能在他们跃马上阵之前,要把他们集合起来的,”他忽然用骑兵的术语说了这么一句。
“您最初是在骑兵部队里的吧?”谢尔皮林问。
“没有待过,司令同志。我和马没有打过交道!二六年参军之后,就当‘雷诺’坦克的驾驶员,从那时起,我一直在坦克部队。”
“步兵团里的,比如说,几个营长吧,到这里要多少时间?”
“二十分钟。他们也已经准备好了。”
“这样的话,您就下命令让他们集合,”谢尔皮林说,他对加尔乔诺克弥补了他的疏忽而感到满意,他早晨就想命令他们事先集合起来,后来塔雷津被打死,他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帐篷里放着一张桌子,是用刚锯下来的木板钉成的。桌子旁边坐着四个军官,每人面前摊着一张地图,正在研究工作。他们是。侦察处的杜尔迪耶夫,旅参谋长坦克兵少校和两个中校——自行火炮团团长和伊林。谢尔皮林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伊林了,所以一下子没有认出他来。他们在干什么,这不问也知道——在为未来的战斗作准备。
谢尔皮林和三个军官—一打过招呼之后,最后才和伊林打招呼:“认不出你了,你要发横财了。”
“我一定好好去干,司令同志,”伊林兴冲冲地说。“战利品我们是不会放过的。”
“是啊,油水很足呀,”说罢,谢尔皮林向帐篷里扫视了一下。帐篷里除了一张桌子,还放着几条长凳。
“全齐备啦,简直可以上课了,”谢尔皮林想。
“你们哪里锯来这么些木头?怎么,你们带着排锯吗?”
“排锯倒不是排锯,我们这里有个小圆锯……”
“辛佐夫,把地图拿来,”谢尔皮林说。接着,他又回过身来,对杜尔迪耶夫说,“您把命令拿来。”杜尔迪耶夫虽然送来了由鲍依科以集团军司令名义签署的命令,并且已经对执行这个命令的人宣读过,但是没有把它交给机动部队的指挥员,要等谢尔皮林到来后再说。
谢尔皮林命令杜尔迪耶夫再次宣读命令,读命令时,谢尔皮林自己在看地图。命令读完后,谢尔皮林问:有没有问题?
加尔乔诺克提了一个问题:根据总的情况来看,德国人想要从莫吉廖夫突围,他们选择哪一条公路的可能性比较大?是选择明斯克公路呢,还是选择博勃鲁伊斯克公路?
“关于这一点,德国人目前还没有向我们报告,”谢尔皮林说。“但是,我想,这与其说取决于他们,到不如说取决于你们。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你们只切断了明斯克公路,而没有切断博勃鲁伊斯克公路,那么他们将会从博勃鲁伊斯克公路突围。如果你们切断了博勃鲁伊斯克公路,因此而得意忘形,在明斯克公路上只留了很弱的阻击力量,那他们就会从明斯克公路突围。如何突围,在这方面,德国人不是傻瓜。他们是很有经验的。我们今后要经常使他们面临这种被围的困境。如果他们感到两条公路上的阻击力量都不强,那么他们会试图从两条公路同时突围。他们摸到哪里是博弱环节,就会把部队往哪里集结。明白了吗?”
“是的,明白了,司令同志,”加尔乔诺克回答。“坚决完成任务!”
“明白了,那很好,我现在再给你们说一点,”谢尔皮林说。“总的形势是两个友邻方面己经突入白俄罗斯的纵深,这减轻了你们的负担。德国人未必会调部队来解除莫吉廖夫的包围。看来,恰恰相反,他们要竭尽全力企图从莫吉廖夫突围出来。为了防务万一,你们要采取措施防止来自西面的袭击,但是,你们主要的注意力要放在东面,两眼要盯住莫吉廖夫!你们要记住,我们会在空中密切地注视着你们的行动。一方面注视着你们,如果需要的话,就援助你们!在第聂伯河对岸,有一个空军人员会带一架无线电台到你们那里去。他将和你们一起行动,同时和空军保持联系。这样,你们进入突破地段可以说是配备齐全了,但是,这并不是说,你们可以不必费劲了。任务是艰巨的,敌人是顽固的。我希望你们对此作好准备。其它的困难我们会给你们排除的。”
没有其它问题了。谢尔皮林已经无意中听到,在帐篷外面,人们正在集合。
“如果指挥员都到齐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