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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 2006年第06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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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黑洞洞的窗口里伸出一只不黑不白,不大不小,不胖不瘦,不硬不软,看不出男女的手,捏着三张电影票。陈松脸上挂不住了,头堵住窗口,朝里喊,我的十块钱,我早上给了你十块钱,你没给我票,也没还给我!里面扔出来一张钞票,仔细看看,假钞,还有脸说!这下陈松听出来了,售票员是个女的。麻雀女孩一把把钱抢过去,抖了抖,又用手指弹了弹,笑着说,这么软,一看就花不出去,给我吧。女孩朝陈松扬了扬脸,像是在征求他意见,还没等陈松同意,就把假钞塞进了钱包的隔层。陈松很想看看究竟那是不是他的钱,不过钱在女孩的钱包里,和其他的钱已经混在一起了。段新民笑说,她有收集假钞的毛病。 
  陈松抽了抽鼻子,他又闻到了空气中的那种味道。他走了几步到街角的报摊买了张报纸,见卖报的收了他的钱,才放下心。他匆匆扫了一眼报纸的头版,把报纸卷成筒插进兜里。 
  离电影开场还早,他们三个站在马路边上。《喋血杀机》海报上的杀手在面具后面俯视着陈松,而昨天夜里杀手躺在地上,后脑枕着一摊血。 
  就是刚才自行车轧过去的地方。陈松很肯定地指着一辆蓝色的自行车。说话的工夫,自行车已经出去了一段。在哪儿到底在哪儿?女孩追问。陈松也糊涂了。在哪儿不重要,要紧的是血曾经在那儿出现过。想起阴森恐怖的昨夜,陈松庆幸自己此刻正站在人群当中,商场正在开门营业,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上滚动着熙熙攘攘的车流,太阳的气味盖过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甚至路人对他的推搡也显出一种亲密。 
  他们又讨论了事情的细节,错过了开场的时间,进去时剧场里已经暗下来了。领位员用手电筒指给他们看最后一排的三个座位,不挨在一起,可是离得并不远,旁边的人默不作声地让出了自己的位置。陈松没有心思看电影,始终盯着前面密密麻麻的头。 
  不断有人进来。也不知电影院怎么卖的票。后来的人只好坐在了过道上,一个看不清了站起来,后面的只好都站起来。后来发展到有人堵在横向的过道上。陈松撮起嘴,手指放在唇间,打了一个响哨。 
  人头一齐向后转,又转回去,两边的人头向他看,陈松泰然自若地盯着屏幕。 
  怎么了怎么了?段新民一把抓住了陈松,响哨把正在打瞌睡的段新民惊醒了。有人站在过道上了。陈松大声说。段新民立起滑下去的身子朝前左右偏头看了看,也大声说,又没挡着你,你急什么。陈松看到麻雀女孩盯着银幕按住段新民说,嘘——别说话。 
  电影正演到一个带着礼帽的黑影出现在窗口,门缝外的光突然也被什么遮住了,女主角战战兢兢地脱下高跟鞋举在半空。女孩突然把头扎到段新民怀里。啊——陈松听到女主角一声尖叫。 
  黑社会呢,黑社会在哪儿?段新民终于醒透了,他若无其事地抖着腿,终于到了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他用下巴指指前面的人头,兄弟,你看哪个像黑社会的。黑社会在这种地方开会?段新民顿了顿,还杀人? 
  你知道什么!什么事情能明明白白摆在面上?黑社会的脸上写着黑社会这三个字吗?陈松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是在跟段新民耳语。 
  你也太有想象力了。段新民说。 
  那你说说我看见的到底是什么?陈松感到自己的声音里有一丝慌张。 
  又来了,又来了。你到底瞧见杀人没有?你要是说看见了,那咱们现在就打110。谎报是要负法律责任的,造谣也一样。我不能陪你在这儿浪费感情,兄弟。你倒是说实话,到底看没看见杀人。你是不是出别的事了。电影院都陪你来了,你给我句实话。 
  陈松不开口,他觉得没到时候,他早晚会让大家知道的。他不是个叽叽喳喳的女人,碰上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他会让他们知道他是谁。在这之前,他会处理好他的情绪。能够遇事不乱,牢牢地把握住情绪是人生的最高境界。活了三十多年,他什么事没遇上过,这么多年来,他最大的长进是从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长成了一个男人,稳重,踏实,至少他希望自己是这样的。在城市的午夜游荡了一个月,这是他前所未有的经历,就像第一次面对一个女人,这关总要过,过去了就好了。他觉得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快过去了。他坐在这个黑洞洞的地方跟黑洞洞的日子告别,天亮了还会暗下去,可是电影院不一样,只要他不再进来,那么今天等到灯光亮起来,他就把亮光甩在身后,出去,他就是走到更亮的亮光里去了。 
  我不问了,看电影。段新民说。 
  责任编辑 陈东捷 
户主
    吴 彤 
    邮递员嘹亮的嗓音在院门口惊起一阵鸽哨儿,“张奶奶拿戳”!鸽哨悠扬地掠过夏末的天空,这时候各家各户做中饭的气息混合弥漫在胡同里,使得一呼一吸之中充满了闲适的味道。小璇停下和面的手,看着张奶奶。 
  窗根儿下的张奶奶不慌不忙,往炉膛里添好一块蜂窝煤,用通条把每个火眼儿都擞得通红,然后坐上水,解下围裙。窗根儿被一溜儿用细密的棉线牵引过来的豆角秧自然地遮出一个凉棚,张奶奶就这么一直在这个凉棚下演绎着她的后半生。 
  “张奶奶拿戳!”邮差高调又喊了一嗓子——胡同小院里的称呼都按婆家的辈分,只叫奶奶不叫姥姥,老跑这一片儿的邮差早就入“院”随俗了。 
  邮差等得不耐烦,再次提高嗓门:“孙秀纹在不在?”这下几乎全院都探出头来:“哟,侄子寄钱来了吧?”“亲儿子又怎么样?造化呀!”张奶奶这才像合唱中的领唱一样脆生地应和着,忙不迭走到当院:“不年不节的,这小子发善心啦!”说着熟练抖落开那个白布包,一枚象牙印章在阳光下通体透亮,小璇笑吟吟地瞧着张奶奶,心说老太太的节奏感真棒,不大灵便的腿脚却总能踩在点儿上走进众人的目光。小璇断定:如果老太太识字,如果她托生在英国,那一准儿就没撒切尔夫人什么事儿了。 
  不过张奶奶嫁得也不坏。 
  张奶奶不是小璇的亲姥姥,张爷爷是小璇的亲姥爷,老家沈阳,比张奶奶大十五岁,解放前是律师,家里正经趁栋小洋楼,张奶奶是二房。小璇从前在张奶奶专夹粮票、布票的小本里,见过她二十六岁时的一张照片,高挑个儿,杏眼柳眉,雪肌纤腰,真想象不出营口渔村的水米竟然如此养人。不大体面的是张奶奶有一双未遂的裹脚,五个脚趾虽然并拢成特别的尖形,可鞋却必须穿38码的。张奶奶说她当姑娘的时候唯一发过一次脾气就是不愿意缠足,爹妈心疼闺女,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韪帮她把裹脚布给剪了,张奶奶为了报答,嫁给张爷爷以后偷着往娘家趸了不少细软。小璇的妈一提起这事儿就抑制不住耿耿于怀,说她这位“小妈”没少沾老张家的光,可小璇不以为然,还跟妈顶嘴说换了自己也这么干,气得妈直骂她吃里爬外的东西。小璇认为爹妈不可理喻,所以跟他们没什么话说。 
  小璇的亲姥姥是满族人,可张爷爷并没心思跟她做夫妻,因为不喜欢她的高颧骨。于是结婚三年有了一儿一女之后,就把张奶奶迎进了门。 
  按说张爷爷这门亲事有些英雄救美的成分,只不过张爷爷没有把英雄做到底。事情因为张奶奶的那双大脚,原本早已说好的一门亲家临时变了卦,不但退亲还吵嚷着要讨回作为聘礼的两筐鱿鱼干儿。张奶奶的娘家觉得颜面上经济上受了双重损失,不依,两家扯起了官司,诉状正好压在了张爷爷的卷宗里。 
  张爷爷本是千眼万眼也看不上这类营生的,不过张奶奶眼泪汪汪的小模样撼动了张爷爷路见不平的侠义肝肠,很有策略地打输了官司,然后端了一匣子金银细软到张奶奶家赔礼道歉。结局有点不仗义,英雄把美人娶了过来。张奶奶的爹娘好几次半夜里乐得醒转过来,揖天叩地,庆幸姑娘那一双大脚给他们送来了乘龙快婿。 
  尽管张爷爷娶张奶奶的时候并不老,可毕竟黄花闺女去做二房算不得好女子的首选。张爷爷少不了经常动用做律师的口舌来弥补,再说从渔村嫁到省城张奶奶也算出够了风头,张奶奶知足。 
  大老婆当然吃醋,没防备家里猛然多了一个抢饭碗的,免不了动些阴毒的念头。张奶奶虽然脚大,可是发育很晚,十七岁才有了女儿红。大老婆常常挺着奶过两个孩子的胸,放肆地炫耀。张奶奶知道这是自己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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