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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4年第3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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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在上塘,最盼拥有手机和电话的,不是人们能想到的村民组长,或者鞠文采,或者张家二姑娘的爹和妈,不是。 
  那村民组长,上传下达,跑东跑西,是最应该有部手机和电话的,就说他一早在街上喊:“大伙听着,一会儿送树的车就来了,每家要留人。”可是那车突然出了故障,改为明天来,留在家里的人,想串亲戚的没能串亲戚,想下田的没能下田,骂他的声音自然要一浪高过一浪。要是有个手机或电话,司机直接把电话打过来,不一切都结了?!可村民组长不这么认为,他说他一年挣那么一点点辛苦钱,还不够塞牙缝的,拿它交了电话费,不是太冤枉了。挨点骂就挨点骂嘛,反正也骂不掉一块肉。 
  那鞠文采,村里谁家有大事小情都要管,三天两头被人找去,要是有个手机和电话,拨个号,电话里就说了,何苦半夜三更也要起身穿衣。可是鞠文采从没想过电话,他觉得说和事儿,声音和表情都很重要,有时候,到场比声音和表情还重要,再说,村里总共才五户有电话,你即使有了电话,谁给你打,你又给谁打? 
  那张家二姑娘的爹妈,姑娘大正月里说走就走了,上哪去了都不知道,要是有个电话,直接打到姑娘的手机上,不是一下子就问明白了吗?可是二姑娘的爹妈也没这么想过,他们觉得,都是电话闯的祸,要是他们的姑娘没有电话,何至于平白无故就被找走了?他们要是也有一个手机或电话,那公安局的人随便就找上来,说你犯了法,你怎么说得清? 
  这该有电话的,视电话为敌人,他们视电话为敌人,却怎么也想不到,在上塘,会有一个人像想亲生闺女一样想电话,都快想疯了。 
  她是谁,说出来,人们会立即惊呆,当然她只在心里想,永远不会说出来,她不说出来,上塘人也就永远不会知道。 
  这个想电话想疯了的人,是申作林和申玉凤的母亲,那个一时冲动去了儿子的新房,回来后发起高烧的老申太太。 
  老申太太发起高烧,后来退了烧,一切都想开了,日子一马平川地过,你贴对联我也贴对联,可是并不是你想开了,你一马平川地过,你就不老,你就一年如一日,几年如一日。你的生活,很可能是一年如一日,几年如一日,除了灶坑就是院子,永远也没什么变化。可是这一日一日加起来,加到你的身上,你就越来越沉重。你本来今天和昨天没什么两样,可是一早起来,突然的,腿不好使了,不服气下地走两步,一下子就倒在那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老申太太就是从爬不起来那天起,开始想电话的。她想电话,实质和电话无关,想的是闺女。闺女申玉凤就住在西院,按说一抬腿就能回趟家,可是她已经三年没回家了。她不回家,老太太腿好时,自己去,这腿一坏,去不成了,就想要是有个电话通到她家,说死也求求她,求她回来。 
  申玉凤三年不回家,并不是不孝顺、不善良,问题正出在她的孝顺和善良上,她因为孝顺,又住在娘家西院,娘家的事,就管了一大半。她管娘家的事,要一竿子插到底,比如分家时,她帮母亲主张,坚决跟老五过,因为老五有肝病。比如母亲跟了老五之后,老五和媳妇的日子紧巴巴的,日常生活油水少,她就三天两头往家送咸猪肉,有时,还要给钱,让弟媳妇到集上卖新肉。她管着家里的油水,当然也就有资格管着弟媳对老人的态度,你家里不干净,她就高音大嗓吵吵一顿,说:“妈是镇上的大小姐,干净了一辈子,落到你手下,这么埋汰,可不行!” 
  弟媳山上活多,做饭不定时,她就在大门口讲给外人听,说:“人老了,饭很重要,到点儿不吃饭,可不行!”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弟媳妇都忍了,谁叫自己没能耐自己盖房,住老人的房子呢。可是偏偏这弟媳妇是海边人,性子野,当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她丈夫有肝病,就再也不忍了。 
  那一天,老太太过生日,申玉凤提前回家送钱,进门一看,屋子哪哪都是埋汰的,炕单、桌围布,全没拆下洗,一下子就火了,说明天大孤山你二姐你三姐都回来,你那些嫂子也来,为什么不收拾收拾。这么说,弟媳妇也没太在意,被训惯了,这样的训也不算训,可是申玉凤越说越走板,翻起了旧事,说什么要是没有我,老人怎么能跟你过。 
  申玉凤这么说,是想说老人跟了你,你拣了便宜,你不能让明天回来的人说你不是。可是在弟媳妇听来,就一下子戳疼了伤心处,这是什么便宜,嫁了一个病包子还便宜?于是嗷地一声,狗叉屎一样出声了:“老大你少欺负人,你当俺是傻子是不是,你也太欺负人了。” 
  这当姐的,从来都被敬着,突然的被弟媳叫了老大,越听越不入耳。这当姐的,为这个家操碎了心,却说欺负她,她怎么会欺负她呢。于是,不是嗷地一声,而是脸腾地一下就紫了,憋得说不出话来。当她停顿片刻说出话来,那话就有了穿透玻璃一样的力量了。当姐的说:“姜淑花你可别丧良心,要是没有我,就你丑那熊样,老五能要你?!” 
  这弟媳妇,要是直接说出来她知道丈夫的病,当姐姐的,也许不至于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揭了弟媳妇的短。可是弟媳再野,也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自己说丈夫有病,要是让后街人家听见,多丢人。 
  所以,就只能说别的,就只能挑过瘾的话说,说:“老大你张罗得有点过分了,你不怕把你那两条腿张罗瘸了。” 
  见弟媳咒她,当姐姐委屈死了,就说:“俺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人,俺怎么就看错了人!” 
  弟媳妇毫不示弱,说:“你要是觉得屈,俺就走,叫恁兄弟再找一个。”言外之意,是说看谁还敢嫁有肝病的人。 
  做婆婆的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媳妇走的,她知道儿子的肝病,儿媳走了,再上哪找,就只有从中间打圆场,赶闺女走。 
  闺女也知道母亲是给自己台阶下,可是谁知她刚走出风门,弟媳吐了一口唾沫,跟出一句狠丢丢的话:是好样的,就别再登这个家门。 
  申玉凤,就要当这个好样的,坚决不再登娘家的门!做好吃的,就到大街上望,望到母亲在大街上,就招招手,望不到,就把好吃的放到锅里,一顿顿热。反正总有能望到的时候。而母亲,有事没事,都要上大街草垛旁晒太阳,看去晒的是太阳,其实是等待闺女出门。 
  哪里想到,突然之间,这母亲竟再也出不了家门。 
  出不了门,这母与女,就仿佛隔在天河两岸的牛郎织女,做闺女的,做了好吃的,自己不送,只有让女婿送。好在女婿老实,弟媳怎么说话带味,他都不还口。做母亲的却受不了,她一日日躺在床上,耳朵都听斜了,听闺女的脚步,有时女婿来,她告诉说她想玉凤,以为第二天就能回来,可是无影无踪。大孤山的两个闺女回来,她让她们去说情,可是她们走后,闺女还是无影无踪。 
  这老太太根本不知道,她一倒下,她的五媳妇就在屯街上扬扬:“看你申玉凤这下怎么办,你要是登俺的门,就不是你妈养的。” 
  按说,不是妈养的就不是妈养的,反正已经养出来,是不是也不是由谁说的,该回家看妈,还回家看就是了。可是这申玉凤,越想越觉得屈,十几岁就为家里操心,也是为了这个家,她嫁了老实巴交的王习堂,指望沾光给老人花点钱,结果钱花了,不只是老人花,兄弟兄弟媳妇都跟着花,没花出功劳反花出怨气……觉得屈,就一场场地哭,也只能偷偷哭。哭,一方面哭自己的命,一方面又哭母亲的命。哭母亲的命,就该不顾自己的命,可是有时刚刚下了决心,迈出自家门坎,一看到东院脸膛乌紫的弟媳,一下子又灰心了。因为她知道她一去,又得打架,和弟媳打起来,气坏了弟媳,再不侍候老人,给老人气受,不是更糟糕! 
  其实,婆婆躺下一段时间以后,拉尿都得侍候着,弟媳妇早已经腻烦了,早已经希望大姑姐姐回家接替接替了,老太太还有四个儿子在村子里,可是人家没住上现成的房子,谁肯回来侍候?她盼望大姑姐姐回家,当然说不出口,毕竟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就只有等待她自己上门。有时,一出门看见大姑姐姐就在西院,心嗵地一跳,一股血一下子就涌上了脸,好像自己私下里的想法被对方看见。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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