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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4年第5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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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第二天,我收到姐姐的来信和她汇来的二十元钱。她每个月都要给我汇二十元钱,让我买点有营养的东西吃。我好几次给她写信让她不要再给我寄钱,我告诉她这会让我有一种负疚感。她不同意。她觉得我在长身体,而且还要学习那么多的知识。她为每次只能给我二十元钱而觉得惭愧。她常常认为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姐姐应该尽到的责任。 
  像往常一样,她的信写得很长。她跟我总有说不完的话。 
  我正在看信的时候,毛亮到宿舍找我来了,背着那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小包。我把看到一半的信叠起来塞到床垫底下,跟他一起去邮局取出钱来,就近找了个台球案子打了几把。中午又钻进一家名叫“光明餐厅”的小店喝了些酒。 
  到了下午,我们的钱花光了,只好到医学院找小张吃饭。 
  我们找到小张,对小张说,小张,我们要吃饭。 
  小张给我们打来了饭,我们吃了那些饭。 
  小张没有挽留我们在他宿舍多呆一会儿。他似乎对我们有些厌倦了。可是又不敢说。他很无奈。 
  临走的时候,我们跟小张借了些钱,作为赵小丽打胎的费用。小张没有问我们用这些钱做什么。我们只是告诉他最近手头有些紧。我因为老是对别人说最近手头有些紧而感到很不好意思。毕竟手头紧并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第二天,毛亮说先去陪赵小丽打胎。我说,给她钱让她自己去,怀孕又不是你自己的责任。俗话说,母狗不撅腚,公狗不上身。 
  接下来的两天,我和毛亮忙着张罗那令人焦头烂额的三千块钱。我们跑回老家。张震他爹去年给他补习用的八百多块钱还没有动,今年又给了他八百。加起来有一千多了。张震把它们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他好像有先见之明,知道这些钱有一天会派上大用场。 
  但是还差一千多呢。当我们这么说的时候,张震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坐在老干部活动中心门口的灌木丛里非常焦急地一根又一根地抽烟。我们怕被家里人看到,所以只能坐在黑灯瞎火的地方。我竖起耳朵竭力倾听着老干部活动中心里面传出来的蟋蟀的鸣叫声和那些斗它们的老年人发出的苍老而又克制的激动的叫好声。我很想到里面看看,回味一下在高中复习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可是毛亮面临着这么棘手的问题,我还怎么好意思提出这种小资情调的要求呢? 
  我们想到了偷,也想到了抢。可是我们有把握的偷抢对象都是些小主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况且还带有一定的风险性。后来,毛亮想到了我们的另外一个朋友。他家是暴发户,跟毛亮初中同学。据毛亮说,他曾经一度将那个人当成自己的银行来使用。可惜后来人家对毛亮无止境地挥霍他们家的钱感到越来越伤心,于是就想方设法与他疏远。 
  我们斟酌了很久,实在想不出能在短时期内拿出一千多块钱的第二个人了。 
  问题是人家愿意不愿意拿出来给毛亮这个让他头疼的家伙。那个人这几年混得很好,黑白两道都挺活络。吓肯定是吓不住他的。 
  毛亮说先给他打个电话。我觉得不妥。我说这样可能他就躲起来了。 
  那怎么办呢?毛亮问。 
  还是到他家里堵吧。 
  我们在他家门口等到半夜,终于堵到了他。他刚喝完酒,骑着摩托车一路打着响亮的饱嗝来到了自家门前。摩托车的后座上载着一个相貌端庄的少女。毛亮迎上前去跟他打招呼。他很冷淡地对待毛亮。那个相貌端庄的少女似乎也很瞧不起这个穿着脏兮兮的花衬衫的矬子。我和张震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毛亮的那个初中同学。我们都觉得他对毛亮太不尊重了。张震悄悄在我耳边说,我看我们还是先卸下这个狗娘养的的一条胳膊再说吧。从感情上我当然很支持张震这么做,但是我的理智又告诉我这是不合适的。不然,非但拿不到钱,还要支付数目不扉的一笔医药费。 
  经过再三的请求,那个人才答应跟毛亮一起找个地方坐坐。 
  我们来到夜市一个露天的摊子上,要了几个小菜和几瓶啤酒。毛亮跟他的初中同学一边喝酒一边叙旧。毛亮好像很怀念那段日子似的。他的初中同学一听毛亮说起往事就坐立不安。毛亮喝掉两瓶酒后,终于鼓起勇气将他的难处向他的初中同学说了。他的初中同学一口回绝了他。毛亮哭了起来,鼻涕和眼泪一古脑地往酒杯里洒,接着又被他喝下去。毛亮拉着他的胳膊哭呀哭呀,就像要去世一样。 
  他的初中同学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的请求。 
  一旦拿到钱,我们立刻就赶了回去。但是这件事情还是被毛亮的爸爸知道了。赵小丽刚打完胎,瘪着肚子来找毛亮,告诉他他爸爸来这里找我。没找到,又找到她。毛亮的爸爸知道我跟毛亮是好朋友。毛亮的爸爸知道的事情很多,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毛亮的爸爸也隐约听到一点毛亮和赵小丽的绯闻,但是不知道毛亮居然搞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赵小丽怀孕的地步。他爸爸如果掌握了这些情况,一定很吃惊。 
  赵小丽说,毛亮的学校给毛亮的爸爸发了个电报,说毛亮失踪了,等到毛亮的爸爸赶到毛亮的学校,他们便将毛亮最近的所作所为统统告诉了他。毛亮的爸爸立刻就把罚款给交上了。毛亮的爸爸是个正直的人,他不想欠别人的。 
  毛亮听到这些消息以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像是被漂过似的。 
  后来他就带着这张白碧微瑕的脸躺在我远行的班长的床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班长的床已经空了。我去找赵小丽,她宿舍的同学说,她一大早就跟毛亮出去了。我问她们赵小丽走的时候有没有说去哪。她们纷纷说不知道。先是离我最近的一个女学生说不知道,接着不远处一个女学生又说了一句不知道。等我走出好远了,还有一声不知道传出来。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说这么多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真多。 
  我原以为毛亮憋不住,想找个僻静的地方跟赵小丽欢娱一番。我在207房间敲了一会儿门,没人开。我把耳朵凑到门板上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我想他们或许是为了省钱而到户外欢娱去了。 
  可是,两天过去了,他们仍然不见踪影。我这才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9 
   
  毛亮的爸爸再一次来到我们学校找毛亮。他满面愁容地跟我坐在有些枯萎的草坪上,拉开随身携带的公文包的拉链,掏出一包红塔山请我抽。 
  我对他说,毛叔,我不会。毛叔六神无主地坚持了一阵子,看我确实不抽,就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将那盒烟重新放了进去。他仔细地调整了那盒烟的方位,直到确认放得很熨帖了,才再次将拉链拉上。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毛叔的眼神一直很缥缈,活像个丢了家长的孩子。 
  毛叔说,红旗,我知道你跟毛亮是好朋友,说来惭愧,这些年我越来越不了解他了。我曾无数次试图改变这种状况,均未奏效,到最后反而给我这样一种感觉——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说,毛叔,这种事情我也说不好,估计我爸也在为同样的问题伤脑筋。反正碰到像我和毛亮这样的孩子,对任何一个做父亲的来说都是很不幸的。 
  毛叔有些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定睛看着我。毛叔说,红旗,我没想到你能跟我这么坦诚,要是毛亮也能像你一样该多好啊。我今天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好好说点知心话。 
  毛叔清了清喉咙,接着说,我知道,我对毛亮采用的教育手段曾一度有些极端,但是此前此后我也曾试过那种所谓民主的方法,把他当朋友。可我把他当朋友,他却不把我当朋友。于是我就只好重新将他调整到儿子的位置上对待。 
  说到这里,毛叔非常伤心。 
  以前我听毛亮说过这些事情。读初中的时候,由于他终日不务正业,毛叔便经常将他吊到老家旧房子的屋梁上,用一条废置多年的军用皮带抽打他。这种办法并没有毛叔以为的那么有用。每次毛叔刚把他从屋梁上放下来,他便又一瘸一拐地外出找人打架、偷东西去了。怎么拦都拦不住。虽然挨打的是毛亮,可是毛叔受到的伤害更大。因为有这么个儿子,毛叔先是患上了失眠症,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每个季节更替的时期,总有那么十来天,毛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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