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芙蓉-2004年第5期-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回家的路上,我看到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两伙人在打群架。当时的天空傲慢而晦涩,预示着一场暴雪的来临。双方各为三人,在暴雪来临前的天空下拖泥带水地纠缠在一起。他们的力量悬殊不大,心里素质也差不多,看不出谁有将对手制约住的能力和愿望。他们像是一组永动装置。 
  后来我发现这组人里居然有个家伙酷似老朱。连牙都像。我过了马路,将布口袋挂到一株五岁左右的国槐树上,找准方位,返身一脚将那个酷似老朱的家伙踹翻在地,接着就在这个赝品身上踩开了。脚步声不断在他身上发生。我左一脚右一脚地踩着,就像是要将他发动起来。他倒地的一瞬,他的两个同伙分别往两个不同的方向匆匆逃离现场。另外三个在围观。一边赏析敌人的惨叫一边静待事态的发展。大约一分钟之后,我停下来,从那株五岁左右的国槐树上取下布兜。 
  他的三个敌人向我道谢。 
  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一周后,他们邀请我参与另外一次斗殴。我觉得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当我们第三次与其他团伙进行巷战的时候,我成了头,而且人数翻了一番。 
  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巷战却越来越少。那些在巷子里吃过亏的人把我们的风声传出去后,乐于拿自己身体闹着玩的人就很鲜见了。连一些历史悠久的老帮派都开始放下架子与我们称兄道弟。我们成了特权阶层,吃饭不花钱,坐车不花钱,打游戏不花钱等等,不一而足。货币从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全面隐退。我们变得像是× 
  ×部门的× ×。不同的是,× 
  ×们是背地里贪污受贿,偷偷摸摸将老百姓的血汗据为己有。他们虽然每时每刻都怀着东窗事发的担心,可一旦出现在公开场合却必须得硬着头皮去拼凑出一张问心无愧的面孔。我们不需要硬头皮,不需要拼凑自己的脸,我们做任何事情都是理直气壮的。相比之下,鬼鬼祟祟的× 
  ×部门成了可笑的地下组织。 
  我妈又开始为我的未来担忧了。她总给我一种活得很憔悴的印象。 
  夏天,她买来一只冰柜,在我们家门口卖雪糕和冷饮,想以此增加积蓄,以便她百年之后,我仍旧可以维持衣食无忧的日子。我有时也会为她看看摊子。我坐在小板凳上,就是那只几年以后我每天早晨坐在上面吃两个鸡蛋的板凳上,以出售各种可以使人愉悦的雪糕来打发时间。 
  光阴在露天的情况下,缓缓从我身上淌过。 
  我就是在卖冷饮的时候认识毛亮的。 
  其实此前一年我就知道这么个人。第一次见他,是在商业大厦的门口,他和一个名叫陈明真的三等地痞站在那里。两人均目光呆滞,望着在商业大厦门口川流不息的女人们咽口水。当时是初春,毛亮穿着一件黑风衣,站立的姿势矫揉造作。他个子很矮,与那个叫陈明真的黑大个站在一起显得十分诡异。尤其令我难忘的是,那时的毛亮留了个三七分的头,但是却不像正经人那样将百分之七十的头发往右边梳。他那部分头发是甩在左边的。当我的目光落在他脑袋上时,眼神打了个趔趄,有些头晕。 
  刚好那次与我同行的朋友中有一个认识毛亮,经过时,跟毛亮打了个招呼。我问他那个跟陈明真站在一起的矬子是什么人。他说那是“一中”的老大,叫毛亮。从此,这个名字和他那脑筋急转弯般的发型便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去年夏末的一天,我坐在小板凳上,守望着面前的冰柜,不知不觉想起了童年的往事,由着性子在回忆中浸淫了起来。 
  你知道吗,童年是很值得回味的。 
  那时候,天渐渐凉快了,生意有些萧条,留在街上无事生非的人也不知去向。正适合怀旧。 
  后来,我偶尔抬头看见我的一个朋友和一个矬子走了过来。 
  那个矬子就是毛亮。他的发型还是老样子。他仿佛正在从我脑海里的印象中走向我本人。 
  他们在另外两个闲置的板凳上坐下,每人要了一支市场统一零售价为一元的维尔康牌雪糕,边吮边跟我聊起了天。我们聊着聊着,慢慢发觉没什么可聊的。秋高气爽,使人不愿意说话。矬子沉吟了片刻,莫名其妙地告诉我他现在在学画画。他还解释说,成绩不好,正常渠道肯定是考不上大学的,所以就想到了这一点。 
  我问他难道学美术就可以考上大学吗?毛亮说,也不一定,但是很值得一试,只要专业过了,文化课只要考正常大学分数线的三分之一就有机会。 
  毛亮歪着脖子从下面吮了吮将要滴落的维尔康,又下作地舔舔嘴角上的汁液。 
  “我听跟我一起学画画的同学说,你是当年一个叫老朱的高人的得意弟子,所以我想跟你学画画。” 
  我笑笑说,“我当时就学了不到半年,现在早忘得差不多了。” 
  “没事,你就是忘得一干二净,也比我们学校那帮傻×强。” 
  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克服一听别人说好话就头脑发热的弱点。 
  我的头脑热得厉害,被这股热浪擎带着懵懵懂懂地去了他们学校的画室。 
  在那儿呆了几个月,各高校美术系的专业考试时间到了。 
  毛亮让我跟他一起考考试试。 
  “试试?” 
  “试试就试试。” 
  毛亮让他爸爸帮我办了一份假的档案,冒充他们学校的应届毕业生参加考试。他爸爸是学校的老师,人缘不错,这点小事只是举手之劳。我很有自知之明,报了一所离家最近、档次最低的大学,还是专科。毛亮也很有自知之明,报了与我同样的学校。毛亮说,我跟定你了。 
  后来,我专业过了。毛亮没过。但毛亮的爸爸说会为他找到出路的。 
  毛亮再次出面请他爸爸帮忙,给我找复习文化课的地方。 
  于是,我便来到了这间建于二十世纪五十年代初期的食堂。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第三章 
   
  1 
   
  政治老师讲授的课题,从我所处的位置听起来十分空旷。知识在房子里回荡着。我趴在课桌上,凝视着窗外,想像着政治老师口中传出的一段段政治佳话逐一从各个同学的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出来的样子。 
  它们蜿蜒着、迂回着,绕有兴味地将所有人都串了起来。 
  我左边的裤兜突然发出一阵的骚动。我想起了那只在菜地旁捕获的甲壳虫。 
  我把它掏出来放到课桌上,下巴竖在桌面上与它对望。它并不喜欢这样,三番五次想从我的视线里走开。就像个害羞的乡下姑娘。于是我便即兴给它取了个名字——小芳。我一边轻轻呼唤着刚为她取的名字一边在它的肚子底下摸了一把。我们刚一接触,小芳就开始装死,脚爪缩进翅膀里,显出一副不省人事的样子。这种情形持续了一分钟左右,小芳猛地一下子醒过来,匆匆朝它以为安全的方向奔跑。我让小芳随便跑。等感到它快要脱离我的掌握时,才伸出一枚手指头轻轻戳它一下,让它装死给我看。这样搞了几次后,我感到不足以说明问题,尝试着在小芳装死的时候把它翻过来,肚皮朝上。在这种状态下,小芳装死的时间仍然是一分钟左右。肚皮朝上的小芳苏醒的动作相当敏捷,完全可以用“一骨碌爬起来”形容。 
  小芳一骨碌又一骨碌地翻着身,着魔了似的。 
  小芳做事情从不动脑子,只是凭感觉蛮干,根本不考虑怎么才能从根本上让自己从麻烦中摆脱出来。 
  我不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甲壳虫都如此,还是只有小芳才具备这个特征。小芳惟一为人称道的地方是方向感还不错,不管我将它调整到什么位置(哪怕我将它倒转过来捏着它的硬翅膀像陀螺一样转上好几圈),它醒来后都会毫不犹豫地向先前已经逃跑过无数次的方向撒开脚丫子。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小芳第多少次装死了,趁着它四仰八叉的时候,我咳嗽一声掩饰住打火机的声音,把脑袋缩到课桌底下点上支烟,抽了一口。 
  政治老师已经不见了,讲台上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青年女教员,我分辨不出她传授的是哪门课程。我也没有去揣测的兴趣。 
  随着我对小芳的迫害的升级,这堂课也接近了尾声。 
  青年女教员收拾好讲义夹,扭扭捏捏地翘起兰花指扶扶眼镜说,“同学们,再见。” 
  同学们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老师,再见。” 
  我既没站起来也没说“老师再见”之类的话。我一向对他们的这套把戏深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