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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墙上的斑点!那是一只蜗牛。
月光旁的钟鸟〔澳大利亚〕派崔克?怀特
怀特(PartickWhite,1912- ),澳大利亚小说家,祖上是英格兰移民。他本人生于伦敦,并在英国受到教育。二战时参加皇家空军。战后回到澳大利亚,开始其文学创作。1973年获诺尔尔文学奖。
惠勒夫妇准时在六点三十分坐车到马肯吉家。马肯吉就是要他们在这个时候来。詹姆?惠勒在心中想着:天啊。天一直在下着小雨,轮胎在碎石路上发出的声音显得比较温和。
马肯吉的家是所谓的〃可爱的老家〃,属于殖民地风格。在他们家前面的几棵看起来很自然的橡胶树之中停着一辆计程车。
〃我一直不知道亚奇和诺雷除了请我们之外,还请了别人。〃伊琳?惠勒说。
〃可能他们并没有请别人,甚至现在也是如此。可能是他们无法摆脱某一个人。〃
〃或者是药剂师送来紧急处方。〃
伊琳?惠勒打呵欠。她必须记得要表示同情,因为诺雷?马肯吉正面对一个特别难缠的人。
无论如何,他们是到了;门打开来,对着里面的灯光。甚至你所认识的人所过的生活,甚至诺雷和亚奇的生活,在短暂的一瞬间也看起来显得很有趣―――当你坐车到达,透过一扇亮着灯光的门看到了他们。
〃原来是那位库伦小姐。〃伊琳说。
因为库伦小姐拿着一个手提箱,在走廊之中做着什么事情。
〃丑陋的女人。〃詹姆说。
〃应该说是不美。〃伊琳改正他。
〃亚奇没有她不行,她实际上掌管着事务。〃
那位库伦小姐看起来确实显得有条不紊,她正在亚奇和诺蕾的走廊中忙着整理着一些完美的文件,把文件放进一个新的猪皮手提箱中。
〃她是有一点身材,〃伊琳承认。
〃但没有下巴。〃
〃哦,哈,库伦小姐。已经不下雨了。〃
惠勒夫妇忽然走进走廊,所以觉得灯太亮了。他们快乐地眨着眼,看起来一派新气象。
〃库伦小姐,我希望情况很好?〃
〃惠勒先生,我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库伦小姐回答。
她很快抓着门把。雨衣遮蔽下的乳房显得小小的、尖尖的。但是确实没有下巴。
伊琳?惠勒正对着仿造的薛莱顿镜子整理头发。
她最近才到美发院,发型还绷得太紧。
〃嗯,再见了。〃库伦小姐说。
她微笑时,让人觉得是装了金牙,但微笑的模样显得很谨慎,只不过露出假牙床。然后她拢起嘴唇,轻轻地舐着,好像一直在吮吸着一颗酸味还不错的糖果。
库伦小姐走出门口,坚决但安静地在身后关上门。
〃那是库伦小姐,〃诺雷?马肯吉走下来:〃她是亚奇的秘书。〃
〃他没有她不行,〃她又说,好像他们不知道。
诺蕾就是这样子。伊琳在想:她和诺蕾自从在果尔本见面以来的几年之中是怎么结交为朋友的?
〃天啊,她长得不好看!〃詹姆说。
诺蕾并不真正绷着脸,只是前额皱了起来;每当别人的美德受到攻击时,她都会这样做。这种攻击似乎影响到她个人,使她感觉到几乎是生理性的痛苦。
〃但是米德蕾心肠很好,〃她坚持。
诺蕾?马肯吉时常直呼丈夫所雇的人的名字,努力要使他们成为家庭的一分子―――可能只有她会想让家庭存在下去。
〃那一次我患流行性感冒,她特地从巴果拉为我带来一些鸡汤。〃
〃亲爱的,鸡汤很好吗?〃伊琳问。
她正在做例行的动作:用自己的脸颊去摩擦诺蕾的脸颊。诺蕾脸色苍白。她必须记得要表现得仁慈。
诺蕾没有回答,只是引路走进休息室。
诺蕾说:〃我现在不想打开灯,灯会伤害我的眼睛,并且坐在暮色之中使人有安静的感觉。〃
诺蕾脸色苍白,事实上她刚吃了几片〃阿司匹林。〃
〃亲爱的,觉得不舒服吗?〃伊琳问。
诺蕾没有回答,只是拿给他们俩人辣口的马丁尼酒。
詹姆根据经验知道:酒搀了不少的水,但却是同一种饮料。
〃亚奇很快就会下来,〃诺蕾说:〃他先是处理了一点事情,是库伦小姐带来的几封信。然后他进去淋浴。〃
诺蕾在把辣味马丁尼拿给对方时,双手在发抖,但伊琳记得她的手经常在发抖。
惠勒夫妇坐下来。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不必拘礼,这是很幸运的,因为诺蕾,马肯吉总是很难叫客人安坐在椅子上。现在,诺蕾自己坐下来了,比她的两个朋友显得更没有自信。坐垫尖端的地方立了起来。
伊琳叹气。古老的友谊和杜松子酒最初所散发出来的气味,总是勾起她的怀旧之情。
〃雨已经停了。〃她说,并且叹着气。
〃亚奇很好吗?〃詹姆问。
好像他很介意。她把冰块放进鸡尾酒,酒几乎变成纯水了。
〃他有他的困扰,〃诺蕾说:〃你知道,他的背。〃
敢情她是在试试看他们是否忘记了。
诺蕾爱亚奇,这使伊琳感到羞惭。
他们已经彼此发现了对方,这是多么幸运啊。诺蕾?里德贝和亚奇?马肯吉已经彼此发现对方。当初两个人都感到厌倦,两人都一起去观察鸟。虽然伊琳,惠勒不相信,但诺蕾确实并没有学习去喜欢观察鸟。
早期在果尔本时,诺蕾有时会到德卫峡谷,跟伊琳度周末。诺蕾的父亲里德贝先生曾在威尔斯当了一段时间的经理。他总是注意要让女儿写出最干净的笔记。诺蕾很害羞,但害羞比不害羞好。两个女孩会在夏日的傍晚坐在阳台上,磨着指甲,倾听绵羊在家庭的牧场中咳嗽。伊琳教诺蕾如何化妆,诺蕾曾表示抗议,但却感到很满意。
〃亲爱的,你母亲好吗?〃伊琳问,啜饮着掺水的淡杜松子酒。
〃并不真的很好。〃诺蕾回答,显得很痛苦。
因为她曾到奥伦吉去看她守寡的母亲,她母亲患巴金逊氏病。
〃亲爱的,你知道我的意思。〃伊琳说。
詹姆的烟灰掉在地毡上。可怜又可厌的亚奇下楼来时,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我认为那个女人,也就是加罗维夫人对她不好。〃诺蕾说。
〃换一个吧,〃伊琳建议说:〃现在不像战后了。〃
〃我一直无法确定,〃诺蕾反驳说:〃我不喜欢伤害这个女人的感情。〃
诺雷?马肯吉坐在暮色中,脸色像是一只蛾。她的脸看起来好像自己一直用白粉摩擦脸。她可能是这样做―――尽管伊琳教过她如何化妆。她坐在那儿,搓着两只手。
在果尔本时,两个女孩曾进入修道院,当时诺蕾的两只手多么红啊。她们并不属于修道院,只是进入修道院很方便。诺雷在清早的霜气中练习一种快速旋转舞,练完后她的手就变得很红,并且颤动着。这一切都是很早的事了。伊琳在青春期后不久就体验到了人生。她试图告诉诺蕾一两件事,但诺蕾不想听。〃哦,不要,不要,请不要,伊琳。〃诺蕾叫着。好像有一个男孩一直在扭转她的手臂。
她的手很长、很敏感,好像在恳求着别人。
现在她的手静静不动,搓在一起,做出请人原谅的手势―――为自己所没有做的事请人原谅。
然后亚奇进来了。他转开灯,使得诺蕾畏缩着。虽然那些灯在诺雷的房间的中性状态中几乎不存在,但转开之后还是使得诺蕾畏缩起来。诺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笑着,因为犯错的人不是别人,是亚奇。
亚奇说:
〃你们两个人跟平常一样显得非常严肃。〃
他为自己倒出了其余的鸡尾酒。
伊琳发出笑声,是人们在派对中觉得有趣的那种笑声。
詹姆弯曲一只腿,并且说:要不是亚奇去淋浴,他们现在就不会多出一个亚奇来。
〃一点酒精就会释放出活力。〃诺蕾很温和地说。
当谈话涉及个人时,她总是表现得很焦虑。
亚奇那撮八字胡下面的嘴露出镇定的神色,詹姆知道他们将要面对什么情况。
〃库伦小姐带来一两封信,〃亚奇正费劲地说明:〃她认为今晚应该处理。我几乎每天晚上都淋浴,至少夏天是如此。〃
〃身体那么湿。〃诺蕾帮忙他。
亚奇低头看自己的杯子。他可能一直在想着进一步的话要说,但却没有说出来。
好撮愚蠢、可厌的英国空军军官胡须,那是亚奇敢冒险表现的惟一玩意。战争已经使他有勇气去占有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小东西。
〃那位库伦小姐,很有用的女孩。〃詹姆暗示。
〃她掌管办公室的事。〃
〃她的确是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