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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经典短篇小说金榜-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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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住院期间来帮佣的女人,父亲大概跟她有关系。后来,家里有两三个下女,父亲每每把她们弄到手。这一点,从下女随意做她自己吃的副食便知道。
  〃呀!又有人可以在厨房里给自己敲开蛋了。〃我跟姊姊这样说。
  东京没有母亲娘家的亲戚,只有母亲以前在娘家时的〃朋友〃,如亲〃姊妹〃般的两个〃阿姨〃。其中之一的山崎阿姨,在冰川神杜后的对面,开了家梳妆用品和文具店,只是她的皮肤黑,跟我母亲不同而已,身材、面貌都很相似。去山崎阿姨家时,我很高兴她送我一些家里不能痛快买的文具。
  山崎姨丈跟父亲在兜町是同事,和父亲一样大声说话,说话中爱揣胳膊。后来父亲买股票发财,〃大冈有时赚太多了。〃他经常把这句话抓在嘴上。那时的一天雨夜里,父亲去向他借买投机股票的钱被拒绝,据说归途掉落水沟,一身沟泥的回家。
  我家搬到涩谷车站附近后,母亲吃过晚饭便去山崎阿姨家,去了很久还不回来,我五岁,久等母亲不回便哭起来,哭声使睡在一旁的父亲心烦,大声敲烟管。母亲终于回来了,父亲叫她坐在他枕边,用烟管打她的膝盖,训了很久。母亲常常晚上一个人出去,或许也是去借钱,但还是没有结果,因此被训,但父亲也过分了些。
  我越发哭着,父亲说:〃总之,你先哄升平睡觉。〃母亲就穿着外出的和服身子伸进我的被窝里。我抱母亲的胸又哭了一阵。我记得那和服大概是直条纹的〃铭仙〃丝绸,或什么料子,按触到胸口感觉光滑。
  那时的涩谷川,不是像现在的暗渠,沿河有道路,到天现寺,还没有通电车。一天晚上我跟着母亲走到那条路,不知怎么我落后了,跑步追上去:〃妈妈!〃我抓住她的袖子走了两三步,和服的料子也是光滑的〃铭仙〃丝绸。
  〃咦,谁家的小弟弟?〃
  听到这声音,我仰起脸,原来不是母亲,身材与和服都像,但面孔不像母亲的圆脸妇人,我露出要哭的样子。
  〃小弟弟,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家吧!〃
  那妇人以清脆的东京口音这样说。我没吭声就往回跑,碰到母亲正从路旁明亮的商店中走出来。
  我的记忆里,没有留下母亲爱抚我的回忆。那时候,一九一四年的那时候,小市民家庭的习惯,母亲没有时间娇宠孩子。我无意相信佛洛伊德的潜在意识与自卑感,是因为我有顽固的自卑感,这或者也由于父亲没有让母亲娇宠我,而对父亲有一种〃亲近母亲反父亲的倾向〃吧。
  都说母亲美,这是就亲戚间的女眷比较来说的,大概容貌平常。不胖不瘦中等身材,瓜子脸,皮肤并不雪白,鼻梁也不若东京的艺妓般挺直,因为害丹毒,鼻子下割过,母亲说〃从此嘴巴歪了〃,其实嘴巴看来并不歪,如果没有恢复旧观,显然并不如何标致出色。
  有一天晚上在澡堂洗完澡穿衣服时,我发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目不转睛地看着母亲。归途我告诉母亲。
  〃一定是妈妈太漂亮吧。〃母亲说。
  这是我从母亲的口里听到的,几乎是惟一的自负之话。
  母亲的另一个〃朋友〃是〃月岛的阿姨〃,现在的〃胜哄桥〃
  那时还是摆渡的时候,岛埋填于对岸的区城里,阿姨住在那外面临海的一栋名为〃御殿〃的大建筑物里。据说她〃丈夫〃是和歌山县选出的国会议员,我只看过他的照片,我跟母亲去的时候他都不在家。肥胖的大汉,从鬓角到下颚有像草丛一样的胡须,戴一顶高筒礼帽摄影的。
  〃御殿〃是一个也是和歌山县出身的证券交易业者闲置的别墅。
  这个代议士在议会期间大概常住那里。在〃御殿〃让我惊讶的是放在客厅的电冰箱(很不协调的配合,不过那时的冰箱比现在有格调多了),假期中我去玩时,一个人睡在临海的一间榻榻米走廊,望着外面扩展开来的品川的泥海,听着风的声音。
  月岛的阿姨很瘦,走路内八字脚。宽大的厨房料理台上安装着一具小的铁机器,阿姨用它来绞牛肉的血喝。
  从这些母亲的〃朋友〃,读者对她结婚前的身分,或许已得到了暗示。当然我也可以明白地说〃我母亲原是和歌山市的艺妓。〃
  但模仿手法很巧妙的小说家,若无其事地继续说些不确实的记忆,便可把幼年时我内心里〃令人着急的〃感觉分一些给读者。
  姊姊给母亲的阿姨家做养女,她阿姨的职业带着神秘的气氛,偶然来信时其姓氏亦署笔〃明月〃二字代替,这两个字的意义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有一次与和歌山同乡家同年龄的孩子吵架,我才知道〃明月〃是她经营的和歌山一家餐厅的店名。事后那母亲因孩子的失言来家里道歉。
  那时候我是个文学少年,虽然知道了母亲结婚前的职业,但并没有受到打击,吵架时那孩子骂我:〃艺妓的孩子!〃
  我觉得这并不丢脸。
  外祖母是和歌山市木材商的长女。家道中落,成为十一番町餐厅的女侍,生下我母亲。她妹妹友枝当了艺妓,以她巧妙冷静的历练开了一家应召站兼餐馆的〃明月〃,养她姊姊及比她小十岁的外甥女鹤子(即我母亲)。不久,我母亲以〃明月〃自家女儿的派头登场。
  据说母亲在那游兴地被称为一美人。从留下的一张照片看来,落寞的瓜子脸姑娘面孔,水汪汪的大眼睛,拍摄得很美。但是让母亲下海的姨婆,以她自己给母亲的衣裳为傲。她的花柳哲学是:〃两个女人并排走,衣裳好的自然地脚步会先走。〃
  据说我母亲的照片还上了报纸,这当然是姨婆请新闻记者喝一杯的结果吧,如前述据我所记忆的,三十岁以后母亲的容颜说不上是美人,大概是小城艺妓年轻即是美吧。
  大家都说我的脸和性情像母亲。在我思春期以后,这比较的说法,令我的虚荣心很快慰。有一次我回和歌山,见到当时认识父亲和母亲的老妓,她说:〃长得也许像鹤子小姐,但也很像贞三郎先生。〃
  我听了很失望。已去世的诗人中原中也常骂我:〃投机客的儿子!〃
  父亲贞三郎是和歌山市郊地主的三儿子,那时候在市内经营棉法兰绒批发行,认识了母亲,给他生下一女。但不久父亲事业失败,跟母亲之间若即若离,外婆与姨婆都认为父亲妨碍母亲出名,大冈家也反对娶艺妓为媳妇。她阿姨见多识广,劝父亲离开母亲,女儿交给她抚养,只身上东京闯天下,同时也劝导我母亲,但她执意不肯听从。
  母亲在和歌浦的片男波堤防彷徨,被警察带去保护。〃假装的〃,姨婆到后来还这样说。总之,母亲决心不当艺妓了。
  父亲和母亲之间有没有恋爱?颇有疑问。父亲的血型是O型,一生喜欢投机冒险的老实人,看来不像会谈恋爱。
  母亲当时未成年,性情温顺而羞怯,似乎也不会执著于什么,她大概只是不堪忍受艺妓那一行业。阻碍遂化解,婚事决定了,父亲得意,提议带母亲去大阪游玩,母亲却拒绝了。她对姨婆说:〃他的皮肤那么黑难看,谁要跟他去大阪玩。〃
  没有留下结婚照片,父亲和母亲大概一切从简,于是两人到东京。父亲就在同乡经营的股票经纪行当营业员。起初租新小川町简陋的房子,生下了我。那时父亲三十三岁,母亲二十五岁。母亲有理由疼爱我。
  但是,因为母亲这样自己愿意嫁给父亲,不仅要过着清苦的日子,一生在大冈家如小媳妇般地生活。
  母亲对祖父母的情形,我当时还年幼,没有什么记忆,对叔叔伯伯,即使后来父亲生活富裕了,从种种意味来说,已处于优越的位置,母亲都一直很谦卑。
  母亲对父亲也很顺从,我从没有见过她跟父亲顶嘴,而父亲对母亲则一点也不忠实。
  一九三○年母亲去世的时候,父亲在外已纳妾。而跟一些在外面有女人的丈夫一样,在家中对妻子动辄苛求。那时父亲的一个和歌山市知己的女儿寄寓我家求学。母亲在那女孩的面前被父亲大声斥责,而发怨言:〃这么大的年纪了,还被那样地怒斥。〃
  那时母亲已经四十六岁了,这是我所听到的,最初也是最后母亲对父亲不服的话。翌年母亲就去世了。
  不过,据阿姨说,父亲也因为娶了母亲而经历诸般辛苦。大抵娶亲,可以从妻子的娘家得到有形无形的后援,不但没有,而且母亲不善操持家计。〃因为你妈妈不会持家。〃这是母亲去世后,父亲惟一批评母亲的话。
  母亲爱我,但无法像妇女杂志所说的那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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