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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韦尔奇自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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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1时,简的车停在了急诊室门口。我冲出车,跑步穿过一个拥挤的候诊区,跳上了一张空轮床。      
  “我快要死了!”我叫嚷着。“我快要死了!”      
  我的叫声吸引了护士们的注意—她们立刻给我实施静脉硝酸甘油注射。疼痛感消失了。化验证实我的确是心脏病发作。5月2日,也就是星期二的那天,罗伯特·卡瑟塔(Robert Caserta)大夫切开了我的主动脉,给我做了血管造影。他是个体育迷,康涅狄格大学和扬基队的仰慕者。因为我上的是马萨诸塞大学,我死心塌地地支持红袜队,我们争论的事很多。手术后不久,我回到了我的病房,这时,胸部又一次感到压了一块巨石,血管堵上了。我的心脏病又发作了。他们急忙将我送到心脏病房,此时一位牧师想给我做最后的祷告。      
  我盯着监视器,看到卡瑟塔大夫试图再次打开血管而没有成功,与此同时,一位外科医生正站在一旁,准备做我害怕的分流术。      
  “不要放弃!”我叫道。“再试试。”      
  我又在叫人生厌了,在那里发号施令—不过,幸运的是,大夫忍受了。他打开了血管,我也就不需要外科医生了。      
  过了三四天,等我出院以后,我给不少人打电话咨询,包括亨利·基辛格和迪斯尼的迈克尔·埃斯纳,他们两人都做过分流术。迈克尔的话非常鼓舞人,他告诉我那种手术没有什么大不了。亨利强烈建议我去马萨诸塞总医院(Massachusetts General Hospital)做手术。GE的医生扫罗·米尔斯(Saul Milles)大夫也是这个意见,并带着我的血管造影片子飞往波士顿。      
  扫罗是个大圣人,也是位出色的医生。多年来,我的胸疼和对心脏病的怀疑一直在麻烦着他。扫罗不得不忍受世界上疑心病最重的三个人:拉里·博西迪、保罗·弗雷斯科和我。我们三人无论去哪里,总是带上一大堆药,而且总是一有什么不合适就立即给他打电话,抱怨这里疼那里不舒服的。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花费的医药费用可能比GE里100名员工加起来都要多。在过去的几年中,扫罗的工作由我们目前的医务主管鲍勃·加尔文(Bob Galvin)医生和他的搭档肯·格罗斯曼(Ken Grossman)承担。      
  1995年5月10日,我正在家中与保罗和比尔·康纳蒂开业务会议,扫罗带来了不好的消息。他告诉我,通过片子已经证实,我需要做开胸手术。他已经为我预约,第二天就去马萨诸塞总医院,第三天就动手术。这一切来得那么突然,实在是一个巨变。由于我的家庭病史,以及过去15年来的胸绞痛,我一直惧怕这一时刻的来临。但是,我没有多少时间考虑这些。      
  星期三夜里,我给孩子们打通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们。星期四那天,我和扫罗、简到了波士顿,去见将为我做手术的卡里·埃金斯(Cary Akins)大夫。对于星期四夜里的事情,简比我记得的更多。她在回忆当时的情况时说,凌晨4点的时候,我转向她说:“如果出了什么差错,别让他们放弃。即使他们无法肯定,我希望你知道,我会在这里竭尽全力的。”      
  什么差错也没有发生。事实上,一切都很顺利。我很幸运,医生非常了不起。卡里用3个小时做了5处分流术。从那以后,我们成了密友。我们每年都要看望对方一两次—在医院之外。分流术一开始让人非常难受,全身无处不是疼痛难忍。幸运的是,你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天好起来。7月5日,我回到了办公室,而到了月底,我又回到了高尔夫球场。8月中旬,在楠塔基特的桑卡迪…海德俱乐部冠军赛中,我赢了头三场,但在36洞的决赛中输掉了比赛。      
  当我回到家中休养时,拉里·博西迪来电话建议自己撤出6月份的CEC会议。他担心会造成现在我靠边、他又回到GE的印象。我理解他对此的敏感,并告诉他不必担心。      
  “去吧,把你关于六西格玛的一切想法都告诉他们。”      
  我感觉我们可能正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刻。我知道拉里是施以援手的最佳人选。同事多年以来,我们两人对于质量工作一直不那么热心。我们都觉得早期的质量计划过于强调口号,而轻视了结果。      
  1990年代初期,我们没有重视我们的飞机引擎业务中的一个“德明计划”(Deming)。我没有把它当做一种公司范围内的创意,因为我觉得这个计划过于理论化了。      
  GE内部的意见是错不了的。我们在1995年4月的员工调查中发现,质量问题已经为许多员工所担忧。“新拉里”的态度变了,变得对六西格玛非常热衷。他说,对于大多数公司来说,每100万次操作中平均出现差错3。5万次,而如果达到了六西格玛的质量水平,则生产或服务程序中每100万次操作中出现的差错将少于3。4次。      
  也就是说,完美率能够达到99。99966%。      
  在工业领域,操作的正确率通常在97%左右,也就是三西格玛和四西格玛之间的水平。举个例子说,就是每周手术失误5;000次,每小时遗失邮件2万份,每年开错药方成千上万份。想起来实在不容乐观。      
  无论怎么说,拉里为我们的团队作了一次出色的展示说明。他证明了六西格玛的确可以节省大量开支—而不仅仅是“感觉良好”的利润。我们的团队很喜欢他所说的话,我也收到几个与会者打来的电话,他们都表示了肯定意见。      
  我回到工作岗位,并得出了结论:拉里的确钟爱六西格玛;大家都觉得六西格玛是对的;我掌握了调查结果,表明GE有质量问题。      
  一旦各种条件都得到满足,我就迷上了六西格玛,并立刻启动这个计划。      
  我们为此安排了两名关键人物。公司创意负责人加里·雷纳和我的多年财务分析家鲍勃·尼尔森进行了成本效益分析。他们证明,如果GE的运作为三西格玛、四西格玛,那么该质量水平上升到六西格玛时所节省的开支为70亿至100亿美元之间。这可是一个大数目,等于销售收入的10%到15%。      
  有了这个数字,我们就不难决定全力开展六西格玛。      
  和我们的其他重大创意一样,一旦我们决定启动,我们就会不遗余力。我们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任命加里·雷纳为六西格玛的终身负责人。由于他头脑清晰,工作起来全心全意,因此他能将我们的热情转化为具体方案。      
  接着,我们请来了在亚利桑那州斯科茨代尔(Scottsdale)管理六西格玛学院的前摩托罗拉经理米克尔·哈里(Mikel Harry)。哈里是六西格玛狂热分子。10月份,我们请他到克罗顿维尔参加我们的年度公司官员会议。我取消了我们往常的高尔夫活动—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一种姿态—这样,我们170人就可以聆听哈里讲述他的计划了。      
  在整整4个小时的时间里,他兴奋地从一个画板架跳到另一个画板架,写满了各种统计公式。我简直不知道他到底是个疯子还是个空想家。听课的人当中,包括我在内,大多数都不怎么明白那些统计学语言。      
  但是,无论如何,哈里的讲演成功地吸引了我们的想像力。他给了我们足够的实际案例,来表明他的计划的意义。那天,大多数人在听完讲演后都对自己缺乏统计学知识而忧心忡忡,但是同时又对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兴奋不已。其切入点的原理尤其受屋子里工程师们的欢迎。      
  我意识到这远远不止是工程师的数字问题,但是它更多的意义是什么,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从大的方面来说,六西格玛是关于质量控制和统计数字的。看起来是这样—却又远远不止这些。最终,它通过提供对付难题的方法,能够驱使领导层把工作做得更好。六西格玛的核心是将公司从里往外翻个个儿,让公司将着重点向外放到客户身上。      
  1996年1月,我们在博卡推出了六西格玛计划。      
  “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说。“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必须带头抓质量。这个问题是没有投机可言的。摩托罗拉用10年时间所办到的,我们必须在5年实现—不是通过走捷径,而是通过学习他人。”      
  我想,单单是短期财务影响就足以证明计划的可行性。从长远角度说,我想其意义会更加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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