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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葡萄架下都有一只狐狸在等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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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会给我提供一些帮助的。”
  “你说的田汉,是不是就是人称田老大的那个?”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万象书屋出的《田汉戏曲集》,递给她。
  “不错,就是他。”她说她曾在网上寻求过帮助,结果得到的都是些旁不相干的资料,比如说田汉总是习惯歪戴着一顶法兰西小帽,比如说田汉跟易漱瑜、黄大琳、安娥、林维中的感情瓜葛,再比如说他最喜欢王尔德的一句话:人们常以误解而结婚,以了解而离婚……却很少有人谈他的戏剧,而她需要的恰恰就是他的戏剧。
  女孩儿用信任的目光看着我,让我很开心,“你确信我能帮助你吗?”似乎受了鼓舞,我愈加想展示自己的绅士风度了。
  “你会的。”女孩儿说。我拿钥匙打开一只我不常打开的书柜,从中找出田汉的两本书,“我想,这是你需要的,不过,只能借给你。”女孩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把书接过去,这是市面上已罕见的版本,“简直太珍贵了,更为珍贵的是你对我的这份信任。”看她激动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给我一通狂吻似的。
  突然,才从外面回来的罗素咳嗽一声,同时按亮了店里的枝形吊灯,那是我特意从跳蚤市场淘换来的,“你们不嫌屋里太暗了吗?”罗素的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翻译过来就是一种冷笑。
  本来我想说:“离天黑还早着呢,”可是看看罗素的脸色,我就只好识趣一点。女孩儿走了以后,罗素一把攥住我的小弟弟,动作稳准狠。“我要晚一点儿来,它是不是就要红杏出墙了?”我赶紧解释,经过耐心细致的解释工作,她才饶过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庆幸我的男性特征还依然健在,而且安然无恙。罗素把手放到我的肩上,推了推,嗲声嗲气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又说,“晚上我请你吃药膳好不好,多要些滋阴壮阳的东西,算是我跟你赔礼道歉啦。”
  仿佛有一颗滚烫的水珠,蜿蜒地顺着我的前胸一点点往下滴落,我知道,那是罗素的舌尖。她身体散发出的罂粟花一般的香味,使我全部的神经因极度兴奋而紧绷起来,所谓的陶醉感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罗素好像是一个魔术师,她能让我在空中漂浮,起码我感觉是。突然,她的唇包容了我,那种强烈的感受,令我忍不住地呻吟起来。呻吟是语言以外的另一种表达。她在吮吸我的间隙,腾出嘴来说:“今天晚上是属于我的,我要一次爱个够。”
  瞬间,我变成了一个充气娃娃,膨胀,不断地膨胀,而且罗素还在继续给我注气,似乎非要我膨胀得不能再膨胀了为止。
  然后,她就像驭手一样,扬鞭催马,向欲望的尽头奔腾而去。床栏杆配合着她的起落,吱扭作响,犹如空旷的草原激荡着的回声——这样的比喻有点儿老套,可是我实在找不出更为形象的了。
  这时候,她的表情最为神秘,合着眼,嘴唇抖颤着,仿佛是在背诵什么古奥的咒语。“你知道汉语中的哪个动词最铿锵有力吗?”她一边动一边问,眼睛却仍旧不睁开。
  “我知道,”我纵身翻倒她,俯在她的身上,这下子,我终于占了上风,“那个动词就是表现我现在所做的这个。”当她接纳我的时候,我发觉她的那里——就是我们常以玫瑰花来象征的那个部位,竟是那么的温润,仿佛花瓣上浸着晶莹的露水。如果刚才她是在摩擦的话,那么现在该轮到我来撞击了,“哎呀,你弄疼我了,”她抑制不住地叫道,我略微一迟疑,她又说,“哦,越疼越刺激。”
  “给我——”随着一声嘶哑的呼喊,我们同时崩溃了。于是,就这么重叠着喘着粗气,这项运动的确消耗能量太大了。做爱更像男女间的一场生死搏斗,尤其是抵达高潮的一刹那,呼啸着,缠绕着,扭曲变形着,相互把各自的青春献给对方,而且毫无保留。拿一条毛巾,擦去我们身上的汗之后,又躺了下去,以便尽快恢复体力,也许过一会儿还有第二次或第三次也说不定。
  跟大多数男人一样,这时候总要抽上一支烟,他们说是神仙烟。罗素说她也抽。我们仰面朝天地躺着,抽着烟,放松了刚刚过于紧张的肌肉。吐出的烟雾袅袅地在房间里游走,不时地变换着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形状。
  “能享受片刻的宁静只有在这时候——我是说做爱之后。”她把一条腿搭在我的身上,而她的头还枕着我的一只胳膊。我们就这么袒露着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活像两个初生的婴儿。做爱真的能让人变得纯粹。
  “在床上,你特别男子汉。”罗素甜甜地说,甜得像情人节的巧克力。
  “说实话,你会爱上我吗?”
  “我已经爱上你了,傻瓜。”她欠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她挂着的项链同时也吻了我的锁骨。
  “那么,也就是说,你不会很快地离开我了吧?”我跟罗素在一起,总被一种危机感笼罩着,这种感觉越快乐时越强烈。我觉得她太像一只野鸽子了,随时都会扑腾着翅膀飞走了,再也捉不住她了。她说过,她跟每个男人相爱都不会超过三四个月的。
  “想什么了你,别在这时候说这些扫兴的话好不好。”罗素啪地拍了我一巴掌,一脸的娇嗔,而且是特迷人的那种。
  “有了你,我就什么都不想了。”我再一次覆盖了她,她一边笑骂我流氓一边配合着我。很快,激情又熊熊燃起,像冲天的火焰,把我们的眼睛我们的脸孔和我们周身的皮肤都映得通红,此时,我们是通过皮肤来交谈的,皮肤在爱的时候也是会说话的。
  罗素还是头一回在我这里留宿。冲了凉,穿了一件我的睡衣,很像梦游仙境的爱丽丝,挺有童话色彩。“你总色迷迷地盯着做什么,我饿了。”她撒着娇。我赶紧把克力架、果冻和酸奶什么的一股脑儿地给了她,摊了一桌子,她狼吞虎咽地吃着,还不忘让我张开嘴往里面丢一片薯条或一块饼干,然后问我好吃不好吃,我要说不好吃,她就装出生气的样子,撅起嘴巴来……
  又看一会儿电视,我们才相拥睡去。她的手一直放在我的两腿之间,搞性骚扰。
  半夜,我被噩梦惊醒过一回,腾地坐起来,睡眼惺忪的罗素问我怎么了,我就把做的梦讲给她听,她安慰我说:“提勒提勒耳朵,胡噜胡噜毛,我们的万喜良吓不着。”就像钱钟书的女儿常哄钱钟书那样似的,杨绛的书中就有这样的情节。
  早晨,我们步行到书店去,只当是散步。一路上,罗素都是闷闷不乐,还有意识地跟我保持着一臂距离。我就纳闷,我就想问究竟谁得罪她了,她只顾低头走路,碰见地上有个石子或有个易拉罐就一脚踢开,踢得很远很远。“你知道你夜里讲梦话都说些什么吗?”她质问我。我懵懵懂懂地摇摇头:“不知道。”“你一直在喊甜妞的名字!”




  甜妞走后,仿佛石沉大海,再没了消息。三番两次给她打电话,总是关机或不在服务区,越是这样,我心里就越不踏实,忐忑。我以为忐忑是汉文字中最为象形的两个字。如果谁要问我找她有什么事,我还真说不上来,没事,确实没事,我就是想打个电话,就这么简单,简单得像数学课上老师让我们做的加减乘除计算题。
  我也想到去甜妞家问问情况,可是,又怕甜妞不乐意。甜妞烦她的父母,她的父母也烦她,她的父母却不烦她的妹妹,因为她的妹妹是他们亲生的,而她则是她的母亲改嫁时带过来的。
  碰见一个跟甜妞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儿,无论是在街上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总是让我的情绪有所波动,许多沉睡的记忆就会醒来。罗素肯定不知道这些,我也肯定不会让罗素知道这些。我完了,我觉得我越来越像他妈的的唐璜了。
  “喂,构思什么故事呢?”罗素看我走神,就用胳膊肘捅捅我。她的脸色已经由阴转晴,明朗得像人间四月天,根本看不出刚才她还拿石子或易拉罐出气呢。我不得不承认,她有很好的心理调节功能,而且,好像她刚刚还补过妆。“快去吧,那边有位中学教师要跟你谈谈邵洵美。”
  “好的,就来就来。”我离开我的那把晚清红木八仙椅,起身迎了过去,透着那么一股子生意人的热情和一见如故,心里却骂道:谈什么邵洵美,谈你个头!
  中学教师说他很喜欢邵洵美的诗,喜欢他的彻底唯美。他说他的,给他个耳朵就是了,反正我对那个姓邵的没兴趣,倒是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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