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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夹肠面包,烤土豆(土豆是有先见之明的阿尔乔姆带来的),喝每人都分到一瓶的果子水,然后便唱歌、憨笑。帕什卡倒立着走,阿尔乔姆和瓦利卡跨越篝火。维卡也在唱,也在笑。若尔卡一直在捕捉她的目光。她只是冲他微笑,再也没有把他叫到陡崖那边去。
他们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所以一下火车大家就匆匆分手了。
“明天星期一。”伊斯克拉话里有话。
“我知道。”维卡点点头。
她们握了握手,象往常一样没敢去吻对方。
“我可能不来上课了,”维卡沉默了一会儿说,“不过你别着急,该怎么样就会怎么样。”
“就是说,你来开会?”
伊斯克拉非常不愿意明问,她想避免直接提到明天的会,可是她觉得维卡有话没有说完,只好按老脾气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是的,是的。那还用说。”
“维卡,我们等着你呢!”莲娜喊道、她和帕什卡就站在不太远的地方。
维卡再一次紧紧地握了握伊斯克拉的手,头也不回,走了。伊斯克拉突然非常希望维卡能回头看一眼,她久久地目送着维卡远去。
萨什卡·斯塔梅斯金又在她家门口等她。
“没叫着我一块去。”他一肚子委屈地说,“看来,我在你们这伙人当中是个多余的人。”
“是的,多余的人。”伊斯克拉冷冷地说,“是维卡请我们去的。”
“那又怎么样?树林又不是维卡的。”
自从那次在她家门口的谈话之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大融洽了。这个兆头使伊斯克拉心神不宁。她经常想到这些,然而却总也忘不掉萨什卡所说的,是柳别列茨基亲自把他安排到工厂去的那些话。因为在那些话里,她似乎听出一种懦夫的语气。
“你愿意和维卡一起去吗?”
“我愿意和你一起去!”萨什卡没好气地回答。
听到这句没好气的话,伊斯克拉心里一下于热乎乎的。这句话确实发自肺腑。于是她碰碰他的手说:“别生气,只不过我当时没想到。”
萨什卡下意识地喘着粗气。眼看着他变得和气些了,伊斯克拉感觉到了这个变化。
“明天见面吗?”
“明天绝对不行,萨什卡。明天要开团会。”
“总不能开到晚上呀!”
“会后维卡会怎么样,你想过吗?”
“又是维卡?”
“萨什卡,别这样嘛,”伊斯克拉叹了口气,“你是个好心肠'570'的人,不过这会儿说的话可不怎么样。”
“好吧,就这样吧。”萨什卡不满地说。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我好象是有些不对。那就后天见面,好吗?”
离星期一越近,伊斯克拉就越发经常地想到会上将出现的情况。她试图替维卡找到一种最能接受的发言方式。她躺在床上,逐一掂量着各种方案,在快要入睡的时候,终于把最佳方案找到了:“我谴责他……”
对,就应该这样提示维卡:“我谴责。”是的,维卡不会不认自己的父亲,她是一个正直的人,只谴责父亲干的那些倒霉的事情就行了,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那时,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伊斯克拉为找到这个救命的措词而感到快慰。她满怀喜悦,即刻进入了梦乡。
维卡没有到学校来。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找到伊斯克拉,叫她马上去找柳别列茨卡娅,搞搞清楚……
“用不着,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伊斯克拉说,“维卡会来参加会的,她已经保证过了。至于她没来上课,这也很好理解,她要准备发言嘛。”
“还是这样任性,”女教师不满地摇摇头,“你们真叫我没办法。你去告诉亚历山德罗夫,叫他写一张会议布告。”
“写布告干吗?大家都知道了。”
“区委要来个代表,因为这不是一般的私事。不是一般的事,懂吗?”
“我知道这不一般。”
“那就告诉亚历山德罗夫,叫他写一张。贴在大门口。”
瓦利卡断然拒绝写这份布告。话又说回来了,伊斯克拉也没有坚持叫他写,因为她本人根本就不赞成这个主意。用。那些不懂教育学的人正在设法竭尽全力钻进我们的教育系统,把一些容易上当受骗的学生的思想搅混,事实上是想把自己的腐朽观点强加在……”
顿时,教室里一片哗然,这是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没有料到的。
在她说到柳别列茨卡娅的时候,没有人说话;在她暗指舍费尔,略微挖苦了一下伊斯克拉·波利亚科娃的时候,也没有人说话;但是当她刚刚说出影射校长的那些活,教室里立刻怨声一片。
同学们忿忿不平,反驳的声浪震得教室嗡嗡作响。
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不愿意听下去,使出了最后一着:“安静!我说过了,安静!”
同学们静了下来。但是这种沉默只是把不同意见憋在了心里,没有发泄出来而已。今天,对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现在正在解决原任校长的问题……”
“原任校长?”奥斯塔普丘克大声打断她的话,问道。
“是的,原任校长!”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毫不客气地重复了一遍,“罗马欣已经被解除了校长职务,而且……”
“请等一下,”区委代表不好意思地出面干预道,“干吗要说得这样绝对呢?尼古拉·格里戈里耶维奇目前还没有被解职,问题并没有解决,现在还是不要谈这个吧。”
“我没按手续办事,也许是我不对。不过我作为一名正直的教育工作者……”
她开始有点不大自然了,语气里已经失去了扬扬得意的腔调。她在替自己辩解,而不是那样煞有介事了。全班同学都露出了笑容,这是鄙夷和绝不妥协的笑。
“不许笑!”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嚷了一声,她现在既无力左右全班,也无法控制自己,“是的,我把事情说得急了些,但是我真诚地相信……”
门敞开了,济娜·科瓦连科飞奔进教室。她上气不接下气,看来,她是一路跑来的。她随手关上门,背靠在门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慢慢地环视着全班。
“柳别列茨卡娅呢?”瓦莲金娜·安德罗诺夫娜问,“喂,你怎么不说话?我问你呐,柳别列茨卡娅在哪儿?”
“在停尸房。”济娜轻声说道。她背贴着门慢慢滑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第八章
安葬前的那些天,他们那伙人中谁也没有去学校。有的时候(常常是在午休时)瓦利卡跑来看看,蓝德斯干脆就无影无踪了,既没在家过夜,也没在舍费尔家露过面。阿尔乔姆和帕什卡跑遍全城找了很久,才把他找到,但是不论对父母,还是对伙伴们,他们什么都没讲。这些天里,他们几乎没有讲过话,就连济娜都不做声了。
侦讯工作进行了一昼夜即告结束——维卡留下一张宇条:“对于我的死,请不要怪罪任何人。我这样做是自觉自愿的。”侦查员把这张字条给伊斯克拉看。
伊斯克拉看了好半天,拭去眼泪问道:“她是怎么自杀的?”
“吃安眠药,”侦查员说着,认真地把字条重新订在“卷宗”里,“家里存的安眠药很多,她又是一个人在家。”
“她……死得痛苦吗?”
“她不过是睡过去了,而且发现得也太晚。这一天她姑姑正好来了,可是看见小姑娘正在睡觉,就没去叫醒她。”
“没去叫醒她……”
侦查员没有留意伊斯克拉的叹息。他翻了翻案卷(这只是一个薄薄的小纸夹,因为里面没什么可写的),没有看着她,问道:“我说,伊斯克拉,这些天你和她总在一起。你的证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呢?”
“应该察觉什么?”
“比如说,是不是有人欺负她了?她是不是发过牢骚?是不是说过什么?想想看。”
“她没说过什么反常的话,没抱怨过谁,也没责备过谁。”
“这个我们知道。我指的是欺负,嗯,明白吗?就是从女孩子这个角度来说。”
“什么事也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头一天我们还去了索斯诺夫卡……”伊斯克拉这才抬起头来,吃力地问道:“安葬的事怎么办?什么时候安葬?”
“这件事你去问她的亲属吧。”侦查员写好一张纸片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