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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2006年第4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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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下乡之后才跟一位农家大嫂学做这个的,今天本来没想做,因为她们家以往过年并不吃这个,只是炖鸡汤。小公鸡跑了后她很犯愁,不知道该拿什么过年,忽然就想起做糯米润。下午她不在养猪场,是到村里找一位农家大嫂换糯米。在大嫂家说了会儿话,回养猪场看到宰好的鸡,才猜想是阮学问来过了。其实阮学问不必这样,小公鸡飞就飞了,她又没让他赔。她跟阮学问说过,家里过年都会有一只鸡,叫做除夕大吉,阮学问肯定是因此才跑去捉鸡。其实也不一定,没有鸡,糯米润一样吉利。这下子可好了,又有鸡,又有糯米润。她把糯米润做好了,装在小饭缸里,包在被子卷中,现在肯定还热乎乎的。一会儿阮学问就知道了,真是很香。 
  阮学问说他真的已经吃饱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吃饱了他还干吗去?他为什么要跟着她一起走上山岗?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什么?不知道。他只是心跳。 
  他们到了养猪场,天已经全黑了。养猪场没电,四下里漆黑。任海霞摸黑开门,领阮学问进了她的宿舍。她点亮桌上的煤油灯,罩好灯罩。阮学问看到桌上并排放有两副碗筷,这是张学生桌,靠窗摆放,桌下有一条学生板凳。 
  任海霞说:“阮学问你拿灯,咱们去厨房。” 
  厨房灶台的锅里有小半锅热水,坐着一个大肚子瓦罐,里边是任海霞炖的鸡汤。灶里的炭火还有余温,鸡汤热乎得很。阮学问说他来吧,把煤油灯交给任海霞,找块布垫着,把瓦罐从锅里取出来,捧出厨房,回到任海霞的房间。任海霞举着油灯给他照明,还是一路说个不停,让他小心,别把汤洒了,别把手烫了。 
  然后她去端糯米润,就在她房间的床铺上。她房间靠墙处有一张学生床,上下铺,挂有蚊帐。她打开床上的被卷,取出包在里边的饭缸,端到桌上。 
  “阮学问你试试。”她说,“不骗你。” 
  缸盖一掀,还真是很香。 
  他们吃饭。屋里只一张学生板凳,很短,两人各坐一头,身子快挨在一起了。任海霞说厨房里有一张大桌子,但是不好用,因为厨房的窗子坏了,关不紧,风吹进来,冷死了,所以阮学问得将就些。阮学问说没关系他这样坐很好的。那时他半个屁股坐在板凳上,另半边悬着,他得悄悄用一条腿踮住地板,以防一不小心从板凳上摔下来,如上午宰鸡那样在任海霞面前出丑。 
  糯米润不错,鸡汤更好,比腊肉挂面强多了。 
  “阮学问你得多吃点。你不会嫌我做得不好吧?” 
  阮学问说哪里呀,真是挺好。 
  吃着吃着,任海霞忽然放下筷子问:“阮学问你又怎么了?” 
  她挺吃惊,因为阮学问发抖。他们坐一条学生板凳,那板凳瑟瑟抖动。桌子也抖,因为阮学问的手臂靠在桌沿上。 
  阮学问苦笑,说他一直忍着的,可忍不住。今天还真冷。 
  “你有那么怕冷吗?” 
  阮学问说其实他也不是特别怕冷,可能因为今天是除夕。 
  “你在除夕特别怕冷?这什么道理?” 
  阮学问说他不知道。 
  任海霞转而提问:“你干吗自己一个留在乡下,不回家过年?” 
  阮学问说他不想回家。他母亲已经死了,继母脸色总是很难看,也不给他钱。 
  “这样啊。” 
  任海霞给阮学问盛鸡汤,让阮学问趁热喝,说身子喝暖了就不怕冷。她还在汤罐里捞鸡腿,说一人一根,阮学问不能推托不吃。这是他的鸡,还是他宰的呢。 
  “你没用菜刀砍它吧?” 
  阮学问说没有,他割鸡脖子,他还给鸡灌了盐水。 
  阮学问喝鸡汤。鸡汤热得烫嘴,半碗灌下去,身子立刻暖和多了。但是没用,阮学问还抖,只比刚才稍稍好一点儿。他知道任海霞在注意他,竭尽全力要把自己稳住,但是不行,她越注意,他就越抖。任海霞把上身倾在桌上,歪着头认真看他,眼里炯炯有神,眸子在油灯下闪闪发光。她确实吃惊:“阮学问你真这么怕冷!” 
  阮学问说没事,好多了。 
  她跳起来,说瞧,怎么就忘了!有办法的! 
  她还让阮学问端煤油灯,让他跟她一起出门到厨房去。他们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出一个军用水壶,两个碗,然后回屋。那水壶里满满装着一壶酒,是村里农人自酿的米酒,酒色发红,特别养人,本地农妇坐月子都喝这个。 
  “我们家过年都有酒。”她说,“妈妈和我不喝,爸爸和哥哥喝。” 
  阮学问说他们家过年不喝酒。 
  任海霞说这壶米酒是村里一位大嫂特地给她送来的。大嫂说不坐月子也可以喝酒,这酒好着呢。过年了,天气又这么冷,喝点酒抵寒,这一喝,阮学问可能就不抖了。 
  “阮学问你是男的,不会怕喝酒吧?” 
  阮学问说不怕。他们男知青都喝过这种酒。 
  任海霞倒了两碗红酒,阮学问一碗多点,她那碗少点。她说以往她不喝酒的,今天是除夕,没回家,留在乡下过年,所以喝一点。 
  阮学问说:“你非得不回家吗?” 
  她叹气,说养猪场这里不留个人不行,她想就自己留吧。早几天还没什么感觉,今早看到山冈上冷冷清清只剩她一人,忽然就觉得天气特别的冷。 
  “所以才跑到镇上赶集,买围巾。”她说。 
  阮学问说他也是这个感觉,这个除夕真冷。 
  他们喝酒。红米酒微酸,略甜,好喝。但是阮学问没敢多动,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抿。任海霞看着他的碗,说阮学问你怎么喝得没我多?阮学问说这酒挺凉。任海霞又跳起来,说对了,应当温一下的。 
  她跑到厨房温酒。很容易,往炉里塞一把干草,灶火立炽,把水壶连酒一起放进锅中的热水,一会儿工夫就把酒温好了。她拎着水壶回到宿舍这边,阮学问坐在学生椅上,没吃东西,袖着手,轻轻地摇晃身子。 
  “阮学问你还发抖?” 
  阮学问说没有,他是动一动。喝了热鸡汤,感觉不那么冷了。 
  温过的酒稍稍烫嘴,果然好喝多了,特别在如此寒冷的夜晚。阮学问喝掉自己那碗酒,开始发热,有些话了。他说这酒真不错。他们队知青一起喝过这种酒,还喝过地瓜烧,是农人用地瓜酿的,那种酒很冲,有些臭,热辣辣呛喉咙,不如这种红米酒好喝。任海霞说好喝就多喝点,又给他倒满了一碗。 
  后来阮学问就有些迷糊了。他其实没什么酒量,但是在女孩面前不能丢脸,所以喝了一碗,再喝第二碗。任海霞夸了一句,说阮学问你行啊,阮学问就觉得酒气直冲到头顶上了。 
  他抓起水壶晃,让壶里的酒跟他一起发抖。里边只剩小半壶酒,摇起来哐当有声。阮学问说这酒还喝吗?任海霞看着阮学问,眼睛亮晶晶的。她说也就一水壶,别剩了。剩下来没用,不过年谁喝它?倒了可惜,不倒掉水壶还有用呢。 
  阮学问说:“任海霞你再喝一点?” 
  她说不行了,她觉得脸上燥热,头有点昏,她没这么喝过酒。 
  于是阮学问打开水壶盖,不用碗了,仰起脖子,把水壶里的酒全部倒进嘴里。 
  任海霞笑了,很高兴。她说她们家过年也这样,平时妈妈不让爸爸多喝酒,除夕不管,喝了还给他倒,让他喝个高兴。 
  阮学问却发怔,他说怎么搞的?喝这么多酒,身上热乎乎的,怎么还这样?他让任海霞看他的手,他的手哆嗦不止。 
  “天气有这么冷吗?”他问,“任海霞你冷吗?” 
  任海霞用手掌搓脸,她满脸通红。她说真是挺冷的。 
  她跑过去,从床上揪下一条毯子,把它披在阮学问的身上。她说屋里还有件棉衣,是她的,太小了,阮学问穿不了,只能披毯子。她用毯子裹住阮学问,然后把挂在门后的棉衣取下来,穿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阮学问才说,其实不光是天气冷,是因为任海霞。他跟任海霞在一起就心跳,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没碰到过这种事。 
  任海霞说她也没有。 
  阮学问说:“任海霞你怎么也发抖了?” 
  任海霞说:“阮学问你传染人。” 
  他们坐在书桌前,学生板凳太短了,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哆嗦。桌上的鸡汤和糯米润都已经凉了,窗外冷风呼呼地吹,油灯一闪一闪,陪他们晃动。 
  任海霞说她害怕极了。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今天早晨起床,忽然明白这个寒冷的除夕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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