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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到情人高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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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欣和他生活了两年。两年,对男人来说算不了什么,但对一个二十四岁的女人来说,两年可以说就是她的一生。这两年,画笔怎样拿她都忘记了。 



  她花了男人不少的钱,最终她们还是分手了。中国有好多男人并不富,但他们都养得有情人。他提出类似要求的时候,艾欣拒绝了。她说,她爱一个人的话,喜欢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一起交付给他。 




  两年里,男人没有碰她一次。他什么办法都想尽。我们东京的医生他都去看过。 



  事实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很痛苦。我喜欢她。可是我也喜欢我的男人。我们为这事闹过不少情绪。她总认为我欺骗她。我说不介意你去找男人。你和谁过夜我都不介意,那天你在楼下拦住我们……可后来她还是回房间来了。 




  不知不觉中我喝完两听啤酒,把易拉罐捏得瘪瘪的丢在杂物桶里。 



  “她没向你谈论过我?” 



  “她从不和我谈男人。但是我知道她曾经和你在一起。我去你们公司,她指你的办公桌给我看。是一张白色的桌子,对吗?” 



  我凝视着她,点了点头。总觉得她有什么东西瞒着我。在此之前,我自以为自己品德高尚,对人对事,我从不会怀疑。也许这就是世故罢。艾欣说过,男人往往是通过女人变得成熟。 




  我取下手腕上的镯子。 



  “这是艾欣的,你带回东京吧。” 



  接过镯子,她又一次哭了。抿着嘴跑进卫生间。 



  一种温暖的东西轻轻地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倒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我忽然间发现自己走在两株杜鹃花下。杜鹃花开得五颜六色,像一幅俊美的工笔画。我暗地里寻思,这不可能是梦,自从我到北京以后,梦就是黑白的,从不会出现彩色。我停住脚步,有人用一条粉红色的鞭子抽着我,衣衫都给打烂了,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痛。我想看清楚她是谁,可是她老是背对着我。我装出很痛的样子哭起来,趁她迟凝的一刹那,我以猫一样的速度绕到她的面前。然而,那张脸上,什么也没有。 




  第二天,我被服务员推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二恭石子的床上空空如也。 



  “先生,醒醒,你的朋友出车祸了。” 



  我这才恍恍惚惚地回忆起早上Mark杜到房间来,他瞩咐我在店里等着,他同二恭石子去昌平搬画。 



  “他们怎么了?”我打着颤系皮鞋带子,但匆忙之间老是系不稳。 



  “听说死了人了,门敲得这么大声都没把你吵醒。你快点,司机在楼下等着。” 



  当我辗转打听到Mark杜家里的消息,想找一个人商量的时候我才发现,诺大的北京,什么都离我远远的。过去那种提着几棵白菜回家,那种站在马路对边等艾欣穿过马路的焦灼变得依稀起来。在看守所,看守员同我握手时他说,“先生,你在发烧,手这么烫。” 
虽说是出自一个素味平生的监狱看守,可它竟是我惟一听到的知心话。 



  第十七章 



  我们在三里屯酒吧和小姐怄气的那天傍晚,一辆消防车尖叫着闯进百里杜鹃的杜家大院。那时候,大火把能烧的都烧完了。房前房后围满提着盆盆罐罐的老人和孩子。杜七爷家的房顶上面站着几个捋着袖子的婆娘。风势大的时候,火苗子险险地窜到那几个婆娘的胯下,唬得她们又叫又闹,踩落了不少瓦片,露出黑乌乌的椽子。火焰受惊的野马那般狂奔乱跑,杜家一正两厢的百年老屋转眼之间笼罩在滚滚的浓烟之中,杜丛生扔掉撞得凸凹不平的水桶。他招呼几个脸青面黑的年轻媳妇爬上菜园旁边杜七爷家的房顶,自己跳回到耳房后边的土坎上和杜七爷站着。房子后边的水池早被舀干,从杜鹃湖引来的拇指般粗细的自来水下边排着好几只木桶,平日里对他一向阴奉阳违的杜君亮涨红着脸担着水桶在惊慌的人群中跑来跑去,只可惜他浇到房顶上去的仿佛不是水而是油,每一桶水泼下去,火苗子反而吐着油亮的颜色腾地窜得老高。城里来挂职的副村长指挥着七大八小的孩子把沙土石块一古脑儿往大火里扔。四处都有人在尖声乱叫。他看见披头散发的婆娘脸色煞白地提着空盆子愣在院门边。不时有几只被烧得焦头烂额的耗子吱吱吱尖叫着跑出来。火焰小了,蘑菇云壮的烟雾升腾不息,房屋中间传来几声沉闷的爆炸声,他知道火苗找到了他藏得好好的那几只雷管,衣柜般高大的自鸣钟脸朝地扑在溅着火星的太师椅上,背上的螺丝钉烧得通红。轰然倒地的八仙桌压碎了装着半壶茶水的紫砂壶。香火堂上的毛笔先是以山羊般的速度跳进一望无涯的火海,墙壁上纸糊的祖宗牌位,他抄到一半由于骨质增生而被迫停下的家谱,那幅事先熔化的钟表图,杜马克捆得坚实的画稿,一时间着了魔似的你追我赶变成黑色的粉末。杜丛生打了两个喷嚏,他扶杜七爷靠着紫木树坐下,自己弓着腰靠在树干上。七岁那年正月,母亲让他到神房祭祀祖宗。他弯腰磕头的时候蜡烛倒在冥纸上小小的神房噼哩叭啦被点着火吓得他扭身狂跑奔。下半夜杜七爷抱着他送到母亲怀里他也没有醒过来。直到去年母亲临终时他干嚎着答应了母亲,老人才安详地闭了眼。所以当村长也即是杜艾欣的高中同学在消防车开走之后小声提议是不是给杜艾欣打电话,他狠狠地瞪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一言不发。晚上,远近的亲戚们三三两两赶来了。他们唉声叹气就着泛白的月光清理着废虚中的残砖废瓦。两匹脱缰而去的母马被人找回拴在院墙外边的花椒树上。杜丛生屈着腿坐在院墙上,清泠的月光不加挑剔地照着满院子的狼籍。夜风吹过,他闻到一股参杂在烧焦的玉米堆里的死耗子气味,这使他很不舒服。他摸了摸鼻子,一双超长的手撑着院墙站起来。下午有人在山墙上发现两条烧死的乌梢蛇,引得灰头土脸的乡邻们议论纷纷。杜七爷也颇感诧异,凭着乌梢蛇的灵敏,就打算火先从厨房燃起它们照样有的是时间走开。一种更为不祥的兆头掠过老头皮肉松松的脑袋。他望了望身边的杜丛生,艰难地想站起身但是没有办到。四十多年前是他亲口告诉杜丛生护家蛇的故事。那一年杜丛生刚刚烧了后山上的神房。救火回来看见杜丛生跪在家门口,他一把抱起这个面相奇特的杜家子孙坐到火炉边,爷儿俩蘸着蜂糖吃了一架子的籽粑。二十多年后杜家的其它子弟到他这儿来告过杜丛生不少的状子,都被他一一顶了回去。直到杜丛生的媳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找上门来他才着手处理。彝家古书上关于乌捎蛇的记载如果是没有偏差的话,那他杜丛生就是再娶五个老婆也合符祖宗规矩。当他以两头水牛的代价诱使供销社的秀姑神不知鬼不觉地怀上自己的骨肉,他一直坐卧不安地等了将近九个月。来人冒着纷纷大雪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儿摸黑送到他手里,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世道变了,百里杜鹃的彝家再也没有谁肯穿本族的服饰,再也找不出哪能个年轻人愿意操练本族的语言。大一统的观念深入民心,虽说国家在民族问题上给予了不少特殊的照顾,但没有哪一个彝家子弟能够出人头地。他们的心思几乎花在了争夺界限不清的杉树或者是荒废庄稼跑进城里盖起一间平房。长此以往,社会会往哪个方向进步他不清楚,但他明白有着数千年历史的彝家肯定要完了。大的道理他顾不上,他认定百里杜鹃只剩下最后一棵杜鹃的时候你别指望它会长出第二棵来。从这个角度来说,彝家的嬗变或消失,只会是一种灾难。二十年后这个婴儿画了一幅又一幅的杜鹃花并在全国获奖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他一个人爬到神房去嗯嗯唧唧哭了半个晚上。 




  杜丛生在院子里打了几个趑趄,他简短地叮嘱三亲六戚谁也不允许叽哩呱啦通知杜马克他们便爬到马厩楼上睡觉。饶舌的女人一遍遍地向亲戚们诉苦:天啊,每年杜马克的生日我都要做一锅豆腐。我家杜马克不吃肉可以三天不得豆腐吃呀说话有气无力。北京那地方你说有豆腐卖吗?没有人接她的话荐她又说:天呀,大城市不见得什么都是现存的。我是个睁眼瞎,扁担大的字认不得几个。平时呢杜马克写信回家都是他爸爸看,看过之后他高兴呢念给我听,他不高兴也就算了。真是鬼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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