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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腰到情人高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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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贵姓?”我问她。 



  “我姓猫。”她的陕北口音很重。 



  “姓猫?姓毛吧!”我说。 



  “你又说对了。”她转过脸对我身边的女人说,“哎,唯姐你说,北京人为什么都这么聪明,每次我说话走点音他们都能够纠正。”她转过头对我说,“是天下没有姓猫的吧。”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干笑道。 



  那个她叫唯姐的是黑龙江人。她是米脂人。出生不久就碰到改革开放。高中毕业拎着化妆包就上路了。第一次到北京找到一份在网吧端茶递水的工作,每个月老板都要押扣工资,三个月不到母亲生病她就打道回府。这是第二次来北京。至于说好久回米脂去,那她可说不准了。她说刚刚安埋完母亲不到半个月,三亲六戚还没回过神,父亲奇迹般把一个宝鸡女人引进家门。那时外婆还住在她家。她送外婆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十分难堪。现在包养他的男人是一家文化公司的经理,对她很好。她初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就和男朋友翻来覆去上过床,不是处女,她并不觉得亏。她能从每月的零花钱上推测出男人公司的经营销况。男人什么都好,年龄的偏差也不太大,走在一起没几个人会怀疑他们之间不干不净,就是他的狐臭厉害,冬天还将就过得去,夏天哪,那可真是要她的命。这是她对那个男人最为不满的地方。说到这儿,她把烟灰缸拿到左手,皱着眉灭掉手中的烟。叫唯姐的可不像她这般竹筒里倒豆子,话题转到她的身上,她马上变得矜持。连那笑容也和电视访谈节目上的笑脸一个样,什么地方该露牙,什么时候该突出几条印证见多识广的鱼尾纹,她拿捏得很准。她显然读过市井上那几本由身体独立完成的小说。因为她有一个特别的发现:只要是她们的作品,几乎都有一段对自身器官功利的玩弄。她看不惯她们那种想当然的描写。按她个人的理解,未发生前的生活才值得书写。她的这种对先验的否认,使得我也怀疑起多年以前鲁迅先生对娜拉的那个著名论断。那天晚上她们借了我的几本小说和半瓶果珍走后,我想起了一个不好意思开口的问题,比如说,为什么怀孕是神圣的,而梦遗却不是。我曾经把那天晚上谈话的内容整理给一位约稿的编辑,前部分她一字不改照发,后边的问题她给砍掉。后来我在电梯间碰到米脂姑娘,主动和她搭话,她冷冰冰的像一个良家妇女。我暗想,避孕药都不知吃过好几十种了,还装得真像。听说有些演员对导演漫天要价,使得投资商收回成本总是遥遥无期,女人身价提高了,演艺事业却也被限制了。有朝一日我说得上话,一定不以她们的方式挑选演员。所有的女人实际上都被媒体误导了。比天空广阔的,不是人心而是男人。轻与重,正与偏,其实只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有位诗人说过,水平衡着地球,女人平衡着人类。他说得过于夸大。女人只需要平衡男人就够了。具体到我的邻居身上,我不免想,每个女人在爱情的汪洋大海里畅游的时候,她们都会为自己绝版的情人而沾沾自喜。不是向记者散发度蜜月的消息,就是把小孩的满月照片挂在互联网上。仿佛没有他们做秀,新世纪就不会到来,剧院里就找不到写实剧本上演。某一天在男人的衬衫上发现陌生的口红,厅长的太太,科长的夫人,歌星的至爱,同仇敌忾,站到同一板块,对那些暗地里下手侮辱了她们爱情的二奶,或告官,或跳楼,或灭口,一时间千妇所指,大有那种全世界被二奶侵略的女士们,联合起来的架势。媒体跟着起哄:男人第一次娶的是美,第二次娶的是善,到了第三次,毫无疑问那是恶了。然而婚姻这艘航母并没有因为哪位先生有外遇哪家太太出墙这些琐事而软着陆。谁诱发了特洛伊战争,谁引爆了王室血案?冲冠一怒,兵临城下,伏尸百万的事实踹开学者们的大历史观不讲,女人是至关重要的枢纽。满街行走的娼妇和二奶大面积的存在,是人性某种低级的自发状态。她们在社会生活中付出的惨重代价,那完全不是四平八稳躺在席梦思上打发岁月的第一夫人所能设想得到的。上百万的北漂族中,我没有发现还有谁的焦虑大于她们对于自身身份的焦虑。一听到欢快的门铃声,种种忧郁烟消云散,我丢开皮鞋大踏步走过门厅去开门。如果她们愿意,我决定邀请她们一齐去迪厅。 




  Mark杜本来不是他的名字。在他所能够达到的正规记录里无一不白底黑字记录着他叫杜马克。这种正常的误读不外乎是全球化浪潮所到之处泯灭一切的具体表现。习惯这种个西化的叫法以后,他在大多数的场合都说,全球化是最简单不过的东西,不管农民还是知识分子,穷鬼还是阔佬,中国人只需要把名和姓的位置倒过来就迈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暗地里,他对自己的画风却越趋保守和谨慎。当他听说艾欣在赵无极的图画里读到“山水田园”之类的怪事,他不念手足之情,对艾欣奉行的现代派喊冤叫屈。他偏激地认为,一沾到所谓的主题,现代就不再是现代。据说好几次弄得早已改行的艾欣下不了台。两个女孩跟着我钻出出租车,老远就看见他拍着手喀喀喀乱叫。 




  “若地他们在餐厅里边,我出来接你们。”我们刚走上台阶,他笑眯眯讨好。没有给他作任何介绍,我径直掀开门帘往餐馆里走。他这人的德性就是这样,只要有女同胞在场,为了指甲壳大小的便宜,他也不惜左腾右挪,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 




  若地脖子上少了那块长长的围巾,坐在两个头发同样乱糟糟的朋友中间,不是那件大号的花毛衣我还真没把他认出。服务员搬来了几张凳子,大家都坐下之后,我说。 



  “大家都听好了,我来介绍。”我握着毛丽的手说,“你们当中谁是陕北人?”没人做声,我又问,“那谁离陕北最近?” 



  若地扭头前看后看。他说,“依你这样说,那只有我离陕北最近。” 



  我拉着毛丽和我一同站起。“若地,这是毛丽。米脂人。我的邻居。”我把他们两人的手放在一块。“毛丽,若地是诗人。假若你要认识他的若,地久天长的地。”不待我把话说完,毛丽张口就说,“但是我没有读过他的诗。”一点社交礼节她都不懂。我不知道当初米脂婆娘名满天下靠的是什么法宝。 




  “大多数诗人都走在时代前沿。他们和普通老百姓当然有一段距离。”艾欣说过若地在这方面最为敏感。我怕他往别处想,急忙打断毛丽说,“身边的大美人是我的家门,叫李唯,唯物主义的唯,念第二声。还有就是Mark杜,安的男朋友。安今天没有来。李唯和她一样,都是东北那边的人。其它两位是经营房产的朋友,我记不准名字了,你们自己向两位小姐介绍吧。” 




  Mark杜开始闷声闷气点菜。我看得出他很不高兴我的介绍方式。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想护着他,把他当成我亲亲的兄弟那样的护着他,哪怕他因此而记恨我。毛丽她们跨进我家门,听说我约有朋友去滚石玩,马上就折回去梳妆打扮。她们说刚好今天两家的老公都不在北京。在来滚石的车上,毛丽还几次问在我的朋友中找个人玩玩行得通不。别的我不管,先把Mark杜凉到半边再谈,女孩子反泡他,哪是北京城最容易的事。 




  酒过三巡,我提议若地坐到我的身边,有重要的问题想和他商谈,若地自然兴奋得红光满面,毛丽她们也显得高兴。Mark杜抬着酒杯坐到若地的位置上,他恶狠狠地扫了我一眼。我之所以这样别有用心地安排,一是怕Mark杜节外生枝,二是对若地,我有一种类似对不起他的感情。不管他是出于哪一种心态追求艾欣,按规矩也应该讲究个先来后到,就算艾欣是把我当作是她不伤和气地拒绝若地的道具。北京多的是爱情,少的是诗人。尤其是下午Mark杜在电话中谈妥我请客之后他说若地总是把稿费的多半花给他认识的几个灰色女性。其他的人怎样解决性生活,我不管,但是对于若地,我真的愿意假借毛丽她们之手制造多少包含点浪漫的外遇。我没有尝试过,可我想像得出一个背井离乡的男人,大冬天揣着稿费去嫖妓的滋味。我能体会那种好梦醒来内裤精液斑斑的忧愁,我懂得每次聚会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形单形只的苦处。诗人不稀罕均分财富他们有富可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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