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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独秀风雨人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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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陈独秀是个性格化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高兴起来,骂爹骂娘,无拘无束,和他对坐,受其情绪影响,也常让人忘乎所以,丢掉了许多顾忌。 
  直觉得痛快!当然,他也不能免俗。 
  出门时,陈独秀摇摆着身躯走路,让邓以蛰想到家乡人特有的架步。 
  站在屋檐下,看着已经停了雨的天空,段书贻和邓以蛰还想和陈独秀再说几句。 
  陈独秀说起当年第一次到南京和哥哥赶考的事。 
  那年在考棚,因为天热,徐州的一个胖子一丝不挂,走到陈独秀旁边,猛的一拍大腿,言“今科必中”,吓得陈独秀三魂吓掉二魂半。 
  谈起这段故事,段书贻和邓以蛰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得啊,坐牢人还有这么好心情。 
  回去的路上,邓以蛰想起,自己喜爱字画,还是受陈独秀影响呢!当年,陈独秀到过自己的怀宁山庄,将邓家收藏的字画评价一番。 
  邓以蛰是书法大家邓石如嫡传后代,家中有不少墨宝珍玩。 
  陈独秀特别喜欢邓家的弘光时成回和尚的山水小幅,浙江山水幅等。 
  陈独秀过目不忘,回去告诉了苏曼殊,苏曼殊顺手题在自己的画里了。 
  回到旅社,邓以蛰写了访问陈独秀的文字,以《癸酉行笥杂记》为总题目,刊登在11月15日《大公报·文艺副刊》上,落款时,他署名“邓叔存”。   
  鲁迅:佩服陈胡(1)   
  1933年10月4日是中秋节。 
  狱方破例多烧了几个菜,陈独秀贪吃,晚上腹胀如鼓。 
  他担心自己得了“大肠癌肿症”。 
  第二天,他给方泉(汪原放)去信,请他找一趟黄钟医生。 
  过了几天,陈独秀的胃好了。 
  他又遇到了一件生气的事。 
  胡适赴美回国,经南京回北平时,居然不来看自己。 
  陈独秀给汪原放写信抱怨了一顿。 
  汪原放忙给仲叔来信,说胡适太忙,叫陈独秀不要介意。 
  胡适知道陈独秀生气后,11月2日写信给陈独秀说:“此次过京,匆匆不能来省视吾兄,十分失望。 
  两个月后南下,当来奉看。 
  陈独秀余气未消,11月15日给汪原放写信说:“不错,他很忙,我知道他在此间即和一班达官贵人拜会吃酒,已经够忙了。 
  弟前函及此函所说老胡的事,望勿告他人,即令叔亦不令知之,君与之绝交,不出恶声也,我和他仅仅友谊关系,其他一切不必谈,他现在既不以友谊态度待我,不过旧朋友,又失去一个,如此而已。 
  汪原放见“望勿告他人”句,知道陈独秀留有余地,把这件事放了下来。 
  陈独秀叫汪原放不告诉别人,他自己却把胡适来信寄给李季。 
  一则是因为胡适在信中提到《资本论》已请吴半农、千家驹合译,所以陈独秀曾推荐由李季译办不到了;再则,胡适在信中向自己道歉,陈乐在心中,有说出来的愿望。 
  年底,郑超麟爱人刘静贞来说:“老托派了一个国际代表格拉斯,想见你。 
  法朗克·格拉斯是美籍加拿大人,美国托派负责人之一,化名李福仁任上海《达美晚报》编辑。 
  陈独秀说:“还是不来的好,我一个囚犯,能做什么?不如多找别的人谈谈。 
  我的意见,都写在文章上了。 
  说着,陈独秀将《对区白两篇文章的批评》等文章交给了刘静贞。 
  “区白”是彭述之化名,陈独秀不同意他以“倒蒋”口号代替“打倒国民党”口号。 
  当时,陈其昌、赵济、蒋振东挤走了任曙,成立了托派新临委。 
  格拉斯来了后,支持刘仁静,从北京调来斯朝生、胡文华等人,陈独秀知道后,说:“看来我不见他是对的。 
  托洛茨基和格拉斯保持密切接触,1934年1月29日,托洛茨基给他写信说:“目前,我正在写一本关于列宁的书,其中将用大量的篇幅谈到列宁这个人物及其思想在东方所发生的影响。 
  1934年1月30日上午8时,胡适离开北平去南京,参加基金会第八次董事会。 
  这中间,胡适去了一趟上海,10日从上海回来,在南京又呆了一天,和张慰慈、刘英士一起在益州吃了午饭,然后去地方法院看陈独秀。 
  这天是腊月二十七日,身穿黑色长棉袄的陈独秀,正在写文章,反驳彭述之乱抄革命文件,避而不提革命的中心问题。 
  见到客人,陈独秀高兴地说:“你们怎么到一起了?” 
  张慰慈放下手中的礼品袋,说:“我和英士一起看适之。 
  看着胡适,陈独秀说:“好!好!富态了!” 
  胡适说:“你也不错……大家都附和说“不错”,其实,陈独秀老多了。 
  胡适怪陈独秀说:“你专心于学术多好,偏要当政党领袖,结果……陈独秀说:“你跟着蒋介石…… 
  只作一些研究,也不会被人鄙视的。 
  见两人争论,张慰慈、刘英士忙把话叉开。 
  陈独秀于是换了话题说:“我准备写自传,已给汪原放去信。 
  胡适笑着说:“好啊!我是最希望你写传记的。 
  陈独秀说:“我的东西怕不好出。 
  叶楚怆处,你帮我说说话?” 
  叶楚怆是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 
  胡适说:“你放手写,不必先求早出版。 
  如果此时为了求出版,委曲求全,反而写得不真实。 
  如果不真实,不如不写。 
  放手写,就是为后人留真相。 
  陈独秀说:“你说得对!我就先尽管写,不管出版的事。 
  回到北大,胡适和朋友说:“我真羡慕陈仲子,匍匐食残李时,有许多闲暇著述。 
  陈仲子若脱离苦厄,肯定不能安心著作。 
  言谈中,胡适深以为自己不如陈独秀苦中之乐。 
  胡适走后,牢狱要陈独秀写字。 
  陈独秀说:“隔几日吧。 
  将牢狱打发走了。 
  以前给他们写了不少,一个人家里怎么只挂一个人的字呢?后来才听说,他们是把自己的字拿出去卖钱。 
  夏天,刘半农去内蒙调查方言,不幸感染上回归热,回北京死了。 
  北大为刘半农举行追悼会时,胡适做了一副挽联:守常惨死,独秀幽囚,新青年旧伙如今又弱一个;拼命精神,打油风趣,老朋友之中无人不念半农。 
  当时李小峰请鲁迅写篇文章纪念他,8月1日鲁迅写了《怀刘半农君》:“他到北京,恐怕是在《新青年》投稿之后,由蔡孑民先生或陈独秀先生去请来的,到了之后,当然更是《新青年》里的一个战士。 
  他活泼,勇敢,很打了几次大仗……   
  鲁迅:佩服陈胡(2)   
  《新青年》每出一期,就开一次编辑会,商定下一期的稿件。 
  其时最惹我注意的是陈独秀和胡适之。 
  假如将韬略比作一间仓库罢,独秀先生的是外面竖一面大旗,大书道:‘内皆武器,来者小心!’但那门却开着的,里面有几支枪,几把刀,一目了然,用不着提防。 
  适之先生的是紧紧的关着门,门上粘一条小纸条道:‘内无武器,请勿疑虑。 
  ’这自然可以是真的,但有些人——至少是我这样的人——有时总不免要侧着头想一想。 
  半农却是令人不觉其有‘武库’的一个人,所以我佩服陈胡,却亲近半农。 
  头一年12月31日夜,鲁迅写《南腔北调·〈守常全集〉题记》,回忆李大钊,也提到陈独秀:“我最初看见守常先生的时候,是在独秀先生邀去商量怎样进行《新青年》的集会上,这样就算认识了。 
  这一年春天,鲁迅写《集外集·自传》,还说:“1918年‘文学革命’运动起,我始用‘鲁迅’的笔名作小说,登在《新青年》上,以后就时时作些短篇小说和短评。 
  7月21日,国民党最高法院公布,改判陈独秀为有期徒刑8年。 
  减刑后,陈独秀增加了风花秋月的兴趣,他突然想找4个朋友各写一幅字,拼成一小屏挂在墙上,朝夕相对消愁解闷。 
  他最先想到的是章士钊。 
  刘静贞(吴静如)常到狱中探视陈独秀,陈独秀托她转信给汪原放,再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与此同时,陈独秀每日继续写文字学考证文字。 
  秋季,陈独秀完成了《老子考略》一文,他请汪原放交给章士钊。 
  《老子考略》或出版,或待价而沽,他请章士钊定。 
  他计划写《道家概况》、《孙子与儒家》、《古代的中国》等,出版一层,靠章律师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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