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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烧剩了一半的双桅帆船在不知名的海上飘浮,
那里蚌壳已在她的泥滑的船舱上生长,那里死者在舱底腐烂了,
那里繁星的国旗高举在联队的前面;
沿着长伸着的岛屿到了曼哈顿,
在尼亚加拉下面,瀑布如面纱一样挂在我的脸上,
在门阶上,在门外的硬木的踏脚台上,
在跑马场上,或者野餐,或者跳舞,或者痛快地玩着棒球,
在单身者的狂欢会上,嬉戏笑谚、狂舞、饮酒、欢乐,
在磨房中尝着棕黄的麦芽汁的甜味,用麦秆吮吸着甜汁,
在苹果收成的时节我找到一个鲜红的果子就要亲吻一次,
在队伍中,在海滨游玩的时候,在联谊会,在剥玉米会和修建房子的时
候;
那里反舌鸟清越地发出咽瞅声,高叫、低吟,
那里十草堆耸立在禾场上,那里麦秆散乱着,那里快要生育的母牛在小
茅屋中静待,
那里公牛在执行雄性职务,那里种马在追觅母马,那里公鸡趴在母鸡的
背上,
那里小犊在嚼食树叶,那里鹅群一口一口地呷着食物,
那里落日的影子,长长地拖在无边的荒漠的草原上,
那里水牛群满山遍野爬行,
那里蜂乌放射出美丽的闪光,那里长春的天鹅的颈子弯曲着回转着,
那里笑鸥①在海边上急走,那里它笑着近于人类的笑,
那里花园中的蜂房排列在半为深草隐没的灰色的木架上,
那里颈带花纹的鹏鸽环列栖息在地上,只露出它们的头来,
那里四轮的丧车进入了墓地的圆形的大门,
那里冬天的饿狼在雪堆和结着冰柱的树林中嗥叫,
那里有着黄色羽冠的苍鹭深夜飞到水泽的边缘捕食虾蟹,那里游泳者和
潜水者激起水花使炎午透出清
凉,那里纺织娘在井边胡桃树上制造她的半音阶的牧歌;走过长满胡瓜
和西瓜的银色网脉的叶于的小道,
走过盐渍的或橙黄色的三地,或锥形的机树下,
走过健身房,走过有着慢幕的酒吧间,走过官府和公共场所的大礼堂;
喜爱本地人,喜爱外地人,喜爱新知和旧友,
喜爱美丽的女人,也喜爱面貌平常的女人,
喜爱摘下了头巾委婉地谈讲着的江湖女人,
喜爱粉刷得洁白的教堂里面的唱诗班的调子,
喜爱出着汗的美以美会牧师的至诚的言语,露天布道会给了我深刻的印
象;
整个上午观览着百老汇商店的橱窗,将我的鼻尖压在很厚的玻璃窗上,
当天下午仰面望着天空,或者在小巷中或者沿着海边漫游,
我的左臂和右臂围绕着两个朋友的腰肢,我在他们中间,
和沉默的黑面颊的移民孩子一同回到家里,(天晚时他在我后面骑着
马,)
在远离居人的地方研究兽蹄和鹿皮鞋①的痕迹,
在医院的病床旁边把柠檬汁递给一个热渴的病当一切都沉寂了的时
候,紧靠着死人的棺木伴着一支蜡烛守望着,
旅行到每一个口岸去做买卖,去冒险,
和现代人一起忙乱着,如别人一样热情而激动,
怒视我所仇恨的人,我在一种疯狂的心情中准备将他刺杀,
半夜里孤独地呆在我的后院里,我的思想暂时离开了我,
步行在古代犹大的小山上,美丽而温和的上帝在我的身旁,
① 笑鸥,产于美国东部的一种黑头的海鸥。
① 鹿皮鞋为猎人常穿的一种皮鞋。
飞快地穿过了空间,飞快地行过了天空,走过了星群,
飞快地在七个卫星和大圆环中穿行,这圆环的直径约有八万英里,
飞快地和有尾的流星一道游行,如同其他的流星一样抛掷火球,
带着肚里怀抱着满月母亲的新月,
震动着、快乐着、计划着、爱恋着、小心谨慎着、逡巡着、出没着,
我成天成夜地走着这样的路途。
我访问诸天的果园,看见过那里的一切出产。
看见过百万兆成熟的果实,看见过百万兆生青的果实。
我飞着一种流动的吞没了一切的灵魂的飞翔,
我所走的道路超过铅锤所能测量的深度。
我任意拿取一切物质和非物质的东西,
没有一个守卫者能阻止我,没有一种法律能禁止我。
我只要把我的船停泊片刻,
我的使者们就不断出去巡逻,或者把他们探查所得带给我。
我到北极猎取白熊和海豹,执着一根长杆我跳过隘口,攀附着易脆的蓝
色的冰山。
我走上前桅顶,
深夜我在桅楼守望处守望,
我们航过了北冰洋,那里有着充足的光亮。
透过澄明的空气,我围绕着奇异的美景闲荡,
很大的冰块从我的身边经过,我也从它们的身边经过,各方面的风景都
是通明透亮的,
远处可以看见白头的山顶,我让我的幻想到那里去,
我们来到不久我们就要参加战斗的大战场,
我们从军营外巨大的哨棚前经过,我们小心地蹑着脚走过去,
或者我们从郊外进到了某座巨大的荒废了的城池,
倒塌了的砖石和建筑比地球上所有现存的城池还更多。
我是一个自由的士兵,我在进犯者的营火旁露宿,
我从床榻上将新郎赶走,我自己和新娘住在一起。
我整夜紧紧地搂抱着她。
我的呼声是妻子的呼声,是在楼梯栏杆旁边的尖叫,
他们给我带来了丈夫的滴着水的淹死了的身体。
我明白英雄们的宏伟的心胸,
现时代和一切时代的勇敢,
我明白船主是怎样地看着人群拥挤的无舵的遇难轮船,死神在暴风雨中
上下追逐着它,
他是如何地紧紧地把持着,一寸也不后退,白天黑夜都一样的忠诚。
并且在船板上用粉笔大大地写着:别灰心!我们不会离开你们!
他如何跟随着他们,和他们一起挣扎着,三日三夜仍然不舍弃它,
他如何终于救出了这飘流的人群,
我明白了衣服宽松的细瘦妇人们从准备好了的坟墓旁边用小船载走时
是什么样子。
我明白了沉默的面似老人的婴儿们、被拯救了的病人和尖嘴的没有刮胡
子的人们是什么样子,
我吞下这一切,它们的味道很好,我十分欢喜它们,它们成为我的,
我就是那个船主,我就是受苦的人,我当时就在那里。
殉道者的蔑视和沉着,
古时候的母亲,作为女巫被判处死刑,用于柴烧着,她的孩子们在旁边
望着,
奔跑得力竭了的、被追赶着的奴隶,斜倚在篱边,喘着气,遍身流着汗。
杀人的猎枪和于弹,像针刺在腿上和颈上似的一阵一阵的剧痛,
我感觉到所有的这一切,我便是这一切。
我便是被追赶着的奴隶,猛狗的咬,使我退缩,
死与绝望抓住了我,射击手一下又一下地放着枪,
我紧抓着篱边的横木,我的血液滴流着,
我跌落在野草和石堆上,
骑马的人踢着不愿意前进的马匹逼近来了,
在我的迷糊的耳边嘲骂着,用马鞭子猛烈地敲着我的头。
苦恼乃是我的服装的一次变换,
我不问受伤者有着何种感觉,我自己已成为受伤者,
当我倚在手杖上观察着,我的创伤更使我痛楚。
我是被压伤的消防队员,胸骨已粉碎了,
倒塌的墙壁的瓦砾堆埋葬了我,
我呼吸着热气和烟雾,我听着同伴们长声的叫
我听着远处他们的又子和火铲的声响,
他们已经把梁木拿开,他们轻轻地将我举起来。
我穿着红汗衫躺在黑夜的空气中,为着我的缘故出现了普遍的静默,
我终于毫无痛苦,精疲力竭地躺着,并不怎样感到不快活。
围绕着我的是苍白而美丽的脸面,他们已从头上脱下了他们的救人帽,
膜拜着的群众随着火炬的光辉渐渐消失。
遥远的和死亡了的复苏了,
他们如日号一样指示着,或者如我的两手一样转动着,我自己便是钟
表。
我是一个老炮手,我讲述我在要塞上的轰击,
我又在那里了。
又是长久不绝的鼓声,
又是进攻的大炮和臼炮,
又是炮声庄我倾听着的耳朵的反应。
我参加进去,我见到和听到了一切,
叫喊、诅咒、咆哮、对于击中目的的炮弹的赞扬,
救护车缓慢地过去,一路留着血迹,
工人们在废墟中搜寻东西,努力做着绝对心要的修补,
炮弹落下,穿过破裂的屋顶,一个扇形的爆炸,
肢体、人头、沙石、木头、铁片发着响飞向空中。
又是我垂死的将军的嘴在咯咯作声,他暴怒地
挥青他的手,
血污的嘴喘着气说:别关心我——关心着——战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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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要讲述我青年时候在得克萨斯所知道的事情,
(我不讲阿拉摩的陷落,
没有一个人逃出来讲述阿拉摩陷落时的情况,
在阿拉摩的一百五十个人都停止了呼吸,)
这是关于四百一十二个青年被残酷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