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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学泰斗周汝昌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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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发自心底的激动、狂喜、幸福、兴奋!其他几件高兴事则是1947年发现敦敏《 懋斋诗钞 》、1953年从邮局取回新出版的《〈 红楼梦 〉新证 》、1970年听到周总理办公室电调自己回京。    
    在考取“津海关暂用外勤助理员”报到的过程中,还有一幕有趣的插曲。被录取者中有许多是原日伪时期就在海关工作,抗战胜利后被裁退又重新报考的旧任职员。这些人对海关的工作情况很熟悉,周汝昌则是一个“新手”,对工作内容一无所知。出来一位海关人员对新录取者询问情况,分派职务,挨个儿点名、打量、谈话。周汝昌印象中,此人身材相貌都很“顺眼”,魁梧端正,说话也和蔼,因此在问答时,周汝昌不禁想显示一下自己,侃侃而谈,从容自若。当谈到分配到哪一“组”去工作时,周汝昌问具体都干些什么,那人回答说是跟随大车协助关员等人去查仓库、点货、列单、编号等。    
    周汝昌立刻回答说:“我不干了——我辞职。”    
    旁边那些一同被录取的人听周汝昌这么说,都又吃惊,又好笑,心想这个年轻人大概是个傻瓜。那位关员的脸上也露出惊异的表情,不过他没有说“那你走吧”,而是想了想,问:“你是愿意在办公室做内勤工作?”周汝昌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其实他并不知道“内勤”具体要干些什么。    
    那个关员微笑着说:“你考的就是外勤助理员,怎么又不干了?”周汝昌回答说:“我知道。我应考是试试,今天真不愿干这个了。”关员说:“你等等。”转身离去,不一会返回,对周汝昌说:“杨主任要见你,请随我来。”    
    周汝昌在办公室见到了戴着眼镜颇为威严的杨主任。杨主任一口京腔,但从咬字能听出是南方籍贯。杨主任询问为什么不愿做外勤,说“你考的就是外勤”,周汝昌年轻心热,把这位杨主任当作抗战后方来的亲人,倾吐自己在几年沦陷中暗室偷生,努力学习的情况。杨主任没听几句,就打断说:“就不要说这些了,等调来你的卷子看看。”听差不一会就拿来考卷卷宗,杨主任找出周汝昌那一份翻阅查看,周汝昌从旁边偷眼一瞥,见右上角的一个分数是“97”。    
    杨主任看完考卷,抬起头来对周汝昌说:“那你就在屋里吧!——明日一早来上班。”    
    周汝昌在大办公室做起了“内勤”,与一位姓姜的同事一起,整天忙碌着写信封、发通知存栈的货单——这都是些和敌伪没有关系的商人自己存在仓栈的私产,但要不被政府视为匪产没收,商人们必须办理提货手续——当然是要纳税金的。工作不重,事情简单,周汝昌干得也挺来劲。但不久,因为与同事向上级“索薪”,周汝昌又“失业”了。    
    国民党政府的“接收”机构,天津人谐音叫“劫收”。这个“津海关”招收了新员工,却不按原规定发满薪,每月扣钱。此时的钱已经变得十分“毛”,政府今天发行“法币”,明天又发行“关金券”,名目花样翻新,实际上是对老百姓巧取豪夺。因为每一改“新币”,老百姓就得把几十、几百的旧币换成“新”的一元钱,遭受巨大损失。“津海关”扣薪不全发,让这些小职员更是雪上加霜。员工多次交涉,也没有什么结果。    
    这时,周汝昌与商文藻这两位考试录取的“榜眼”和“状元”,就起草申诉信,向上海的总税司丁贵堂申诉,要求命令“津海关”履行招聘时的条件。申诉信中英文一式两份,由周汝昌起草,商文藻负责打字成文。但其他同事却都不敢参与或协助出力。而且还有一个姓魏的装作同情,打听了情况后就向上司“打小报告”。    
    结果是,“津海关”的税务司司长召集员工代表到大厅开会“训话”,打官腔,企图将这些人威吓一番了事。一二十个员工代表都鸦雀无声,不敢抗争,害怕丢了饭碗。周汝昌又站出来侃侃而谈,据理力争,把税务司长说得张口结舌,只好由一个手下人说了几句门面话下台阶。    
    但没过几天,周汝昌的办公桌就被“调动”到一个后面的冷落大屋子,再无事可做。不久就宣布“接收”事务的工作量已经越来越少,“助理员”要分批裁减了。不用说,第一批被裁退名单上的第一名就是周汝昌。而没有被裁减留下继续工作的职员却被加补了薪水。

8重返燕园

    被“津海关”裁退,对周汝昌来说,其实是一件人生幸事。因为如果就这样长期干下去,很可能就不会走上学术研究的道路了,大概仍然会成为一个业余文史爱好者,但那情况可就迥然有异。周汝昌的四哥周祜昌,因为一时失算,中途从大学退学,就业谋生,从此就走了另一条人生道路,虽然后来也在红学研究上做了许多工作,到底与专业学者有区别了。    
    辞职回家,就想到向燕京大学申请复学。但校方回复说,你提出申请的时间太晚,已经过了旧生回校续读的规定期限,要上学,必须按插班生对待重新考试。周汝昌最不怕的就是考试,而且阅卷子的其实是周汝昌已经留校担任教职的原来的同学。1947年的秋天,正是香山红叶如火如荼之时,周汝昌重新回到燕京大学西语系学习。这次入学,原文学院长周学章已经作古,周汝昌是通过周学章的夫人许淑文联系返校的。办完手续后见时任文学院院长梅贻宝先生,呈上了各种单据、选修课表由院长签字确认,才算正式入学。梅贻宝看了周汝昌的申请书,很欣赏其表述文笔,对助手张光裕夸奖说:“这是个才子。”    
    1940年第一次考进燕京大学后一年多的时间里,周汝昌没有见过校长司徒雷登( 1876—1962 )。这第二次入燕园,则有一次拜访司徒校长的经历。那是当年的圣诞良宵,燕园有个风俗习惯,这一晚凡外籍教师都要敞开门户,张灯结彩,欢迎同学家访。有一个同年级同学周培章,也是二度返校的,他抗战时参军,在南方见过司徒雷登,就约了周汝昌去司徒雷登住的临湖轩拜访校长。    
    周汝昌那时的英语口语很好,曾在英语训练辩论课中赢了当过美国兵的同学黄再兴。但这次初见司徒雷登,周汝昌却有点嗫嗫嚅嚅,主要是周汝昌不知道该如何讲自己二度入校的复杂经历。幸亏周培章在旁边圆场,替他介绍了几句,周汝昌才从激动中镇定下来,用英语和司徒雷登说了几句。司徒雷登立刻听出他的英语很好,就称赞说:excellent。 这句称赞让周汝昌印象深刻。1949年以后,周培章去了香港,后来曾托同学带给周汝昌一封信,还附有一纸英文短柬,是司徒雷登写给周培章的。周培章是用这种方式告诉周汝昌,自己又和老校长联系上了。    
    1951至1952年中央人民政府任命陆志韦( 1894—1970 )为燕京大学校长,他是个语言音韵学家和心理学家。他在1941年就曾当过代理校长,处理一个日本人撞死一名燕大学生的事,陆校长严肃沉痛的讲话永远留在了周汝昌的记忆中。周汝昌曾去过陆校长家一次,还保留有陆校长的一纸手迹,是通知周汝昌获得奖学金的事。    
    不过,再一次重返燕园,周汝昌的心境情态却和第一次入学时大不相同了。六年过去了,是饱经战火失学躲藏辗转求职动荡不定愁烦忧愤的六年,是生理和心理发育都从青年向成年转型的六年,这一切都早已在心灵中烙印下了永远难以抚平的痕迹。用周汝昌后来自我回顾的话就是:身世沧桑,伤情易触,心绪总带着凄凉的滋味——有时甚至是一种“消沉”的悲怀。    
    对这种悲怀情绪的排遣,用现代心理学的说法——宣泄转移,可以是酒,可以是色,可以是赌博,可以是放浪形骸,可以是文学创作,可以是搞学生运动参加革命……但这一切都不适合周汝昌。他的性格、气质、兴趣、趋向和以往的经历决定了他只能以另一种方式消解生命的郁闷,使被压抑的生命活力得到升华。    
    这就是一头钻进燕京大学图书馆——当时全国第一流的大图书馆。    
    恢复后的燕京大学,有名的老师走了不少,教学效果也不如过去那样多姿多彩吸引人,教学活动本身已经不能让周汝昌满意,他更多的时间消耗在了图书馆的大量阅读之中。同时,有了六年来的自学积累,周汝昌已经不是一个只知道“被动学习”的学生,而开始一种富有研究性和创造性的学习——他走上了文史考证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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