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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到了?我不会罚他,放心。”听到瑞哥儿说话,甄先生的神情立时缓和下来,把他拉到身边,冲他笑著,“起来吧,你的心我明白,但是,现在非比寻常要事事小心,不过还好,既然有先生在,应该不会出大乱子。”
“主子,既然您知道非比寻常,还非要出游,让奴才们跟著担惊受怕,万一要是……”这位马夫从出的门来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兔子,几乎任何视线所及的东西都能刺激他脆弱的神经。
“罗嗦,做你该做的事去,我饿了。”甄先生十分不满地打断了他的话。
人虽罗嗦,动作倒还麻利,不一会儿就收拾出一片空地,铺上带来的毛毡,摆上各色果品。
“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甄先生拉著瑞哥儿坐下来,指著面前数十样糕点问道,“不知道你喜欢什麽,每样都做了点。”
“真的不要紧?”马夫在旁边垒起一个简易的石灶烹茶,另一个人则提著剑警戒著,瑞哥儿看得心里有点慌,“那句话你根本不必当真,我早就习惯了。”
“你担心我?我可不一定是好人,也许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呢。”
“呵,你不是。”笃定地说,即使真的是,自己也会希望他平安吧。
似乎因为他的信任相当开心,甄先生笑出声。
又是那种温暖的如阳光般的笑颜,瑞哥儿觉得心的一角在漫漫塌陷,在他来得及阻止之前。
忘记自己的身份,忘记自己的地位,什麽承恩楼、什麽头牌,都暂且放置一旁,彻底地放纵一次,今天他只是一个和朋友赏秋的普通人,是的,是朋友。
掌灯时分,瑞哥儿才回到承恩楼,面对琴师眼中的责备,他什麽都没有解释,甚至有一丝愉悦。径自上了楼,小福子还没有回来,正好落得清静,坐在窗前没有点灯,静静地延续著一天的快乐。
房门吱的一声响。
“福子?”没人回答,看看窗外纹丝不动的树枝,没有风啊。这麽晚了,会是谁呢?正想回头,一柄冰冷的剑架在瑞哥儿脖子上。
“别动。”
“你是谁?”轻声问道,不记得有的罪过什麽人,值得刀剑相向。
一只手从左侧伸过来,趁著瑞哥儿张口问话的时机,把一样东西准确地弹入他口中。
“呜……”
身後的人捂住他的嘴,制止住他的挣扎。“别急,只是让你听话的保证。这是腐骨丸,七天以後才会发作,你会先失明、然後失聪、最後从骨子里一点一点烂掉。”感觉到瑞哥儿的颤抖,而发出得意的低笑,“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如果,你把这个给那位甄爷吃下去,我就把解药给你。记住,七天。”
感到锐利的剑峰一下子消失了,瑞哥儿急忙回头,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一切都像平常一样,好像刚才的一幕不过是一场梦,如果没有颈子上渗血的剑痕和桌子上散发著惨青色光芒的白玉瓶的话。
“瑞哥儿。”
“啊,是老爹啊。”瑞哥儿一惊,慌忙把手里的瓷瓶藏在怀里。
“这两天怎麽了?”鲍老爹关切的问,瑞哥儿破天荒头一遭跟他说身体不舒服,要请假,这两天又一个劲儿地发呆,让他很担心,“要不要回秉赵司卿请个大夫来?”
“不用,赵大人一向不喜欢用这种琐事烦他,我歇两天就好。”
“可是,後天齐鸣浩要给他爹,巡查使齐九运做寿,点了名要你上场。”
瑞哥儿对齐鸣浩这个花花太岁素有耳闻,知道这个人轻易得罪不得,而且借这个机会也许能暂时忘掉这件棘手的事情。
“没问题,我去。”
“可,可是,他要你反串青衣。”鲍老爹有点难於启齿,他了解瑞哥儿的脾气。
“什麽?!”刚开始学戏的时候他是唱过几天青衣,可是後来,由於容貌清秀经常给他惹来麻烦,加之骨架越长越大,师傅干脆让他学了武生,并且一举成名,如今姓齐的让他反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打的什麽主意,“老爹,您见过这麽高的青衣麽?恐怕班子里的戏服没有我穿的下的。”芳官儿是青衣里最高的,还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
“我和他说了,现赶戏服恐怕来不及。齐少爷说他已经预备齐了。他还请了谢司卿一同观戏。”
连承恩楼的主管官员都请到了,看来他是志在必得。“请了谢司卿?”
“没错,我刚从大人那儿回来,谢少卿亲口告诉我的,连他也请了。”
“谢斌回来了?我怎麽不知道?”话一出口,瑞哥儿立即觉得失言了。
“也是刚回来,他还让我转告你,齐老爷脾气有点古怪,让你小心应对,别丢承恩楼的脸,惹老爷不高兴。”
“是这样……”这才符合谢斌的性子,小心谨慎,决不得罪任何人,“好,我去,青衣就青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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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以後,齐府。
齐九运虽然是个京官,可是由於和宰相伍维天拉上了关系,因此他的寿辰倒也有不少官员道贺。大门口和道路两旁挂满了明晃晃的红灯笼,大堂上摆著珍奇古玩、名家字画、珊瑚珠宝等各色贺礼,院子中央搭了一个三、四人高的戏台,上边系满了用上好的绸缎扎成团花,那气派,比皇上大婚更胜一筹。
瑞哥儿坐在厢房里上妆,手一直在抖,怎麽也落不下笔,谢斌就在一旁坐著。
“今儿是怎麽了?老爹说你一直不太舒服,可别砸了台子。”喝了一口桌子上的茶,“嘿,真不错,能攀上宰相就是不一样,连给你们准备的茶都是上品。”
“哎呦,瑞哥儿,这眉毛怎麽挑到那儿去了,又得重画不是。”鲍老爹有点著急,“要误场了。”
“这有什麽关系,瑞哥儿能来就已经给足了我齐某人的面子。”齐鸣浩左手端著紫砂茶壶,右手擎著一把描金扇子,据说是某名家的真迹,一步三晃地走进来,“吩咐下去,延後半个时辰开场,瞧,这不就全解决了。”
“齐老爷的寿宴真是有气派。”谢斌不无羡慕地说。
“那是,王爷一会儿还要亲自来呢。”目光依然没有从瑞哥儿身上移开,“瑞哥儿,我要到门口迎王爷去了,等会子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齐爷去忙,我不会误了场子。”
後场,扮好了妆的瑞哥儿无奈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小生,看上去比自己还纤弱些,把上场门的布帘挑开一条缝,向下张望。不远处几位官员簇拥著一个人走过来。
“甄先生?”瑞哥儿暗惊。
“王爷驾临,让齐府蓬壁生辉啊。”
“王爷,前排主座是特意给您留的。”
“王爷……”
原来是瑒亲王,仔细瞧瞧就能看出来他比甄先生稍矮且清丽,皮肤很白,最重要的是脸上没有红色的胎记,有著太明显的区别,怎麽会搞混呢。大概是这两天想的都是那个人的缘故,想见他又怕见到他。
站在台上两道灼热的视线搞的瑞哥儿很不自在,一个自然来自齐鸣浩,另一个……居然是瑒亲王,而谢斌正忙著和官员们搭讪,根本分不出心思。
幸好瑞哥儿平时的功底扎实,虽然很多年没接触旦行了,早年师傅教的戏文大多还没忘,加上头天临时抱佛脚还算抱得热,倒也没出大纰漏。
回到後台,瑞哥儿胡乱谢了妆,对老爹说,“老爹,咱们的活儿忙完了,看来也不会再加戏,我想先走一步。”
“也好,你从偏门偷著出去,别惊动别人。”老爹也盼著能早一点离开这是非之地,谁知道会不会出什麽状况。
瑞哥儿换上一套暗色的衣服,悄悄溜出门,沿著树木掩映下的回廊往门口急走。
“瑞哥儿,怎麽走得这麽急,咱们还没说上话儿呢。”
糟糕,怕什麽还就来什麽。
“齐爷,这两天我身子不太爽利,向早点回去歇歇,也免得坏了大家兴致。”
“啧啧,我说呢,这气色是不大好。回去太远了,不如去我屋里歇会儿。”说著拉上瑞哥儿的手就往怀里带。
“齐爷!放手。”
“怎麽了,大家都是男人,玩玩又有什麽。”
齐家权高势重,可是今天看来非要得罪他了,想到这里,瑞哥儿收起笑容,不再後退。
“齐少爷,在这儿招呼客人呢。”
“王爷,您有什麽吩咐?”齐鸣浩马上换上一付恭敬的嘴脸。
“我没什麽吩咐,酒喝的有点多,出来吹吹风。倒是前边那麽多客人快应付不过来了,你去帮帮忙吧。”
“……是。我让人过来伺候著。”
“不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看著齐鸣浩转身走了,瑞哥儿松了一口气,“多谢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