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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他知道要怎样做,他会有气无力的叫唤:「阿肯斯…若言呢?」
「他在。」然后蓝色的火又被点燃起来。
阿曼又满足的笑了,他从未让他如此快乐。阿肯斯把那火点燃,让他在屋子
的一角自行燃烧,到那膏药尽了,那火又随即熄灭,然后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会
回来。他感到他与阿曼已经连成一体了,他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他的痛楚就
是自己的痛楚。当阿曼陷入那种迷梦时他亦同样受到诱惑,彷佛有许多幸褔和愉
悦的光影都待在前头。只有这样他才能活着,只能这样。
他稍稍的把门合上了,使那烟雾不至于被风吹去。依着门坐下来,他做着最
忠实的守卫,看守着里面那人渺小的梦。尽管他亦同样渴望待在其中,他仍会默
默的离开房间,继续感受那清醒的痛楚,当一个称职的守门人。阿肯斯知道那并
不常常是个美梦,然而会当渡过一个恶梦,阿曼总会接着手要求他,点燃起更多
更多蓝色的火。
他心软,同时不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请求,为什么不?长火柴抬着火光摇
动,看,他又做了,不过是再一次而已。那烟雾随着门泄漏出来,他站起身,想
要用腿把它们踢回去。当然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亦做着同样的梦。突然他觉得
自己是一个如此可悲的人!
他摸摸自己的脸,干的,像声音一样吐不出来。整张脸只有胡子如常冒出,
否则他就和一个仿真的娃娃一样平板无神,焦虑、憔绪,许多的苦闷入侵心灵。
他伸手去掏口袋,把那火柴一一刷过墙壁,然后看着它们一一销亡。让手指头焦
黑的疼痛取代那揪心的紧绷,阿肯斯看着泄出的粉红气体,一脸麻木的直视地面。
世界彷佛都成了他的敌人,困扰他,打扰他小小的安宁。到处都没有容身之所。
「哎呀,我们尊贵的普露伯爵怎么会待在这种脏地板上啊?」声音随着脚步
越过帷幔,自他身后传来。
他回头,果然,是那天生闪耀着金光、拥有一切的人。阿肯斯抖动了干硬的
嘴唇道:「皇帝陛下……。」
34他的心早已被掏空似的,没有在跳动,没有在抽痛,只余下心脏在空荡的
胸膛里作出些微的起伏。他累惨了,瘫倒在硬绷绷的地上喘息。一滴眼泪滑过眼
眶,他忍住了,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他不容许任何一滴泄露秘密,彷佛一
开始就会彻底崩溃。但假如哭泣真可以填补某些事物,也许他会选择痛哭失声。
然而许多失去的东西已不可再要回来,他清楚明白。
天秤开始失去平衡,永恒地歪倒在失控的一方。
「皇帝陛下……」然后他收起了惊讶,把整理着领口,把脸冷成一块冰。「
陛下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真冷淡啊,普露伯爵,这不是待客之道吧?」皇帝饶有趣味的盯着透出的
粉色霞光,一边轻轻的纠正。「何况这里并不是“寒舍”吧?」
皇帝冷静的声音刺激到阿肯斯,使他脑子里混和了许多怨恨和怒意,他教他
想起导至这件事的原凶是谁,他教他想起又是谁让阿曼和自己痛苦。于是那拳头
自想象中狠狠地飞击出去,饱含咀咒和辱骂,阿肯斯定睛一看,才发现皇帝好好
的立在那头。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皇帝,才明白自己根本没勇气打出去。那
个人主宰一切,他根本无力反抗。
他害怕失去仅有的东西,他怨恨自己的懦弱。
「哎呀,你这里就一个佣人都没有吗?」皇帝拍拍身上的尘灰,一边四处张
望,阿肯斯这下子才发现他身旁没有跟着一个待从,那唯一剩下的厨娘安妮亦早
被自己辞退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如果上前去把他扼死的话……
似乎感觉到他的杀意,皇帝冷笑一声。「怎么了?普露伯爵?」
阿肯斯顿了一下,他突然又清醒了,而他痛恨自己总能时时保持清明。狠狠
的抬眼一看,他看到皇帝把手伸向门把,来不及阻止,那粉红色的霞气瞬即淹没
一切。皇帝在迷雾中嘻嘻一笑,又对阿肯斯说:「你真厉害,普露伯爵。」
接着他消失在烟雾中。
「你……」阿肯斯马上跟着跑了进去。
然后他看到目光散涣的阿曼,站在一旁的皇帝,以及许多莫名的恐惧。粉色
的空气在他们之间散开,他看到皇帝按灭了蓝色的火光。「住手!」
阿肯斯冲了过去,想要制止。不过一切都晚了,就像当初他和阿曼的关系一
样,一切都为时已晚。
火熄灭了。
幽冥中彷佛有什么东西正爬上来,皇帝的笑容又蓝又冷。一个声音恐惧的呼
唤着他。「阿肯斯,阿肯斯,若言呢?」
痛苦极了,他掩住耳朵,低下头来不愿去听那个声音。阿肯斯低低的向皇帝
道:「点回去。」
「呀呀,没想到这么严重,已经上瘾了吧?」皇帝伸手去拿,把玩着那个朱
色的壶子,阿肯斯感到对方正在把玩着他的命脉。
「点回去。」他再度重申一遍。
阿曼的眼神亦随着那个壶子转,空洞的目光似乎要把所有看到的东西都吸进
去。唾液在嘴角流出,他伸出柴枝般的手去找那个虚幻的形象。朱红的,美丽的
颜色,他伸展着肉体,去找那个虚无的距离。
此情此景。阿肯斯心下一痛,他皱着眉头抓住皇帝的手。「你给我点回去!」
「呵呵,那你要听我的请求吗?普露伯爵。」手持那个壶子得意的挥动,皇
帝的笑容更为可掬。
「点回去。」他再说。
「你要听吗?」皇帝还是得意的笑着。
阿肯斯……阿肯斯……声音在叫唤他,阿肯斯感到头痛若裂,这时皇帝的唇
暧昧地凑近了他。「要听吗?」
他闭起眼来,狠下心答应了。「好。」
当然火又被燃点。
「你要说些什么?」阿肯斯双手插在裤袋,焦躁的绕着圈子,也没有一点安
坐下来的意思。
皇帝坐在柔软的椅子上,兴味盛然的看着他。他把玩着手指,弄成一个三角
形又玩成四方的,气定神闲,彷佛要找人说话的不是他,而是阿肯斯。
「原来你是这样的呀……」他幽幽的吞吐一句。
「什么?」阿肯斯急躁的回过头来。
皇帝又笑了起来,勿勿的把方才的话消没开去。「没有,你不坐下来吗?」
「要坐下来才可以谈吗?」他频频回首,往方才退出的地方看去。忧心,焦
虑在他脸上表露无遗。皇帝痛恨这种表情,他并不喜欢别人在与他说话的时候分
心。于是他把随身带着的火点起来,任由那烟气往房子四方溢去。
「不一定。」他冷笑一声。「没想到你这里和烟雾这般合衬。」
那句话刺痛了阿肯斯。他甩甩头,彷佛要把所有的讽刺和指责给甩掉出去。
他想起了那位老厨娘的话,他想起了阿曼起瘾的神情。你总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最终你会害了他。住嘴!住嘴!他的脑子混乱极了,抬眼又看到皇帝的微笑。全
身的气力都被抽光,他无神的问他:「你想要些什么?我亲爱的陛下。你什么都
有。」
「呀,是吗?」他抽着手上的烟管,又化成一团云雾。那云往阿肯斯冲过来,
他用手一挥,皇帝的表情就变了。「可是有一样东西我从来没有,我想问题是出
在这儿。」
「你在说些什么?」阿肯斯退后了几步,撞到了那乱摆放着的通花椅子。其
实他隐约知道皇帝说的什么,只是不愿承认。
「你有什么的好呢?」那冰冷的目光草草扫视而过,皇帝垂下了手,使那烟
管的顶端贴着桌面滑行,终于到了某一点止住。他悠闲的站了起来,直视着闪缩
的阿肯斯。「你说,那是为什么呢?」
不能听他的,不要听他。阿肯斯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所有的线瞬速连接,
一切都变得极其分明。许多的责任袭人而来,一切都是因为他!那都是因为自己,
他突然明白。若言是因为他才不见了的。
「怎么不作声了?可真是无情。」皇帝敲敲烟管,灰烬倾出又被风吹走卷过。
「他在哪里,在做些什么,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伯爵啊,我说的可是那个人。」
他意味深长的瞄他一眼,又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
「你想要些什么?」他当然要知道,怎能抗拒?那是种无形的诱惑,奸诈的
希望,必须付出才能满足那小小的梦。阿肯斯感到整个人都变透明了,彷佛他正
要付出自己存在的空间来交换若言。活的,死的并不重要。如果只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