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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因-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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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放晴了,太阳从云层中钻了出来,天蓝得不像战争时期的天,天上还有悠闲自在的白云。多美的阳光啊。

  徽因把发潮的棉被和衣物一一晾晒出去,把屋里的破藤椅搬到窄窄的廊子上,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阳光。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屋里的思成说着话。

  突然,空中响起巨大的轰鸣,那是他们已经熟悉的战斗机飞过的声音。

  “是中国的飞机吗?”思成问徽因。他跑到廊子里手搭凉棚向天上张望,因为事先他们并没有听到空袭警报。

  远处近处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还夹杂着炮弹穿越空气的尖利呼哨。

  天哪!是日机的轰炸!

  什么都来不及想,完全是出于本能,徽因、思成一人抱起一个孩子拉着外婆就往楼下跑。

  还没跑出院子,离他们很近的一颗炸弹就爆炸了。房子顿时四分五裂,徽因被气浪抛了起来,怀里抱着小弟。她睁开了眼睛,却发现自己和孩子居然还好好的。房屋开始轧轧乱响,门窗玻璃、隔扇、屋顶、天花板,全都坍塌下来。徽因、思成没有片刻迟疑,飞快地冲出院子,到了黑烟滚滚的街头。

  他们向临时大学跑去。飞机开始了新一轮俯冲,徽因、思成绝望地停下了脚步,一家人紧紧地偎在一起。反正是跑不掉了,索性全家人死在一处吧!

  爆炸声又起,弹着点正是他们刚才准备跑过去的临时大学校园。

  回望他们刚刚离开的住所,已成了一堆废墟。生与死之间,只有一线的距离。

  硝烟散去,惊魂稍定,从废墟中扒出了他们所剩无几的家当,当晚只好到朋友家去借宿。

  张奚若租住了两间房子,为徽因、思成一家腾出来一间,自己一家五口挤在另一间里。


在沈从文家

  看情形,长沙绝非久留之地。思成、徽因下了决心,离开长沙到昆明去。

  昆明不通火车,汽车票难买极了,这次买票错过了一天,再想买就又要再等上一个星期。

  12月初,一家人离开了长沙。虽然已是初冬,天气却十分明媚,太阳和暖地照着,一点风也没有。

  从长沙到昆明,要路过沈从文的老家。沈从文此时在武昌,连连写信邀思成、徽因去自己老家小住几日。思成、徽因决定路过沅陵时停两天,看看沈从文笔下的湘西,看看沈从文的家乡和亲人。

  林徽因很喜欢沈从文的文字,她常对朋友们说,沈从文的性情更接近诗的性质。他笔下的湘西,弥散着牧歌般的纯美及凄美。他那些描写故乡的散文和小说,读来无一不是诗。

  “今天中午到了沅陵。”徽因在给沈从文的信中写道,“昨晚是住在官庄的。沿途景物又秀丽又雄壮时就使我们想到你二哥对这些苍翠的天,排布的深浅山头,碧绿的水和其间稍稍带点天真的人为的点缀如何的亲切爱好,感到一种愉快。天气是好到不能更好,我说如果不是在这战期中时时心里负着一种悲伤哀愁的话,这旅行真是不知几世修来。”

  沅陵城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幽静。徽因对思成说,在这样的地方,出现翠翠这样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奇怪。他们把娘安顿在城里的客店里,带着两个孩子,按沈从文信中所画的地图,找到了沈从文大哥的家。

  沈家的房子建在山腰上,土黄色的墙壁,黑色的屋瓦,廊子的栏杆是新近油漆过的朱红色,在满山的苍翠环围中,显得格外醒目而别致。从文的大哥热情地迎接着他们,三弟沈荃也拄着拐杖出来招呼客人。前些日子,他所在的部队于浙江嘉善阻击日军,他负了伤,最近刚从前线回到家乡来养伤。

  主客都在廊子里坐下,面前摆上了新鲜的山茶和山里的干鲜果子。房前的老树叶子绿得深沉,树上许多不知名的鸟雀啁啁啾啾的声音,让人心中一片安静恬适。

  他们自由自在地聊着,听沈荃谈打仗,听从文的大哥谈城里的土匪。徽因觉得这一切熟悉而亲切,周围的山水景物,面前的从文兄弟,仿佛都早已认识,早已见过。徽因想,那是因为湘西的山水在从文的文字里像画卷一样被细细地描绘过,而兄弟二人的性情又都像沈从文。

  到了吃饭的时候,饭菜也端到外边来吃。湖南风味的蒜苗炒腊肉,刚从河里捕的鳜鱼肉质细嫩,山里的蕨菜清鲜爽口。想起前几日在长沙被轰炸的情形,徽因有异样的感觉,恍惚中,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

  天色暗了下来,小弟偎在徽因身上睡着了,徽因、思成向从文兄弟告别。他们相约,待战争结束,再来这里聚首。说这话时,他们的心里怀着深深的惜别和忧伤,水天茫茫,前程茫茫,此一别,谁知是否还有重逢的可能。即使重逢,此情此景也永远不可能重现了。


长途迁徙

  从地图上看,从湖南到云南并不遥远。可战时混乱的交通秩序和众多逃难的人群,却使这次迁徙成了一次真正的长旅。

  湘黔道上,沿途全是崇山峻岭。破旧的长途汽车喘息着爬行在逶迤的山路上。车窗外,是连绵的山岭。尽管时令已是冬天,但南方的山依然葳蕤苍翠。玉带般的山涧,经霜的红叶,白絮飘飘的茅草,苍黑的铁索桥,古旧的老渡船,还有山顶上一动不动的云彩,这如画的景色并不因战争和灾难而有任何改变,却比任何时候都让流离失所的旅人感到心疼。

  晚上,汽车在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山区小城停了下来,颠簸了一天的他们抱着行李僵硬着腿脚下了车。徽因和思成安排两个孩子照看着晕车的外婆,然后四处去寻找可以住宿的小客店。夜风很冷,一阵寒意从徽因的脊背上爬过,她禁不住地打着寒颤。小城的街道狭窄而坑洼不平,徽因跟着思成高一脚低一脚地走,终于看到了小客店门前纸灯笼发散出的昏黄光晕,她凄惶的心才仿佛有了着落。

  清晨,天还没亮,徽因、思成就又要叫醒孩子,把铺盖行李重新捆扎起来,再摸着黑到汽车站找一辆南行的长途客车。把一家五口和行李都安顿在车上后,再等着这辆车到上午十点以后出发。如果不在清早抢先上车,他们就没有可能离开这个地方。尽管这只是一辆没有窗子、没有点火器,看上去早就该报废的破烂车。

  这样的汽车行驶在山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抛锚。一天夜里,汽车爬上一个叫“七十二盘”的山坡后,突然停下不动了。司机打开了车头的盖子,东敲敲西看看地检查着。思成自己会开车,也会修车,他去帮助司机检查车况。根据以往的经验,他掏出手帕放进油箱,发现一点油也没有了。

  天黑透了。12月的天气,风很大很冷,徽因和孩子们快冻僵了。远处传来不知什么野兽的吼叫声,有人讲起这一带常有土匪出没,他们专门抢劫汽车上的乘客。荒山野岭上不宜停留,思成提议,大家一起推着汽车往前走,这样还可以暖和一点。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峭壁旁意外地发现了一个村庄,这一晚才没有露宿荒野。

  这是1937年12月24日的深夜。徽因小声对思成说:“这个平安夜让人难忘!这个小山村该不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吧!”

  一家走到晃县时,徽因病倒了。这是湘黔交界的一个小县城。徽因感冒多日,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和休息并发了肺炎,高烧至40摄氏度。

  这场肺炎对虚弱的徽因有致命的危险。可是,整个晃县却没有一家医院,到处都买不到抗生素药品,甚至找不到可以住宿的地方。

  天黑透了,刚下过雨的街道满是泥泞,思成搀着烧得发烫的徽因,领着一双年幼的儿女和小脚的外婆,挨家问讯着住处。所有能住人的地方都是同样的拥挤,阴暗简陋的空间里,甚至没有一个空余的床位。

  在他几至绝望的时候,一间屋子里传出了小提琴的演奏声。


到达昆明

  思成敲开了房门,房间里住的是8位空军学院的年轻学员,他们在这家小客店已经住了两天了,正在等车接他们到昆明去。

  年轻人立刻理解了这位先生一家的困境,他们腾出了自己的房间,去和别的同学挤做一处。

  徽因烧得脸颊通红,手脚冰凉。孩子们都懂事地帮助父亲解行李、铺床,外婆急得一个劲儿地念叨:“怎么办哪!怎么办哪!”

  思成想起了同乘一辆车来晃县的一位女医生。思成听她聊起,她曾留学日本,懂得一点中医。思成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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