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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让周儿多加小心。”冷玄轻笑,“周儿越来越镇得住场面,金河今後就由他去周
旋罢,权当多个磨练。”
这大概雷海城回到天靖以来听到最合心意的一句话,不由眉花眼笑,“你总算想通了。
”
冷玄微微侧过头,看著斜阳里雷海城容光焕发的眉眼、笑容……
薄削的嘴角也缓慢勾起缕微笑,夕照淡如金芒,拂上他鬓角,几条白发无所藏匿。
黑眸深处,是令雷海城心脏也为之酸涩悸动的温柔。“少点操心事,日後我也可以多些
时候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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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之事沸扬一番後,就此不了了之。
诸国使臣陆续辞行,金河储君则多逗留了些时日,与明周正式订下盟约後方始率随从离
京。
喧闹许久的京城终归宁静。接连几场大雪,将宫城妆点得分外素雅清。
送走了各国使臣,明周稍得空闲。这日午後来开元宫,重拾暂停多时的锻炼课程。
跟著雷海城做完一轮引体向上,明周抹了汗,裹上白狐袍子,同冷玄在院中品茶赏梅,
聊起金河。
“这越霄公主倒还算识时务,愿当我天靖属国,只要天靖助她称霸西疆。”
“与其依附秦姜,自然不如干脆向天靖投诚。这位储君也是明白人。”冷玄淡淡笑,旋
即微一蹙眉,提醒明周道:“她身後指使那人,还得尽早查明。”
明周点头,“我已加派了人手追查。其余各国也都会遣人前去,伺机游说权臣,设法破
坏诸国联盟之心。至於上回的刺客,我命人暗中彻查京城所有兵器铺子一个月内的买卖账簿
,总能找出些眉目。不过未免打草惊蛇,我对外宣称刺客均已伏法,不再追究此事。”
冷玄自那日家宴後,便未再过问政事,见明周安排得稳当,甚是宽慰,道:“若嫌人手
吃紧,暗影今後就由你调遣罢。”
“父皇?那可是你的手下。”
冷玄不觉莞尔,“父皇所有的一切,将来还不都是你的?”
明周见他心意已定,也就不再推辞,又陪冷玄闲话一阵,起身告辞。
冷玄目送明周日益拔高的身形走出开元宫大门,正自出神,背後一暖,一双手臂横过腰
间。
身後人的胸膛,纵使隔著他身披的裘衣,依旧温热宽阔。
“你真的打算从此放手?”雷海城看得出适才男人眼里不自知浮起的几分沧桑,虽然他
并没有子女,却十分理解男人此刻复杂心情。
“周儿比我当年稳重多了,我也没什麽可再担心。放了手,我也乐得逍遥。”冷玄微叹
了口气,低笑著扭头,凝视雷海城。
比之征战西岐时,半年里雷海城又高大了些,几乎与他齐头。俊美的脸孔已褪尽少年气
息。
光阴,似水,不经意间,悄然从身边无声逝……
意识到雷海城眼眸中的询问,冷玄终於自恍惚中醒觉,笑道:“海城,这几天收拾下行
李,等过了除夕宫宴,你我就动身。”
“去哪里?”雷海城一怔。
冷玄失笑道:“当然是去游山玩水。”看到雷海城错愕後露出满脸狂喜,他加了一句。
“你若喜欢,你我尽管玩上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这个,啊……”惊喜不期而至,雷海城平素伶俐的口齿全派不上用场,呆了半晌,确
定男人不是在逗他开心,他用力转过冷玄身体,抱著男人倚上身後梅树,结结实实给了个热
吻。
头顶枝叶一阵轻颤,积雪簌簌飘,如碎玉琼屑,沾上男人随风扬起的发丝,抚过他面庞
……
放弃五年之约,是他心甘情愿主动提出,他也从未为此懊悔过,然而内心深处,终究眷
恋著宫城外的自由天地。
冷玄,一定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所以才急著放权……
其实他早该知道,这个男人,又有哪一天、哪一刻不是在小心翼翼地注视著他?……
心痛和喜悦交错著撞击胸口,听到冷玄呼吸变得急促,雷海城终是不舍地撤回在男人嘴
里追逐挑逗的舌头,转而轻舔溢出男人嘴角的津液。
“玄……”他用视线纠缠住男人微澜的黑眸,轻唤。
骨节分明清臒的左手抚摸著他脸部每一寸轮廓,有力而又轻缓,这几乎已成了雷海城从
大爆炸生还後,冷玄与他亲近时最爱的动作。
只为亲手,感知他的存在。
周围雪光荧荧,雪花和梅瓣还在两人目光之间缓慢地飞舞、飘零……
这瞬息,时光似已停滞。
宠辱恩怨,尽如浮光掠影云烟落花,自眼前划过痕迹,湮灭轻尘。
心头眉尖,藏著攒著的,到头来,也不过是彼此一个淡若无痕的微笑。
宫宴当天觥筹交错,笙歌入云,极尽帝王家绮丽奢靡。
雷海城人在席上,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好不容易等到盛宴散席,他和冷玄
回到开元宫,换下宫中盛装,取了行囊出门。
明周几天前便从冷玄处得知父皇今日起要与雷海城离宫出游,早早命人在开元宫外备好
两匹西岐骏马。
高原马种脚力果然非比寻常,两人出了宫只是信手提缰,也未加鞭,日暮西山时就已经
将京城远抛身後。
第一个目的地是北方墨郡内的九色冰川。占地百里,气势磅礴。冬春之交更有一年一度
的九色极光奇景。冷玄年少时曾游览过,这次与雷海城做出行方案就提议先游冰川。
雷海城前世在电视里看过西藏绒布冰川的风光记录片,当时便对那夺天地造化的自然雄
奇景观震撼之极,可惜未能成行。听冷玄这麽一介绍,自然叫好。
其实嘛,有冷玄相伴,穷乡僻壤也丝毫不让世外桃源。
隆冬又值除夕,官道上人烟稀绝。两人慢悠悠驾著马,沿途观赏郊外雪景。又走了小段
路,日头将没地平线下,身後蹄声急骤,有两骑追了上来。
雷海城回头,夜色里微眯起眼,隔著数十米,看清马上那两个骑士竟是冰月和冥月师兄
弟。
谁主沈浮 第一百八十九章
那两人都未戴面具,身上也换了仆童装束,冥月肩头还挎著个小包裹。
雷海城不禁皱起眉头。这师兄弟俩在太医院养伤时,他曾暗中向陆太医问过两人伤情,
一伤胸腹,一伤手臂,均十分严重。
虽然伤势不假,雷海城仍对两人深怀戒心。两月能下床走动後便执意回开元宫,雷海城
没拒绝,只叮嘱夜鹰多加防备,别让这师兄弟俩有机会与外人接触。
敌我未明前,把这两人“软禁”开元宫不失上策。却没想到,两人竟然从暗影眼皮底下
溜出了宫。
他转念间,冰月冥月的坐骑已驰到跟前。两匹马都奔出了大汗,马鼻孔“呼哧呼哧”直
喷热气,立即又被四周严寒空气冻结成白雾。
冰月较为能说会道,瞥见雷海城脸色不悦,他笑道:“雷爷莫怒,我家先生临别时再三
命我和师弟侍奉冷爷。冷爷出行,我和师弟自然要随行伺候。”
“不用。”雷海城一口回绝,轻踢马肚欲行。好好的两人世界,谁要这两只大灯泡来搅
和。
那高个子师弟冥月僵著脸道:“冷爷若有闪失,我和师兄将来也没面目去跟先生交代。
雷爷不答应,是要逼死我和师兄了。”
说著,竟真从腰间拔出把匕首,瞪住雷海城,大有再不答允便往自己身上捅的苗头。
雷海城好气又好笑,想起之前比武赢了乔行之,不肯收人为奴,乔行之二话不说就要抹
脖子,倒相信冥月此刻不是在虚言恫吓。
这时夜幕已全然笼罩大地,星月无光,四下昏黑。冷玄见再这麽僵持下去,恐怕要错过
住宿,当下微一点头,道:“先找地方投宿再说。”
冰月和冥月大喜,忙点起火把,策马赶在了前面,替两人照路。
“长留客栈”的布幌子三尺宽,一丈长,悬挂寒风中,吃饱了风“啪啪”作响。
几十盏大红风灯,将这幢方圆数里内最大的客栈照得通亮。
雷海城和冷玄要了间二楼的上房,梳洗停当,雷海城草草擦干自己头发,换过块巾子替
冷玄擦著湿漉漉的头发。
少操心就是有好处。前不久男人的头发明显白得很快,近来却不见再有增多的迹象,甚
至原先藏了不少半白的鬓角还转了黑。
再过些时候,他大概又能看到那一头滑亮如墨色丝缎的长发,也是两人缠绵之际,他永
远都抚摸把玩不够的……
嘴角不自觉浮起微笑,正想著今晚要跟冷玄好生温存,庆祝两人的首个“蜜月”,楼下
突然一阵嘈杂,马嘶人声,听动静是有大群人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