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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的一次猛扑-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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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一件事上,他又很固执。工作不怎么样的领导,他硬是不服,直至完全不服从。任何一位负责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态度,都是无法予以容忍的。杜罗夫没有在职务上得到提升,照例该提的军衔,也延期授与。他被贴上了一个标签——酒鬼。因为在侦查中只有病人和非常狡猾的人才不使用酒,所以要当场抓住刑侦人员喝酒并不困难。他的前程是被一桩大丑闻结束的。杜马代表的一个儿子强奸了一位未成年的少女,并把那女孩灌醉,打成重伤。使他倒霉的是,根据邻居们的告发,阿尔焦姆循着小姑娘的喊叫,把车子开了过去。问题已经一清二楚,杜罗夫没有回避,把材料如实地整理好交了上去,检察院的侦查员急得脱下裤子跳了出来,但已无法帮助强奸犯了,因为阿尔焦姆已经给报社打了电话,而且不是给一般的报纸,而是给赫赫有名的《莫斯科新闻》报,于是杜马代表的儿子得到了严厉的惩罚。俄罗斯内务局局长被降了级,而阿尔焦姆·杜罗夫则被开除出民警局,理由是“在工作时间内经常酗酒”。
  他以前总是不喜欢领导,现在则更是恨透了他们。他很清楚在民警部门工作的,有各种各样的人,但是优秀的沉下去了,聪明的人不需要,要的是便于使用的人。杜罗夫申请去了一家私人侦探所,但人际关系又没弄好,应该承认阿尔焦姆的性格不是甜甜的白糖,而是一种又酸又苦的性格。加上他对什么都发火,无缘无故地向人发起进攻。就在这一时刻,巴维尔·彼得罗维奇·乌索夫给他打来电话,邀请他去“庄园”,他们推心置腹,谈了一次又一次,此后乌索夫把阿尔焦姆安排进了赌场,叫这位小伙子好好表现自己,安静一点。
  问题是他们从前一起干同一种工作多年。乌索夫当处长,很快就熟悉了这位强有力的刑警的性格,给他的行动,提供自由。乌索夫本人同黑手党在那些年还没有联系上,他支持阿尔焦姆的动机是纯正而高尚的,因为他很重视专业人员,并且打算将来把他要到他领导的处里来,但生活动荡起来了,乌索夫上校把动作灵活的阿尔焦姆大尉给忘记了,直到乌索夫进了部长的公馆,开始组建队伍才想起他来。正如俗话所说:没有幸福,则由不幸来帮助。自然,这句俗话在具体情况下,只与乌索夫有关。他的运气来了,官僚主义和那些吹牛拍马者把杜罗夫扔到了外面,而巴维尔·乌索夫恰恰就出现在他身边。
  他们几乎天天见面,谈生活,谈刑事侦查工作。乌索夫告诉他,说他自已被开除,是因为有人造谣,说他收受贿赂,似乎他已承认有罪,说他没有力量去看别人,可现在他可开荤了,领导把他扶起来了。这位过去的上校非常缓慢,但很细致地让阿尔焦姆做好思想准备,开始作一次决定性的谈话,看他对民警局的工作人员中的一些贪污腐败行为,作何反应。
  乌索夫终于下定了决心,向阿尔焦姆提出了一个具体的建议:
  “我曾经帮过一个人,帮他收回了一大笔钱。那个人却认为是机会帮了他的忙,应该让他把眼睛睁开,从他那里把我自己的那一份拿回来。”
  “多少?”阿尔焦姆平静得出奇地问道。
  “他收回了二十万。”乌索夫回答道。“我认为他应该交出七万。我给他造出了一个果断的男子汉的名声。前不久我又把一个求助者推到了他那里,那又是几十万,说不定会上百万呢。”
  “这人我认识。”
  “你认识。”乌索夫微微一笑。
  “他是我的头,我的老板,叫波里斯·彼得罗维奇·加依。他是个聪明人,同他打交道很容易。”杜罗夫很快就识破了乌索夫的阴谋。“商界的人都知道加依,他是自己人,一旦需要,不妨找他求助,不会有错的。任何一个银行家也不会同刑事犯罪分子的头头打交道,而是与比他级别低的同事打交道的。收回一部份债款,总比全部失去要好。”
  所有这些谈话都是在春天进行的,当时阿里亚辛的哥哥还没被杀,古罗夫的影子还没朝他们走来。
  在同乌索夫第二次见面以后,阿尔焦姆·杜罗夫明白了:这位以前的上校对他这位以前的大尉态度很严肃,而且毫不怀疑他的建议将带有刑事犯罪的性质。阿尔焦姆认为这种情况是正常的,否则为什么还需要他这个倒霉的刑警呢?五月里,即乌索夫最终下定决心,把自己的一部分牌摆到桌面上时,杜罗夫平静地接受了他的建议。他不怀疑,乌索夫并不是没有收受贿赂,他在贪污腐化中受到了牵连,乌索夫上校并没把所有的牌都拿出来,而是将有的牌留在衣袖里,但所有这一切,都没有使阿尔焦姆激动。他确定了自己的任务,果断地决定:除杀人之外,什么都可以干。他也会开枪,不过会像过去一样,只是为了自卫。
  上午十一点,他走进了加依的办公室。那个时候老板通常是在检查账目,谁也不接见的,赌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都知道这一点。加依警觉地望了一眼阿尔焦姆,什么话也没说,朝一把围椅点了一下头。
  “波里斯·彼得罗维奇,您吃苦药是一口吞下,还是先尝一尝呢?”阿尔焦姆一边往下坐去一边说。
  “我尽量做到根本不用药,不论它是苦的还是甜的。”加依回答完后,把摆在他面前的公文包盖上。
  “您是商人出身,过去是做生意的,您收受了二十万违约金,虽然根据您在公司里的地位,您是连一美元也休想得到的。您巧妙地突然杀死了您的谈判对手。您认为这种情势正常吗?”
  “我不问这一切您是从哪里知道的。这是您经历的一件事。”
  “不是经历,而是职业。”杜罗夫纠正他的说法。“您没有回答直截了当地提出的问题。”
  “也不打算回答。”加依心平气和地回答说,甚至轻松地吁了一口气。他知道或早或迟、诸如此类的谈话是避免不了的。“我手里从没拿过武器,也没有雇用过杀手。莫斯科经常有人杀人。这是很可悲的,但是是事实。谁从这些或那些凶杀案中,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我就不知道了。”
  “您帮助您过去的老板,作出了有利于你们的结论。”
  “您是法律学家,阿尔焦姆·格里戈利耶维奇,您经验丰富,非常了解,什么事可以证明,什么事不行。”
  杜罗夫望了望老板的脸庞,犯起愁来了。根据多年侦查工作的经验,他知道最说不动的人,是傻瓜。看来,阿尔焦姆在加依的脸上,看到傻瓜的某些坏征兆,因为他没有任何必要地把打火机打燃又熄掉了。他喜欢装亲近。
  “您给人的印象是个很明智的人。”阿尔焦姆认为形势已经极其清楚,所以他很不愿意去了解细节,把一切都摊开来。“您有足够的时间去准备这次谈话。您不该说愚蠢的话,而只提一个问题:多少?”
  加依打算反驳。但杜罗夫在工作期间见过无数次的审问,听过无数次劝人为善的谈话,他已经明白:老板是劝不动的。
  “前些天有个电视修理工程师来找过您。有人欠他的钱不还。数目不少,两百一十万美元。像任何一个公民一样,电视机修理工程师有权借钱给人家,别人欠他的债不还时,他也有权感到愤怒。老板,您是继续装糊涂呢,还是让我们来解决具体问题呢?”
  “什么问题?”加依费了好大的劲才说了出来。
  “您是自封为王的人,您承担的是您不能完成的工作。您的工作是让有钱人开心,满足他们寻欢作乐的欲望,而您则每天上午清理收入的多少,然后照章纳税。您把追债的工作也要揽过来,这不是您的工作,而是绰号利亚列克的雅科夫·谢苗诺维奇·亚姆希科夫的。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您可以去问问波里斯·米哈依洛维奇·哈里托诺夫。”
  “我不打算抢任何人的面包!”
  “我已经说过,别胡说八道了。要是利亚列克知道我们的谈话的话……”
  “他不会知道的!”加依大声惊叫。
  “简单点,老板,今天就摊牌到这里,”杜罗夫停顿了一下,让加依有可能把话说完,但加依却沉默不语。“为了消灭您的对手,您应该给我们七万美元,至于电视工程师的要求,”他嘿嘿一笑,“让我们考虑考虑。在这个问题上,您完全是一个花花公子。同意吗?”
  “七万美元,是一笔很可观的钱,而把它拿来作为您流畅的交谈材料,我可不愿意。利亚列克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但他在原则上就是一个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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