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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弟,我错了。”郭靖这时才惊觉,当时他一心只想着柯镇恶和七公都在桃花岛参加婚礼,万一这信被他们发现,或者被武林前辈们看见,那就再也说不清楚。七公虽然站在康弟这边,可是只有他一个证人,怎能与众人匹敌,消息传遍武林,那便浑身是嘴也无用,到时更引得欧阳锋来杀他。
再加上黄蓉在婚房里不住啼哭,口口声声地质问,弄得他心慌意乱,根本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也更加没有胆量再保留这信。
黄蓉除了骂他,还嘲笑他:“你这呆子,你自己说,这封信能拿出来给人看么?我藏信,我藏信是为了谁呀!你以为这信那么容易藏么?这些天来,提心吊胆的,都快急出病来了,也不敢告诉你,就怕你坏事。你倒好,竟然还敢怪我藏信!你自己说,能让人看见吗?让你大师父看见,你康弟还有没有命在?欧阳克是什么人,你竟然相信他这种人会留下证据来保你康弟性命?好,既然这样,现在你拿着这信去见七公和你大师父,他们现在刚刚睡下,你去找他们呀!”
郭靖拿着这信发怔,已经乱得魂不守舍。黄蓉哪肯给他机会迟疑,伸手便来推,把他往门外赶,一边撵一边催;吓得他直往回赖,哀求她道:“不不不,不行的!不能让他们看见!蓉儿,蓉儿,快把它烧了!”
“烧?”见他把信往回递,黄蓉当然“不肯”,反向他手中推去,讥讽道:“我怎么能烧?我还得去‘领罪’呢,烧了这信,岂不是没有罪证了吗?再说,你的宝贝康弟问起来,你如何作答?”
“我,我再想办法,反正,这信不能留,把它烧了,一定要把它烧了!”看黄蓉不肯帮忙,脑子发热的郭靖也不等多想,自己抓着这信三两步跑去龙凤烛边。
冉冉轻烟,化为乌有。
这才叫真正的倒戈相向,亲痛仇快。
到了今时今日,又如何有颜面向杨康交待?
他只得一五一十地告诉他当夜之事,并且还希望有挽救的机会:“康弟,我只怕大师父他们看见,所以才这么做,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杨康被他气得不住地咳,饮了一口冷茶才压下来。郭靖扶他坐下,自己站着听训。
“康弟,你说,你说不管怎样,不要相信蓉儿,不要听她的话。”结果根本就是墙头草的他,回忆起这些来,惭愧非常。
“还有呢?”
“还有,不管这信上写什么,都要留着,完完整整地交到你手里。”结果黄蓉倒没动手,毁灭它的,是他这个一心帮忙之人。
“那你又做了什么!”到这个时候,大错已成,杨康已经不想跟他白费唇舌,只是心中愤慨,几欲气死,直斥道:“你以为我留着这信是给你大师父看的吗!”
“那,那是给谁看的?”郭靖对杨康料出这信的内容就已经惊骇万千,哪里想得这么多枝根末节,所以捺不住心中疑虑,明知这时是火上浇油仍不免一问。
“算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滚吧!”杨康又咳起来,没力气撵他,只挥挥手道。
“康弟,可我没有听她的话,这信是我自己要烧的,你,当初,当初应该告诉我,你不说,我不懂……”不是为自己辩解,郭靖只觉惋惜,有恐杨康思虑不周。
“告诉你?”激动过甚,杨康内息已乱,事到如今,只恨有眼无珠。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指着这个倒戈相向的蠢人骂道:“我通通都告诉你,你岂不是一转眼,通通都去报告给你的好媳妇儿?是我的错,不该如此信你,你滚吧!”
“康弟!”郭靖见他如此难受,也是心如刀绞,只恨自己愚鲁,不及他一半聪明,无知至此。也只有连连拍打自己道:“是我不好,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我太笨了,康弟,是我做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好,千万不要伤了自己……”
杨康绝难再忍,直接撵去赶他,郭靖被推出门外,又踢了一脚,也不觉得疼,急急去见穆念慈,着她来劝。
穆念慈正在另一间卧室和黄蓉虚与委蛇。
虽然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可她是孕妇,马虎不得。黄蓉帮她盖了被子御寒,不许她下炕,自己坐在床边,帮忙做起针线,那是缝给未来孩子的小衣服。
她虽然待她极好,犹甚往昔,这次来带了不少补品和衣料。可惜念慈已不是三个多月前的念慈,因为康哥的关系,对她十分戒备。黄蓉当然看出来了,也就不过分笼络她,免得让人生疑,只挑些家常话来说。
这个时候,多半是说未来的孩子,黄蓉故作热情地说要将他们接去桃花岛长住,还说要认作孩子的干娘,吓得穆念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低头不敢看她,只盼有人施予援手。
幸好这时,郭靖来了。穆念慈马上逃去看她的康哥;黄蓉盯着她的背影,轻嗤了一声,又看到郭靖的双颊红通通肿得老高,皱眉道:“怎么回事!”
“我自己弄的。”诸事不明,郭靖现在也在生她的气,迁怒道:“总之,你就别问了。”
“自己?”已是大赢家岂能不抖抖威风,她笑道:“这世上有人无缘无故自己扇自己耳光么?靖哥哥,你就是太老实了,才让别人把你当小二一样使唤!”
“住口!”郭靖见她这样贬损杨康,很不痛快,斥道:“蓉儿,你不能这样说话!”
“靖哥哥!”黄蓉又恨上了他,恨他总是以他人为首要,全无主见。
“蓉儿,我看,我们还是去客栈吧。”郭靖虽然很担忧康弟,可惜现在惹恼了他,还是先避开为妥。
“我不去,这是什么道理。”黄蓉特意跑到杨康门边去嚷:“做兄长的大老远跑来探望,连顿饭都不留人吃,还躲起来,这是什么兄……”
郭靖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劝道:“蓉儿!”
好说歹说,拉着她,将她劝走。
穆念慈终于忍到外面没有声音,才敢和杨康说话,担忧和惊恐,让她满面哀戚之色:“康哥,那信真的毁了吗?”
杨康坐在凳上,无奈点头。
“那信,你是留给……”穆念慈近前低声相询:“留给……”
“欧阳锋。”既然已经没有希望,这苦心保留的机密也不必再瞒,杨康向念慈坦诚相告:“这信,是要留给他看的。”
“为什么?”穆念慈确认黄蓉藏信,乃至信上的内容之后,早已像郭靖那样心绪大乱,无力分析。
“因为这信是假的。”杨康从头至尾说给她听:“你忘了之前欧阳克跟你说过些什么吗?”
“欧阳公子说的,和郭大哥讲的,完全相反……”穆念慈陷入深思:“难道,是蓉儿她假造,她已经改换过!?”
“如果是真的,黄蓉早就拿出来了。还会等到现在吗,真的,只是让她拿来当作母本,模仿字迹,等假信造完,真的那封就可以毁去,没道理再留。”
“如果是假的,那她为什么要给郭大哥看?她是为了……”经过杨康的点拨,穆念慈渐渐明白:“呀,她是为了要让郭大哥亲手毁掉它!”
“正是。”纵是敌人,杨康也要称赞她聪慧过人:“这是借刀杀人,郭靖他一心护我,是我低估了他对我的重视。现在他看过这份信,自然可以当作她的证人,是他亲手毁了它,我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所托非人,有眼无珠,怪不到她的身上!”
“可你,你把这信留给欧阳锋,又不能告诉郭大哥,因为你要说这信是黄蓉写的,你没有证据!”到现在这刻,念慈已转变观念,开始视黄蓉为敌,自然不会再以“蓉儿”相称。
“是的,而且,我很担心他会不会对黄蓉说起这些,所以必须瞒他,可惜,功亏一篑,是我信错了人!”
“我现在明白了!”穆念慈乍明真相,激动难抑,只是垂泪:“你之所以要把信留给欧阳锋,是因为知子莫若父,只有他才能辨认出这封信不是欧阳克写的,只有他才能证明是他人伪造,这封信的意义,其实并不在于你有没有杀江南五侠,最重要的,是证明你不是杀欧阳克的凶手!”
(十一)玩命(上)
“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纵然现在念慈是同一阵线,又有什么用?
她是孕妇,帮不上忙;能帮上忙的,又是帮倒忙。
自己人不争气,说什么都没用。
如果你很爱一个人,很信任他,把很重要的事情交托给他,结果他非但没有没有办成,连听话都做不到,而且越帮越乱地把你推向更严重的劣势,甚至有可能害得你连小命都玩完,你要拿他怎么办?
为了心爱之人的安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