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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相思一寸灰-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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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暖阁内有稍间,里边安设一张骨雕花黄杨木架子床,旁边又有一张下人睡的小铺,自然就是寝室了。
  
  苏颜华心里十分满意,便又向宁寰道了谢,转头嘱咐香微与同兴去原来的客栈打点行装,自己却陪在正屋里和宁寰闲话。少时宁寰见伙计们帮着将箱笼什物搬进来,知道几人要收拾安歇,便起身告辞而去。
  
  又略坐了坐,方有伙计将晚饭送入房中。章平人家原喜面食,苏颜华见那伙计从食盒子里拿出些碗盘,俱都粉绿晶莹,做成荷叶形状,里面盛着鸡油笋丁、水晶莲子火腿羹等几样江南小菜并白米饭,料定是宁寰吩咐厨下做出来的。想到自己只是粗粗提了家乡之事,他便这样着意安排,不禁心中一动。饭毕刚端起茶来,却见茶盏里根根绿芽白毫微露,汤色嫩绿清澈,香气四溢,便知道是明前的新茶。
  
  只见香微收起茶盘笑道:“合该姑娘命里有贵人相助。”一语未罢便知道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头压低声音又道:“才刚我到茶房里叫茶,那些个伙计见着是我,可着劲儿巴结,这宁公子只怕来头不小。”苏颜华想起客栈里掌柜伙计们见了宁寰,俱都神色庄重尊敬,并非对主家友人可比,又想起方才进垂花门,并不是从屏门左右的踏跺绕行,而是开了屏门直入,若非贵客何至于此?那宁寰年纪轻轻挺身而行,面上并无半点愧色,心里不禁疑惑,料想此人身份定不一般。香微见小姐并不答话只是独坐沉思,便又自言自语的道:“长得倒真是一表人才,只是我瞧着没有那位赵公子稳重老成。他说他是章平人士,也不知道是章平哪里。”






十二章  雨中闻双音

  第二天早上起来,苏颜华便赶着梳洗完毕到礼部报名登录。时已三月二十四,五月九日便要开考,举子们蜂拥而至,将礼部衙门大堂堵得水泄不通。天气渐热又兼人多气闷,苏颜华几人出了大门已是满头大汗。胡同外面停得到处都是举子们乘过来的马车凉骄,同兴一时找不见不亦乐客栈的轿子,正焦头烂额,远远瞧见一个人骑一匹高头大马往这边行过来,却正是赵珩丰。
  
  因时已正午,赵珩丰便带着几人找了酒家要下个清雅小间用了午饭。
  
  见苏颜华一副儒生装束,赵珩丰初时便觉古怪,一听她女扮男装要应会试之考,初见兴奋之情不觉瞬间消失无踪,情急之下站起来声色俱厉道了一声:“胡闹!”因见苏颜华面上神色诧异,自知言语之间过于严厉,只得又低声道:“苏小姐,科举一事关系重大,朝廷开科取士选官拔吏,历来将其看做国之重典,岂是容人胡来的?如今你女扮男装前去应试,一旦事情败露,就是欺君之罪,杀头都还是轻的,只怕要株连九族。”
  
  苏颜华知道赵珩丰话虽直白却是拳拳好意,奈何自己心中执念方起却已是志不可改,便也站起身来退后一步揖了一礼,沉静的道:“大人所虑之事,小女子全都知道。只是家父在世时,常以我是女儿身不能应试报国为憾,如今父亲已赴九泉之下,小女子无牵无挂,应考只为了却父亲夙愿,苏颜华但死而无憾。”
  
  赵珩丰见她面色一片淡定沉着,眸子里却有一种极坚定的光芒,莹莹透透,坚不可摧。他一向未曾在女人身上用过功夫,对她又已真情萌动,行动言语之间便更是拘束失常,如今见她决意以身赴险,心里如焚着火一般着实为她担忧,可思前想后欲要再劝,心中千言万语倒不知该拣哪一句出口。
  
  四月的章平已是孟春,天气变幻不定,才刚还是一片晴好白光灼目,如今却已天色晦暗阴云层叠。屋外疾风乱起,吹得路上沙子树叶打着旋往天上蹿,行人捂着口鼻四处走避,街面上一时空无一人。半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来,天忽的亮一下又暗下去,雷声接踵而至,“哐”的一下,如响在耳边,震得人心里咚咚乱跳,好没着落。
  
  赵珩丰复又在桌前坐下,心里有一种沉钝的痛苦缓慢升上来,堵在喉咙之间,仿佛极为珍爱之物失而复得,转瞬间却又眼瞧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边苏颜华侧着身子坐在黑暗里,赵珩丰只看得见她剪剪的侧影。闪电的光忽明忽暗,一下一下投进屋里来,映在她的脸上,那面孔也随着忽明忽暗的闪动,仿佛两个世界一样——两个世界——天上人间两个世界,生与死两个世界,他与她,却原来,他们也是在两个世界。
  
  屋里两人半晌无言一片沉寂,屋外的雨却噼里啪啦似密箭一样飞射下来。
  
  雨声沉沉,天极低,低得仿佛快要坠落,暗云层层压得人胸中憋闷透不过气来。雨也下得极大,一根一根密密匝匝,在天地之间织成一道帘幕。雨落在屋顶上,顺着瓦缝滚下来,打着檐前花草树木,飒飒之声不绝。屋里并未上灯,桌椅家具和周围暗影融在一起,昏黑的一团,只窗前透出些些微光,映出窗下坐着一个人。
  
  赵珩丰回到家里,一言不发在窗前交椅上直坐到现在。屋外雨声一阵紧过一阵,寒湿之气自窗口灌进来,扑在面上,他只未觉般一动不动。眼中失了神采,空洞茫然,脑子里却浑浑噩噩兀自紊乱繁杂——她原就是不可得的人,慢说已有婚约,当日听说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便知道父亲母亲虑着门第身份绝不会答应。这些时日以来自己强挣着抛下她,不去想起,要自己忘记,可越是这样越不能忘,那面容目光,娉婷身影止不住的往心里钻,钻到心中更深处,磨也磨不去。
  
  这会子忽然遇见,自己想着,难道是命中注定?心中最黑暗处闪出奇异的亮光,将天地之间乍然照亮,可谁能料得到,如今的她,早不是上元佳节灯影焰光下遇见的那个她。她要去应试!才刚的亮光便如闪电一样,瞬间就暗下去——女扮男装,单这一样已是死罪!他的心悚然一动,象被人紧紧握着一样,全身血液都凝住了,只觉得冷——不!他不能!他不能让她去死!他得不到她,可他也断不能看着她去死!他紧紧闭上眼睛,牙齿上下死命咬住,咬得牙根阵阵发酸,半晌才缓缓仰起头,一线气息从鼻腔里呼出来——他不能看着她去送死,可是,他能拿她怎么样?她哪里听得进他的话?她这是欺君大罪,稍有行差踏错便命在旦夕,可是他却帮不了她,他徒有一腔心血,他帮不了她。
  
  雨声细密,苏颜华回到“不亦乐”,大门上早有小厮撑着油伞迎出来,虽然一路小心护着,仍将她右肩衣衫浸得透湿。
  
  一时走至内院,宁寰穿着宝蓝色倭缎团福束腰袍衫,腰里系着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负手立在正房与东厢房相接的窝角廊下面赏雨。
  
  外面雨正绵绵,檐上的雨滴滚落下来,连缀成数道白光闪闪的水线。檐下本种着几丛芭蕉,雨点打在蕉叶上面,碎成无数珍珠,蕉叶被雨水一洗,发出绿润涔涔的光,晶莹剔透,仿若翡翠一样。他这日头上并没有戴着软帽,只用一根纯白色犀角簪将头发在正中挽成一髻,蕉叶上的光反射过来,映出乌黑发线下一张面孔清逸俊朗英气勃勃。
  
  苏颜华无声走至宁寰身侧,他却浑然不觉,只缓缓将右手伸在檐下,接住落下的雨滴,他面上本氤氲着稀薄的笑意,此时笑意在脸上慢慢晕开来,染到苏颜华脸上,她只不自觉。见他动作十分有趣,苏颜华不禁也低头将手伸至檐下,那雨滴在手心里,汇成透明清亮的一捧,又顺着指缝无声滴落。
  
  两人立了半晌,宁寰方转脸朝她看过来,目光中一片温暖柔和,看得她心里砰的一动。只见他眸子里灵光一闪,孩子气的把头一歪道:“你笑什么?”苏颜华蓦地一惊,下意识伸手在脸上一摸,唇角飞扬可不是在笑吗?见他面上似有得色,苏颜华心中微觉不服,便扬起脸来重又对他皎然一笑道:“那你又笑什么?”宁寰没想到她竟如此急智,稍怔了一下便缓缓转过脸去,望着雨蒙蒙的天际道:“自古春雨贵如油,今儿个这一场大雨,田上的农家总算可以宽一宽心了。”
  
  苏颜华见他通身上下贵气盈盈,竟会为农家而喜,心中讶然。宁寰却又道:“你臂上衣裳都湿透了,不冷吗?”苏颜华这才觉得右边肩上一阵浓浓的凉意。
  
  换了衣服,香微便奉上一碗酽酽的姜茶让她去寒。滚烫的茶水喝下去,只觉口中一股淡甜的辛辣顺着胸口滑到肚腹之间,又随着血脉流动到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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