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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凭什么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她像个疯子一样在凌晨寒冷的街头高喊起来,几乎抑制不住要上去还手的冲动。可瑾汐却只是冷冷看着她,不带丝毫畏惧和后悔。
“凭我是你姐,凭你是我爸的女儿,凭你不止不懂事,胡搅蛮缠,还是个没人性欠教育,良心让狗吃了的畜生!凭你在爸爸尸骨未寒,全家人悲恸难过的关头,跑到这里大跳艳舞逍遥快活!凭你逍遥快活,糟蹋的却是父母给你的脸蛋和身体!从小到大,家里哪个人不是自己紧点也不能苦了你,是饿着你苦着你穷着你了吗。我才要问问你凭什么,你现在这样自甘堕落没心没肺,到底是凭什么!”
她说的言辞铮铮,眉眼几乎要喷出火来,骇得卢朝露退后一步,嘴里却仍不松口,“我乐意,我高兴,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爱怎样就怎样!你别口口声声拿爸爸来压我,爸爸已经死了,不在了,从今往后,再也没人给你撑腰了!别假惺惺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嘴脸来,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看我不顺眼,现在终于找到机会撒气了!好啊,我就是自甘堕落,我就是没心没肺,那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她强撑着气势汹汹地仰脸瞪着瑾汐,接近胡搅蛮缠地,想要拼命掩盖住自己的慌张。
几秒钟的沉寂后,瑾汐终于冷冷开口。
“一直以来,看不顺眼的到底是谁。从小到大,一直没有消停过的到底是谁。”
就像被戳中脊梁骨,卢朝露晃了晃,正要开口抢白,却被她的话止住。
“是你,露露。是因为你的嫉妒,你的不甘,你心里有鬼。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作你的亲姐姐看。你总是把我当外人,所以你见不得我好,我有什么你都觉得那本该是你的,你觉得是我抢走了,所以你记恨。你总说爸爸偏袒,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过一件让他感觉欣慰的事吗?你知道就在你不好好上学,哭着喊着要爸爸托关系送你去重点高中读书的时候,为了要给你掏这笔钱,他们每天吃什么吗?你关心过他们多久没有买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吗?你上学迟到,吵着要钱打车的时候,你知道他们要因为几块钱几毛钱在市场跟人理论半天吗?你体会不到他们的辛苦,你不努力,不上进,最后要落到靠考艺才能上大学的地步。可你知道因为你的不努力,给家里造成多大的负担吗?你知道你学画一年要额外花多少钱吗?你嚷着要找人去美院的时候,你知道爸爸已经重病在身,一家人因为医药费就愁的苦不言开吗?这些你知道吗?你在乎吗?爸爸妈妈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让你过好日子的结果,就是换来今天你这样没有心肝,六亲不认的下场?”
“虽然不想说,可是,作为一个成年人,不,作为一个人来说,你真的很烂。”
“你说我烂?!”卢朝露几乎不敢置信。
“不止烂,你简直是个人渣,是个没有心肝的杂碎。可是即便这样,我却不能置之不管,放任你自生自灭。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家人。我要对你负责。我要对九泉之下的爸爸负责。我不能眼睁睁看你把卢家的脸面丢尽。”
“别……别说的那么好听了,你说我烂,你好到哪里去吗?我不关心他们,你关心吗?呵,家里住筒子楼,烧火炉子,吃糠咽菜饥寒交迫,你呢?你住二百坪的大房子,你跟着沈涉每天山珍海味,你的衣服一件顶我一年买衣服的钱,你的化妆品一瓶是妈妈一个月的退休金,可你放着它过期不用,你也没有想过送给我!呵,你过着少奶奶生活的时候,你又想过家里吗,你想过我吗,你给过我哪怕一丁点的好处吗?说到底,你才是最自私最没有良心的那一个!”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瑾汐闻言,抬头,眼睛黑白分明地看着她,“你的眼睛,大概只能看到这些东西。你只看别人的风光,看不到她对你的好,也看不到里面的辛酸。所以,你才能在听到我要结婚的时候,亲口告诉我,你和沈涉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你大概以为,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哄着他花钱这么简单。在你眼里,恐怕也只看到他的钱,看不到他的人。”
“你看不到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看不到温暖,看不到美好。你以为人人都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有利用价值,你就乐意亲近。父母家人在你眼里,大概也只是供你花销的机器。”
“不论你曾经对我所说的,到底是你的信口开河,还是确有此事。我为我自己曾经认真想过要原谅你,曾经误以为你是真的对他有爱意,而感到羞耻。”
“我为我有你这样的姐妹,为爸爸有你这样的女儿,感到羞耻。”
她说完便不再看她,转手招来停靠在街边的出租车,打开车门,面无表情道。
“现在,跟我回家。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姐姐,但是你不能不认生你养你的亲妈。你可以选择转头走掉,我会告诉她,在她失去了丈夫,只求与女儿平安度日,人生最艰难的关头,你是怎么残忍的,没心没肺的走掉,不管她的死活。心里最后的堡垒被你生生毁掉,可想而知,她还有什么活头。而这一切后果,都由你来承担。因为是你直接造成的,是你害得我,没有了父亲,又失去母亲。我损失掉的,你来偿命。”
即便是说着这样残酷直白的话,她却毅然平静,纹丝不动。
卢朝露顿了顿,半晌,终于挪动步子,静静坐进车子后座。
“嘉和路。”跟司机报完地名,瑾汐别过头去,眉头紧锁,闷闷看车窗外的夜景。
卢朝露在后座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窗外,凌晨的天依旧漆黑如墨。路灯一盏盏飞过,点点光亮,像是要烫伤人的眼睛。
等太阳升起,新的一天又会来临。
那大概会是不同的一天,会上演不同的人生百态。
只是不知,即将在她生命中拉开帷幕的这一天,又会是怎样的主题。
chapter 34…1
回家后,大概听得开门声,卢母屋里的灯亮起来。
瑾汐原本不想吵到卢母,打算两人在屋里挤一挤。可灯亮之后,卢母的房门也从里面打开,卢母迷茫着一张脸从门口走出来,借着光,看到卢朝露,眼泪立马就淌下来,喊着“好孩子”,母女俩抱在一起。
瑾汐静静看了一眼,轻轻回屋关上了门。
那夜她梦见了十多年前的自己。
她穿着蓝色涤料的校服,留着清汤挂面的发式,静静站在一边,旁观卢父卢母抱着朝露和乐融融的景象。虽然不说话,但是看到他们笑,嘴角也会跟着咧起来。
那样冒着傻气的笑容,单薄的让人生气又心酸,却又禁不住就要湿了眼眶。
早上,她在客厅传来的细碎的说笑声里醒过来。
睁眼的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真的回到了以前,那个家里还有欢声笑语的以前。不管在这片欢声笑语中,她是否仍旧扮演旁观者抑或被忘却的角色。
她起身穿衣,眼睛瞥到枕巾上干掉的一片泪渍微微顿了顿,随后穿好鞋子,开门出去。
卢母正在给朝露披外套,像是要出门的样子,母女俩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
瑾汐看着,嘴角也跟着微微翘起来。
然而,下一秒,两人注意到身后的瑾汐,却都突然停了言笑。表情像生生钉住一般,停滞了好半晌,才转过头去。
再开口时的语气便又明显与之前的轻松不同,噎人的尴尬。
瑾汐对着这没来由却显而易见的变故愣了愣,还是问了声,“妈,出门吗?”
“嗯。”卢母背着身,几不可见的应了声。
“露露是去上课吗?”她又问道。
卢朝露却没搭理,又像是没听到,没事人一样回头跟卢母笑着说了句什么,背着书包出了门。
卢母随即也要出去,想了想还是退了一步,转身道,“我去送送露露……饭在锅里,你看想吃什么自己再做点吧。”而后叹口气,皱着眉出去关了门。
大铁门咣地一声合上。瑾汐像是没防备被骇到一样,身子跟着颤了颤。
愣了一会儿神,她才反应过来,转身去炉子上倒了盆热水,到厕所洗漱。
洗漱完毕,她去厨房热饭。锅里剩一盘豆角,一个硬面火烧。她加水热了一会儿,垫着抹布把盘子端到饭桌上。
正要吃饭,门铃却响了,她以为是卢母出门没有带钥匙,几步上去打开铁门,看到门外的人,先愣了愣。
翀霆也愣了愣,随即淡淡笑笑,“以为你会多睡会。”
“哦,嗯,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