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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尾锦服上的金凰翔空纹照耀了一世的芳华,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傲繄浅笑着凝视坐于床榻之上的傲承峥,温婉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都准备妥当了?”
傲承峥含蓄的点了点头,牵动着头顶上的金冠闪烁出细碎光芒。
“你的妻主是个温柔懂礼之人,姨母已经见过,想必你们今后的日子自是举案齐眉、恩爱长久。”傲繄凝睇微笑,语如和煦春风。
傲承峥谦默低下头,脸颊上浮现出淡淡红润,惹得一旁的恺儿直打趣他:“母亲陛下,你看,峥哥哥害羞了!”
“不许逗峥哥哥。”傲繄对恺儿含笑道:“别在这儿捣乱,到外面找你父亲去。”
见恺儿连蹦带跳的跑出去,傲繄转手取过锦盒中的“如意吉祥锁”,轻柔道:“来,姨母亲自为你戴上。”
傲承峥和顺的微低下头,任傲繄将金锁挂于自己胸前,眼中温涌,道:“感谢姨母陛下一直以来对峥儿的悉心照顾。”
傲繄轻柔的拍了拍他白皙的面颊,慈爱道:“你有个好归宿,朕与先帝也就放心了。”
“姨母陛下,”傲承峥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她,双目莹润而明亮:“若是皇后殿下知道峥儿今日出阁,您说,他会觉得高兴么?”
须臾的愣怔,傲繄转而微笑道:“当然。”
三个月后,飞散的雪花自空中飘落,将纯白的纱衣覆盖在金色的殿顶,遮住了昔日的浮华,只留下一片冰晶玉洁。
踏在绵绵的白雪之上,仿佛漫步在天际云端,深深吸入一口冰凉的空气,只觉得心情畅然。
“小心,别滑倒了。”云昭关切的声音自耳旁响起,快步上前挽住她的手臂。
“无妨,朕自会当心。”傲繄侧目看向他,转而想起一事,悠然问道:“听闻你前些日子又惹太后不高兴了?”
“啊……”云昭颔首承认,但语中却有些不甘示弱:“臣侍不过是觉得早礼没有什么意义而已,何苦一大清早把大伙儿召集起来,弄得怨声载道的,不如各自在宫中好好睡个懒觉。”
“是你自己起不来吧?”傲繄皎然一笑,转而神色淡然道:“不过也好,其实朕也讨厌那些陈规旧礼。”最近她一直在忙着重整科举制度的事,越发对后宫不怎么上心。不过都是男子间的琐事,又何必劳动她去分心应付?能躲便躲,好的坏的,也就那样吧……
轻手为她整理了一下领口,云昭玩笑道:“那皇上把早朝也省了不是更好?”
傲繄故意白了他一眼,语气却并不嗔怪:“国家大事岂是儿戏?不过太后那里,你自己有个分寸,别总是招他老人家动气!知道了吗?”
“嗯。”云昭应诺。
行至御花园,远远的便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雪地中玩耍嬉戏,亮红色的刺绣斗篷在这洁白的世界中格外显眼,更衬得秀美的小脸如美玉皓月一般。
“皇上万安!皇后千岁!”众人见皇帝仪仗过来,赶忙行礼问安。
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傲繄转而俯下身子,将面前的小小身体揽进怀中,细语问道:“忆儿,想不想母亲?”
颜忆有些羞涩的蹭了蹭傲繄的脸颊,转而故作不高兴的娇声道:“母亲陛下两天都没来看我了!母亲肯定是更喜欢惜妹妹!”
傲繄亲了亲她莹润的小脸蛋,温颜含笑:“怎么会?母亲也喜欢忆儿啊。只不过这两天太忙了,所以才没去看你们。惜儿还小,忆儿是姐姐,要好好照顾妹妹对不对?”
“嗯!忆儿知道!”颜忆明快的答应,笑颜如初绽的寒梅般清甜。
傲繄的眼神更加温柔:“往后你若是想母亲了,就让乳母带你来元盛宫。”
谁知,颜忆却把小嘴一撅,抱着傲繄的脖颈左蹭右蹭,撒娇道:“才不要呢!我要母亲陛下来看忆儿。”
这娇俏的小模样把众人逗得止不住发笑。傲繄看着女儿甜美的容颜,一个劲儿温和哄道:“好好好,以后母亲一定常去看忆儿。”
裙裾上的玫瑰纹刺绣仿佛吐露着馥郁芳香,傲繄抱着那温软的娇小身体,只觉得心中的满足之情溢于言表。
李兰芝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慈祥笑道:“忆公主的脾气秉性跟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只是这容貌倒是更像容贵妃一些。”
傲繄低头看着女儿绝世倾城的容颜,眼中有温暖的笑意,良久,才轻声开口:“母亲还有事,明天再陪忆儿玩好不好?”
颜忆挣脱开傲繄的怀抱,纤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欢快道:“说定了!拉钩!不许骗人!”
“嗯。”傲繄轻轻勾住女儿娇嫩的小指,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才起身朝前走去,当经过伫立在一旁的绝美男子之时,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不过是屹立在这苍茫世界中的冰雪寒风,与这皓白的天地本为一色。
岳子峰望着她决然远去的背影,面色依旧清冷,始终未曾有过任何只言片语。
“生父大人,为何您与母亲陛下从不……”颜忆抬起头,刚一看到生父的面容,立刻不解的问道:“生父大人,您怎么了?”
“为父没事。”岳子峰低下头,轻柔抚了抚女儿细嫩的面颊,唇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不对!生父大人为什么流泪了?”颜忆何等聪慧,仍旧追问道。
短暂的错愕,岳子峰看着手指上那毫无知觉的眼泪,抬起头,仰望树梢上晶莹的积雪,轻舒一口气,幽然道:“为父只是……被飞雪迷了眼睛……”
面前的世界纯白无暇,冷艳的面容亦是没有任何表情。傲繄自顾自朝前走,耳畔却传来云昭沉闷的声音:“非要这样么?”
停下脚步,傲繄回首看向他,唇角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并不置可否,仿佛不解其意。
“皇上心里清楚,臣侍指的是容贵妃。”云昭站定,转而沉声问道:“非要用这样的手段来报复他么?曾经是那样百般呵护,如今却视他如无物;表面上是无限尊荣,私下里却是深宫冷壁……像那样性情孤傲之人,这样的天差地别,恐怕比直接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他会因为朕而难受么?可笑……
傲繄看向他,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在诉说一件与她毫不相关的事情:“朕从未想过要去报复他。朕没有那样的闲心,况且他也根本不值得朕去报复。”
云昭无奈叹道:“既然是这样,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苦……”
“这些年,晋封赏赐依然不断,朕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傲繄突然打断他,语气显得格外随意。
云昭眼中暗含怜悯:“可他毕竟是忆公主的生父,您该多顾虑一下忆儿的感受。”
傲繄沉默无言,眉宇间有难掩的哀愁,微微叹息,沉痛道:“为了忆儿,朕只能保证他的尊荣位份。朕去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在乎。一次就够了,朕不想再去自取其辱。”顿了顿,之后莞尔一笑,“如今这后宫中实质上就你一个人了,不就是咱们从一开始想要的生活么?”
“可皇上的心里还是只有臣侍一个人么?”云昭凄惶问道。
良久静默,雪花落在睫毛上凝结成细碎冰粒,冰封了眼中瞬间涌动的恍惚。傲繄冷颜道:“你怎么总是问朕这个问题?”
“因为皇上从不回答臣侍。”云昭眼中悲戚暗涌:“每到樱花盛开的时节,皇上总是一个人站在树下默默流泪,恐怕连你自己都没注意到吧?但臣侍不傻,臣侍看得出来!”
“云昭,”傲繄别过头,柔软细密的毛领包裹着脖颈,给身体带来暖意,语中却是冰凉无温:“太过执着某一件事会令自己不堪重负,想得少一些,反而会更快乐。”
……∞…… ……∞…… ……∞……
参天的古柏仿佛在倾诉着遥远而悠久的故事,漫山繁茂的林木将这座千年古寺隐蔽在山间,显得更加幽静淡泊。即便是少有香客往来,门前的青石台阶亦被打扫得整洁干净。大门上的朱漆已经斑斑剥落,岁月的冲刷仿佛为这座清冷的寺院镀上了颓然的暗黄。
大门“吱呀”一声开启,一个挑着空荡水桶的小和尚正欲下山取水,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在原地,但他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