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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一心系着那个芮叶,完全不在乎别人。
是以这事竟一直不得解决,又拖了这么久。吟竹比颜莘大六岁,眼睁睁看着他韶华飞逝,仍待字闺中;日日洒泪心伤,却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凌皇后自己也十分不忍心。
退而求其次,凌皇后也很喜欢自己女儿的另一个侍书莫璃。那孩子聪慧伶俐,性格鲜明,又十分乖巧。虽说是德侍君的亲侄子,和自己却走得更近。况且他颇有城府,若是能做后宫之主,定能平衡各方势力,稳控后宫。
颜莘虽然喜欢他,可还是远远比不上那个叫芮叶的。
凌皇后看芮叶第一眼就不好。
虽然沉静,却眼拙手笨,不如舒芷服侍得踏实贴心;虽然出尘,却不谙世事,不如莫璃言谈的文雅有致;虽然本分,却恬淡过度,不如吟竹投入的一心一意。
芮叶轻灵,是个在爱情中让人憧憬的对象。
但在这深宫中,并不需要爱情。
况且他的家族,只能给颜莘带来麻烦,而毫无益处。
凌皇后常常后悔当初在选侍书的时候自己应该再仔细把把关。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不防进来了这样的人。
好在女儿从来没有正面提出过要求扶正芮叶,他也别无他法,只得耗着。
而如今,女儿果然提出来了,不管是不是芮叶怂恿的,自己在暗暗叹息之余,心里难免又是替吟竹难过。
芮叶心里却是十分意外。
他知道殿下喜欢自己,只是没有十分确定是什么程度的。
今日更是想不到,殿下会这样开口。
他从来只是简简单单地希望能一直守在殿下身边的。能做殿下的正君,那不仅是遥不可及,更是自己无法胜任的。
比起身处高位,受人指摘,远远不如候在殿下身边,日日相对,夜夜同眠,闲适又自在。
但是他从来都觉得殿下的话就是理所当然的。殿下的意思,就应该是自己的意思,殿下要他做什么,他都该去做,更别提做太子君了。
颜莘心里想的却是,芮叶已经二十有一,的确是该有子嗣的时候了。日日里闲着,不过抚琴作画,蹉跎青春。早日定下太子君,一则名正言顺,打断他人觊觎,自己心里也舒坦;二来给他个孩子,总好过整日里让他空耗着。
所以三个人各有所思,竟也一时无话。
许久,凌皇后方挥挥手。
颜莘忙叫芮叶退下去。自己也站起身来。
“你想清楚了?”
“是。”
“同样都是你的人,你就这样厚此薄彼?”
“那也总得要个太子君不是?”颜莘陪笑道。
“别的不说。我只问你,你心里清楚,吟竹怎么办。”
颜莘这才严肃了起来,“父后知道儿臣自小就倔。儿臣喜欢的东西,自然是十分喜欢,也自然是要最好的。不喜欢的……”颜莘停顿了一下,咬牙道,“没有办法。”
“你……”凌皇后有些失望,“你就这么不负责任?”
“儿臣没有办法负责任。父后也知道,儿臣没有私下里对吟竹表哥做过任何事。始终以兄妹之礼相待,并不曾有所愧欠。”
“我再问你一遍。你就真的只在乎那一个人么?”
颜莘再次咬牙,“是”。
又是好大一段静默。
“……先停药吧。”凌皇后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缓缓道。
耳听得父后这么容易答应了自己,这么大的事情竟是一点儿障碍都没有,颜莘颇有些讶异。
“只是……册太子君的事情日后再说。”凌皇后补充道。
春风桃李花开日
芮叶停药待孕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众人并不知道凌皇后与颜莘的约定。故虽然既没有册封太子君的圣谕,也没有金册颁发下来,却都默认芮叶会被封太子君无疑。
大家反应各异。
其中最高兴的要数清如苑的下人们。现在除了万福阁的人,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羡慕他们的好运气。大家都是府里的下人,既然没机会伺候太子,就指望着跟个有前途的主子了。当初分院子的时候也都是在默默祈祷,现在这批人有了指靠,在府里的地位自然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
没想到虽然自己主子平时一向不“上进”,但关键时候还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想到自己要扬眉吐气了,满屋子的人无不精神抖擞,洋洋得意。
而太子府中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殿下专门请来了几名太医,为芮侍书调养身体。因为刚停了药,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保养身体。这期间,大补自然是不可避免的,因此每日都有各式各样的补品源源不断地被送来,炖好,吃掉。
而朝廷里一些看好了时机打算巴结的大臣,和一向和颜莘要好的一些官场外的朋友,也都送了礼品来,堆了一屋子。
一个月下来,芮叶几乎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吃了个遍,人也胖了一整圈。
清如苑的衾被用品、外间花草树木,所有对安胎不利的,对生产不吉的,统统换了一遍。严禁任何影响准孕夫心情及食欲的人和事物出现。
整个清如苑如临大敌,连芮叶自己都感觉折腾得好像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似的。
而颜莘每每得意地捏捏芮叶日益圆润起来的下巴,想到很快就会有属于两个人的孩子了,心里的满足更是无可比拟。
这些是高兴的,背地里还有着急的。
叠彩苑里的下人过来禀告,莫璃接连进宫了几次,有时候是去见凌皇后,有时候是他舅舅德侍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过好象有一次还和德侍君闹了不愉快。每次回来之后气色都不是很好,回屋子便打人摔东西,整个叠彩苑里一派紧张气氛。
因莫璃一向这样,颜莘倒是不以为意。
凉染阁却出了事。水卉受了风,得了伤寒。颜莘细问,这才知道他有一日斜倚了窗子发呆坐了一夜,天明伺候的人服侍他入睡,才发现着了凉。下人们本来要过来禀告,但被水卉拦了,说是小疾,不必惊扰殿下。但养了几日,不仅不见好,反倒发起烧来。众人这才不敢再瞒,过来请殿下过去看看,顺便也好延医治疗。
颜莘过去看,见水卉可怜兮兮地窝在锦被里,四肢无力,两眼无神,喉咙干哑,正是重感冒加发烧的症状。颜莘又心疼又生气,忙命人请了太医过来。又把整个凉染阁伺候的人全部狠狠骂了一遍,几个大侍还得了一顿打。又责令好好伺候水卉。待太医把了脉,开了祛寒的方子,颜莘又陪着他喝了药。安顿他睡下,命太医每日过来再看,这才离开凉染阁。
可巧宫里世宗给颜莘派了五日外出的差使,要她到三江口处理河务。
说起这三江,在水多的年份,一到雨季就泛滥,把两岸人民辛苦种植的作物冲刷个干净,弄得民不聊生。所以,几年前,世宗和颜莘就筹划,选派了一个十分能干的官吏叫祖清的,前去治河。这祖清也颇有才干,采用分嘴之法,把三江分流,引支流冲刷平原,建堤坝将干流牵引绕弯,并利用上下流的落差建农机,灌溉土地。这操作了几年下来,堆积出来的淤泥竟也生生冲出了个平原来。世宗就考虑要把新得的土地分给当地人耕种。可朝臣中却有人持反对意见。认为这几年来三江并未到达历史上水位最高,所以无法确定祖清治河,能够标本兼治。万一三江河口再次泛滥,将会造成更大的无法挽回的损失。况且这里土壤疏松,并不适合耕种。
所以世宗便派颜莘去实地察看。一来探察当地土壤状况,二来顺便考察一下灾民民情。
待到第六日早晨,颜莘才匆忙赶回来。又怕母皇着急问河务情况,便急急梳洗了,忙着进宫上朝。
世宗见颜莘回来,果然问起三江平原的情况。颜莘这便把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并说冲积平原土质良好,土壤肥沃,适合耕种。祖清治河有功,当予表奖。世宗龙颜大悦,晋祖清为工部侍郎,正四品。又夸了颜莘一通。
待到下朝,颜莘着急去凤栖宫看凌皇后,也好能早些回去见着芮叶。
不想刚走出大殿,后面便有宫侍追上来,说世宗要颜莘去上书房问话。
颜莘极度不情愿地到了无逸轩,却见莫玄素已经等在那里了。自从莫玄素成了颜莘岳母,二人在朝上倒也十分和睦。是以客套了几句,便一起坐在那里等世宗。
等了好久才见世宗过来。却问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故意完全忽视了颜莘着急回府的急切心情。
又好不容易熬到世宗问话结束,再一看天,已经快接近午时了。
出了无逸轩,颜莘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