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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回道:“也算不上什么赏赐,物归原主罢了!”顿了顿,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抿住唇,沉默了半晌,道:“也没什么,奴婢只是有些好奇。当初生活拮据时,奴婢将这镜子卖给古董店,后来手头宽裕一些就想再买回来,可去了几次都没寻到,不知这镜子是怎么到了爷的手里的?”
他盯住我的脸,蹙眉问道:“你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
我装着很认真的点点头:“正是。”
他没出声,又盯了我一会儿,眼神渐渐变淡了,最后恢复如常。他调转了身子,走到书架旁,抻出一本书,信手翻着,道:“这有什么难的,那家古董店的老板与我相熟,进店的新货都是由我先过目的!”
话说到此,便已打住,可我却隐约听出了令一层含义,‘相熟’这个词似乎值得商榷,一个商人和一个阿哥地位悬殊如此之大,要如何相熟呢,更何况四阿哥不是个浮夸的公子哥,怎么会对价值不菲的古董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这么看来这个古董店也断然没有那么简单。唉,一张无比细密的大网,再配上一个懂得隐忍的精明渔夫,即便其他渔者再怎么频繁的撒网收网亦是徒劳,只因他这线放得太长太久,一网便捞得了天下!
我痴想了一阵,发现自己已离题很远,忙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一抬头正对上四阿哥探究的眼神。我硬是扯起嘴角,笑了下,俯身道:“若爷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回吧!”平直的声音从书架旁传来。
我屈身行礼,缓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皓月当空,夜风袭袭,眼看子时将至,这本该是一天之中最宁静平和的时段,而我的心却越发混乱起来,脑中不断闪现刚才的情景,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镜子上点缀珍珠链子?为什么把它送还给我?又为什么是在今天,上元灯节虽不比七夕,却也是男女青年互诉衷情的日子。这镜子,代表什么?信物?承诺?赏赐?抑或什么都不是,而只是你四阿哥一时兴起的玩笑之举?
想到这,我猛得顿住步子,心中如海潮般翻滚,一个长久以来我不敢直面的疑问跳了出来,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脑子,胤禛,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若我只是一棵棋子,你大可对我呼来喝去,又何必屡屡透露真情,引我说出自己的感情?;若我不是棋子,你心中真的有我谢雨霏,那又为什么要派我去接近胤礽,还刻意隐瞒他的身份,难道你真这么狠心打算将我拱手相送吗!我恨恨的想着,手越攥越紧,镜子上的珠子一颗颗的嵌进肉里,硬生生的疼,就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另一个声音——谢雨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怨天尤人!是你主动接近四阿哥的,是你不断在他面前请缨,口口声声要帮他的,更是你不顾萧烈的劝阻对他动心的!每件事都是你主动!为什么?因为你要离开清朝,你要回家嘛!你能放弃这个念头吗?你能抛弃远在现代的亲生父母吗?你能接受清朝的一切吗?即使四阿哥爱上你,娶了你,那你也不过是他妻妾中的一个,你不得不和其他女人分享他,这样的婚姻,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幸福你要吗?你不要。所以你没什么可恨的,你就是一个棋子,即便四阿哥不这么看你,你也要把自己当成一个棋子!
我伫立在黑夜中,一动不动,寒风打在脸上,如刀割般的疼,伸手一摸才发现早已是泪流满面!心中恍悟道,一直以来,我不是恨他这个人,而是恨他不爱我。一想到他要我接近胤礽,一想到自己终究要离他而去,心便忍不住隐隐作痛!念由心生,随心而动,原来有些东西,拿起来真的就很难再放下了。
各种思想在脑子里混战,僵持不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直搞得我是精疲力竭。又静立了半晌,待心绪稍微平静一些了,我拖着松垮的步子走了起来,回到住所,院里一片漆黑,小秋竟也没等我回来便睡了。对着夜空叹了口气,真有种世人皆弃我而去的感觉!
推开房门,跨步进去,还没站稳便被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绊了一下,抓着门框晃了半天,才勉强站住。借着月光,皱眉去看那‘元凶’,竟是秦风送的花灯!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拎起来放在桌上,摸出火褶子去点烛台,才燃着却又改了主意,转个身点亮了桌上的花灯!屋子里立刻亮起淡黄色的光,将镜子揣进怀里,我找了把凳子坐下,趴在桌上盯着灯看,那几朵雏菊初见秀美,再品清新,如今看久了,那点韵味便荡然无存了,我撇撇嘴,把灯转了个圈,几行笔挺的小楷映入眼帘:“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若没记错的话,这是《诗经•;小雅》中的一段,本是描写戍边之人归乡后感慨时光不再,物是人非,是以喜写悲的名句。但今日写于花灯之上,用意显然不同。
读完全诗,我先是一怔,继而苦笑了起来。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我低念着,自言自语道,“皇太子,对胤禛动心是我噩梦的开始,但对谢雨霏动情,怕就是胤礽你噩梦的开始了……”
眼前又闪过那个稿白的身影,心中一阵烦乱,吸了口气,‘扑’的一下吹灭了蜡烛!
纵使心中有再多的困惑,矛盾和无奈,日子终是要过下去,毕竟,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顿。
几日的时光在平淡中蹉跎而逝……
这一天上午,吃过早饭,我坐在里屋的小火炉前暖着手,炉上烧了一壶水,咕噜咕噜的冒着气,小秋拿了一个掸子拂着我身后的屏风。
“雨霏姐,我问你件事,你可得老实的回答我!”掸了一半的时候,她停下手里的活,走到我身边。
“什么事这么认真?”我侧目问。
她探着身子,朝我贴了贴,道:“前几日我打扫屋子时在你床边发现了一件白色披风,那样式一看就知道是男子穿的。怎么回事啊,是爷的披风吗?”
我心下笑了笑,这小丫头,说她糊涂吧,在这些八卦的事上她眼睛还挺尖,那披风我是平平整整的叠成了巴掌大的一块,她若不抖开,又怎知道那是个男式的呢!
顿了顿,我低声说:“不是爷的。”待她睁圆了眼睛正要追根问底的时候,我又道,“是萧烈的。”
“萧大夫的?”她怀疑的打量着我。
我白了她一眼道:“是啊,萧大夫的,那天我们陪格格去逛灯会,我穿得少,路上冷了,就把他的披风借来穿。他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不是外人,借件披风应该没什么的吧。还有啊——”我指指角落里的花灯,“那个花灯也是萧烈买的,一齐告诉你吧,省得你再瞎打听。”
她往墙角扫了一眼,转回头来,颇为严肃的思考了一阵。
“噢!原来是这样。”听语气还有些半信半疑。
“窗根上土多,去掸掸那儿!” 我担心她多问,找了个活儿打发她。
“唔,好吧。”她嗔怪的哼了一声,迈着小步出去了,边走还边嘟囔着,“我怎么就没见过萧大夫穿披风呢!”
她才刚出门,院子就里传来了脚步声。
“咦,萧大夫。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小秋那直冲冲的声音随之响起,“我们刚才还谈起你呢!”
“谈起我?”
“嗯,噢,对了,你的披风——”
听到这儿,我赶忙起身跑到门旁,对着小秋道:“小秋,我才想起来,屋里的茶叶昨儿用完了,你快去茶房取一些来,我做着水,等着沏茶呢!”
“茶叶没了吗?”小秋看看我,又拍着脑门想了想,“好吧,那……我现在就去。”说完,把掸子放在一边,出了院子。
“什么披风?”萧烈随我进了屋。
“没什么。”我说着走回炉子前坐下,刚坐稳,又觉着秦风的事应该赶紧告诉萧烈,遂抬了头想要开口,却见他丝毫没在意这儿事,而是径直从怀里掏出个布老虎,笑着塞到我手上。
“干什么?又要送东西给我?”我拿起来,左右看了看,“不过,这也太幼稚了点吧,我早就不玩这种玩具了!”
“嘿嘿,别做梦了,不是我送的。”他笑着说,“记得那天的灯谜吗;后来我们猜出来了,这是赢来的奖品,一共三个,敏格格托我把这个给你带来!”
“托你?咱们三个人之间,好像我和她比较熟吧。”我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