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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顾不得写什么回信,手中纸条一紧,掀了帐帘入内,寻了一件厚裘穿上便要回京都,一抬眼见了床上的兔子正瞪大了眼睛看我。
“怕是顾不得你了,你便跟了璃颜吧,我嘱咐一番,让她给你寻个好主子。”口中虽如此说着,却与自言自语无异,将它抱进了怀里,就要去寻那璃颜。
“发生什么事了?”耳边突然响起了男声,我一愣,在帐内四处打量,军帐并不大,可一眼望尽,分明藏不了半个人。
“别找了,在这呢。”怀中的兔子挣了挣,跳下来,我愣愣的忘了去接住,眼见着它就要摔个断褪,却只一眨眼,伏于地下了的已成了一衣紫杉。
“你……”我讷讷不能成语,这世界越发不可理喻了,连兔子都能变成人,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
“嗨”他拍了拍衣服,好似沾了灰尘,站起身,正是日前相思山上那紫杉之人。
“你把那小兔子弄到哪里去了?”灵台不复清明,只能凭着本能,问出最直接的问题。
“小清儿,你还不懂吗?日前是我,沈园里的也是我。”他露齿一笑,一排小白牙好不晃眼。
“球球?!”我震惊,怎么也没想到得了这么一个惊喜,“你没事?太好了,太好了。”
“咳,咳”他详咳了几声,面上隐隐泛红,不自在的紧了紧衣角。“只是有事要离开,才做了个假身,未曾想竟然花费了太多时间,等回去才发现留的假身已经灵力耗尽,被葬了。”
“球球!”我扑上去,近来所有人前藏了掩了的委屈悲伤,借着这次失而复得的感动泉涌而出。眼眶渐渐湿了,只能大睁着双眼,怎么也不肯让它落了下来。
“咳”他转了脸,“我这不没事么,别再叫我球球了,我一直就想说,这名字太难听了。”
“好。”我哽咽着答道,别说是换个名字,哪怕你给我换个名字我都一口应了。
不管是身为沈二小姐,还是身为梁栖凤,许多事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说出口,许多情绪哪怕最信任的人面前也要掩饰,唯独对他不同。
初时不知身份,便未设心防,及之后,渐渐已超出了对宠物的感情,以为朋友。
不必担心会被他当做珍奇异兽般讶异观赏,也不必担心他会为自己烦恼担忧,更不用担心他问自己到底是谁。时至今日,知他非兔,便生出了倚靠之情。因为了解了全部的我,所以可以放心倚靠。
“为什么你会变作兔子呆在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事是我蒙在鼓里的?”于我身边悄然发生的,除了谋朝篡位,还有什么阴谋诡计?“平凡如我为什么会招惹来妖魔之类?”
“你怎么会平凡呢,亘古以来,也就唯你一妖能入魔。”
“什么?我明明是人,怎么说我是妖又是魔的?”
“此事说来话长,你刚刚不是还急着要走吗?发生什么急事?”一语惊醒梦中人。
“佑佑要大婚了,还有三日,我要赶回去阻止。”
“他既是要大婚,你换个便是,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何况还是个歪脖子树。”
“你不懂的,爱了便是爱了。哪怕那人怎么伤你,只要有一点希望便不肯放弃,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我不信他会变了心。”
“你是不肯醒吧?”他不屑的撇撇嘴,“爱到这份上,真是窝囊。”
“人生如梦,何妨长醉不醒?倒是你,能送我回去么?”
“然后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前一日还在边境,第二日便到了京都?”
“哪怕被说成是妖精,我也要赶上。”
“可是我不能送,也不愿意送”
“那便不送吧。”我心中微恼,语气坏了几分,便出门与将军辞行。
明知赶不及,却不肯死心,马蹄哒哒,冬日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扑面的雪花。
突然就想起当日锦州之行,那迎着夕阳而来的风尘仆仆的身影。
那日你千里追来是否也是现在的心情?
“无灵,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自作主张了?”
“爷刚刚不是也没阻止吗?那人已经蠢蠢欲动,爷也是打算早日开始吧。”
“你后悔么?”
“要是无灵后悔了,爷会放过无灵吗?”
“不会”
“呵。无灵不悔,爷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无灵,小姐是无灵活下来的唯一意义。无灵一直铭记在心。”
“你刚刚可不是喊她小姐吧?”公孙策终于微勾了嘴角,“青儿……”
知自家主子并不是想要个答案,无灵便也未作答,只是一同望着那早没了那人身影的苍茫雪幕。
不能得到她的爱,也要得一个专属自己的名字来唤。小清儿,我有多羡慕爷,能有机会求得与你的来世。
第38章
临近京都之地,许是地方差异,地面只一层薄雪,在皑皑旭日中晶莹剔透,却将被我的马狠狠踩上了黑色的马蹄之印。
心中不知为何涌起了些微的伤感,越美好越短暂,在美好的纯白之下,会是比黑土还污秽的真相吗?
眼角处一抹青衣一闪而过,在习惯了的飞退之景中分外扎眼。
不想停留,因为已经迟了,更不想再做耽搁,或许就差着这停留的片刻,便是天涯海角的距离,明明这么想着,明明已经跑离了数百米的距离,还是一咬牙,回了头。
那人伏于地面,不知生死,我下了马来,才发现自己整个身子已经僵硬,如此一动,犹如千万蚂蚁噬咬。
跪坐于雪地之上,微湿的地面渐渐渗进双膝,而我一无所觉。
强撑着向前几步,翻过那人的身子,倒是一张好看的脸,我自嘲,这时候第一眼注意的竟还是这些,手上的动作却不迟疑,直接探上那人的鼻息。
还有呼吸,哪怕浑身已经僵冷,但是呼吸还在,只是浅薄。
本抱着若已死,便可直接离去的侥幸心理,如今人未死,便只好将他拉起。很吃力,吃力到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勉强将他弄上了马匹。
担心若是横挂在马上颠簸,或许病情会加重,便选了个更吃力的姿势,让他靠在我的怀里,好在他全身已经冻得僵硬,不会软塌塌的做不住,我一手扶了他的腰,一手牵缰绳。
如此速度变慢了许多,好在临近京都,很快便望见了人家,将他留给路人的心思转了许久,直到驰进了京都之门,依然没能付诸行动。
他不知是何病,随便留给路人,或许就因着病重被抛弃,或者会因为没钱而耽搁,有许多的可能,哪怕是现代,各人自扫门前雪的生活方式也是屡见不鲜,何况是人名如草芥的现在,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
因着这个念头。我拐进了娃娃坊,顾不得多说,只将他托付于佑生。
不曾想到,佑生还在。那濮阳诩便轻易放弃了?这些杂乱的思绪一闪而过,唯一剩下的,便是佑佑两个字。
哪怕快马加鞭,及至回宫,已是三日之后,出嫁省亲之日。
一路上毫无消息,不知他是否已嫁了,不知他会不会临时改了主意,不知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让婚礼延迟,千头万绪,只是抱着侥幸的心理
还来的及的,怎么会来不及?我不信往日那点点滴滴都是做戏,一点也不能信。
抱着这个念头,我闯进了长明宫里。
“殿下,殿下。”长明宫的宫女在我身后急急喊着,我不肯理会,执意闯进内室。
满日喜庆的大红,贴了龙凤双喜,颜色如新,故人已不再。
连日奔波劳累的苦,阵阵袭上心头。
“你家主子,已经……”那嫁了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闭了眼,有什么滑落。
“禀太女殿下,五殿下三日前大婚,今日回宫省亲,现时正在陛下那里。”
“是么。”我低着头,不肯将脆弱示人。“你先退下吧”
屋内一片寂静,双腿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
往日的回忆一件件涌上心头。反衬着如今的可悲。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回忆?真是往事不堪回首,‘玉砌雕阑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越是回忆,越无法相信,我仰天,□着屋梁的地方,雕着一朵莲花。
有谁会想要去看屋梁?将莲花雕在那里的又是谁?那样栩栩如生的技术,连细微处都刻画至深,这一朵莲花背后,或许会有一个或美好,或悲伤的故事吧。
心中乍亮,往日许多被忽略的细节如梁上的莲花,偶然间注意到,便是豁然开朗。
“你啊”一张俊脸挡了梁上之花,我被扶了起来,寻了最近的一处椅子坐下,“何苦来着,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