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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说这种事,而且这回他未必肯离席,她也没东西拿来刺激朱行长,遂作罢。
没想到手机会想,尖锐的叫声在安静雅致、人们都入乡随俗压低声音说话的餐厅里显得非常刺耳。荷沅掏出手机一看是北京的号码,心中咯噔一下,犹豫一闪而过,她已经打开通话键,“你好,没想到是你。现在不是吃饭时间吗?”
老骆道:“真生病了?听声音不像啊。”
荷沅心说肯定是有人把她生病的消息传到老骆耳朵里了,他才会主动打电话来问候。想到这个,心里挺温暖的,微笑道:“假的,假的,是周瑜火烧赤壁前的假病。谢谢关心。”
老骆笑道:“还好,不是寡人有疾就好。做什么呢?在外面?”
“是的,在外面吃饭。最近终于有空了,反而闲得难受。”
“既然闲,那我的那串降香珠子呢?说好的一年,你想耍赖是不是?”老骆笑嘻嘻地说话,好像是玩笑一样。
荷沅忽然想到,今天忽然拿出属于她自己的降香珠子来串,是不是有串给老骆的意思?给自己的她原本打算是串成首饰的。一时有点心慌意乱地道:“没耍赖呢,我今天下午就串了,可是怎么都不成型,还是原来的样子最好,再给我几天吧。最近我每天起太早,盯着东南亚的金融,现在雅虎链接的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些新闻,我每天下载来看都要花半天多时间。过了这阵子可能好一点。嗯,我有个问题,真会失守吗?形势非常不乐观啊。”
老骆反问:“你问的是哪一国货币?”
荷沅忽然有点尴尬,这是不是算是打听国家机密呢?她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因为关系到祖海,“我想肯定不会是特定到哪一国,肯定是牵一发动千机的,现在只要有一个国家声明停止与美元的联系汇率,估计不少国家会得跟进,否则坚持不下去。我这次去美国培训专门与教授讨论过这个问题。大家都觉得整个亚洲得失守,而我看现在的情势越来越不容乐观。你听我说,如果那些受打击的国家货币纷纷贬值,而人民币如果依然跟紧美元的话,我们国家的出口竞争力会受到多大打击。所以即使人民币挺过这一阵没有贬值,未来与东南亚等国家重叠的那一块出口肯定得受打击,依然影响我国经济。所以我总觉得,只要有一家失守,形势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发不可收拾。你看,我不用具体问是哪一国货币,我只问会不会失守,反正结果肯定一样。”
老骆笑道:“结果怎么会一样?你回头再考虑考虑人民币贬值与不贬值会导致什么后果。相信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外汇储备够足,而且我国的宏观经济环境也很好,我国也是个负责任的大国。不过你已经很不错,眼界非常开阔。已经有不少人向我探听消息,但还没有一个问得像你那样狡猾的。至于失守,似乎已经是大势所趋。”
这话一听,荷沅已经明白,失守只是时间问题了。只是老骆不便明说。她好好想了想,道:“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不贬值……或贬值导致的结果。”估计老骆的意思是不贬值,但她还是不说的好,“这下我有非常好的论据劝说公司来中国设立生产型企业了。嘿,外汇控制。”
老骆笑道:“你这生的究竟是什么病?小脑瓜子转得比正常人还快。MS有人打压你?”
荷沅微笑,道:“只要我做得强硬,肯定是不会有事的,但是我懒得与人勾心斗角,斗赢了也就些蝇头小利,守的还是原来的一亩三分地,不值得。我以退为进而已,真不行我就全退了,回家绣花斗草。”
老骆在电话那头肯定摇头:“太傲气,太骄,有点一味追求姿态了。好吧,我再成全你一次。”
荷沅不由“咦”了一声,老骆什么意思?他准备打压MS中国办?“不好吧,太为难你。没关系,我绣花斗草也会满开心的。真的不用,我自己会解决。”
老骆只是一笑,道:“你会绣花?倒是小看你了。”并不搭理荷沅的拒绝
荷沅笑道:“别不信,今天正好买了一块绀紫的缎子,准备回家打发时间。”
“绀紫?绀紫的颜色与降香珠的颜色很合啊。哈哈。”老骆的用心昭然若揭。
荷沅只得笑道:“这下麻烦了,我得学着惜春,一张画慢慢地描上三年。”
老骆笑道:“你随便吧,不急,慢慢来,知道你没耍赖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荷沅不由微笑,老骆总是给人温厚的感觉。但是老骆给她的面子太大,她都无法回报,一幅绣品哪里足够。至此,可以说她在MS的危机肯定将荡然无存,那么,出局的将是汪先生,而唐生年白高兴一场。但随即心中又是生出意思疑虑,这样好吗?眼看着祖海匆匆进来,她只有收拾起心绪,将刚才的话抛开一边,喝了口水等他走近。
祖海走近,先到荷沅身边,轻道:“老婆,看见你笑我就放心了。我过去隔壁桌与几个朋友打个招呼。”
荷沅跟着他看去,竟是朱行长那一桌。显然祖海认识的不是朱行长,但寒暄之后,大家也就互相被引见了。过会儿祖海过来,笑道:“荷沅,他们请你一起过去吃饭,都是我在银行的朋友,贷款经常要麻烦他们的。那个刘太太的哥哥也在。去吧,唔?”
荷沅只有答应,祖海的财神爷们相邀,怎么可能不去。大大方方过去那一桌,与朱行长打招呼:“朱行长好,很巧。”
朱行长看看她与祖海,笑道:“原来丛太太丛太太,是你们这一对。来,一起坐。刚刚我们正在讨论东南亚货币问题,正好你打电话也会说到这一点,看到大家都在关心这一点啊。”
荷沅坐到朱行长身边,笑道:“你们自然是比我还关心了。我们做进口,也不能不关心汇率。”
有人笑道:“这几天一天几个文件,看都看不过来,但普遍是看衰。不知道港币会怎么样,港股走向会如何。本来相信97回归政府肯定会在香港托市,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
大家接下去又继续议论危机,荷沅听着不说,心中虽然已经有底。祖海因为最近一直关心,而且看的又都是大报强评,加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的话头头是道,荷沅听着都刮目相看,那几个做银行的都也说好。荷沅见朱行长一直话不很多,以听为主,终于忍不住,轻轻问了声:“冰儿可好?”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此时称刘太太似乎很唐突。
朱行长抿了一下唇,比较诚恳地看着荷沅轻道:“被你料中了。但我至今还没问出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还是得感谢你。本来想散席时候找你聊聊。”
荷沅有点明白朱行长让她坐旁边的意思了。他以前一直居高临下,现在可能有事麻烦她,又不好意思主动说出,所以安排她坐旁边,看她是不是会问。她还真是心急。心中不由好笑,朱行长那么端着架子干什么。“我晚上没事,朱行长随时招呼。”
朱行长点头,微笑道:“最近想手机联络你,一直联系不上。”
荷沅笑道:“我刚美国培训一个月回来,最近又病休在家,除了出门,一般懒得开手机,免得工作缠上。不好意思。”原来联络过,看来他们心急。
两人然后不再交谈,加入到桌上的交流。桌上所有做银行的人一致看淡,认为这次危机当中,被扫到的国家谁都不可能逃脱。荷沅想到老骆的话,但不插嘴,不便插嘴。
一个问题一直讨论到饭局结束,荷沅与祖海被朱行长留下说话。朱行长开门见山,“那天因为你的提醒,我让保姆一直留意。但是等我获得不好消息赶到的时候,我妹妹一直大段背诵《哈姆莱特》中奥菲莉亚的台词至今。但我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小梁你能不能提供一点线索。”
荷沅惊道:“奥菲莉亚的台词。”那不都是疯话吗?冰儿一直说疯话?“我那天对冰儿状况的怀疑是因为那天我又在车房遇见在那里徘徊的冰儿……”
朱行长插话:“你出差难得回来,冰儿知道你回来,又不敢去打扰你,又想见你,所以出此下策。”
荷沅惊讶,没想到冰儿会那么待她,那天还觉得她好像有示好的意思,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等在臭兮兮的车库是为等她。她愣了好久,这才如实道:“那天我车库里面看见她,正好我与我先生分别,我亲了我先生一下,冰儿指出我有失矜持,我辩解说夫妻之间,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她觉得我说的有理。她跟着我去了一趟我的公司,一路都是很开心,尤其是回来时候看到刘某人的车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