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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之人焦头烂额,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三头六臂。
相比之下,两位当事人君于远和苏言,却闲适的在承永殿内奏乐、舞剑、吟诗、作画,好不惬意。
是夜,凉风习习,明月在空。
苏言垂涎宫中美酒多时,却因为苏家大小姐的体质不能多饮而遗憾。
如今尘埃落定,她再不必在人前严谨内敛,生怕醉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这便命人送来一大坛子的竹叶青,在院中举杯邀月,打算小口小口地品尝。
谁知轻轻一抿,苏言皱着脸,双眸睁得浑圆,不悦地瞪向身边的人:“我还不知宫内的酒,居然有人胆敢兑水了?”
闻着浓郁的酒味,入口却淡得跟清水那般,让她着实恼火。
君于远伸手覆上她的杯沿,含笑道:“夜还很长,若一口就倒,实在辜负了如此明净的月色。”
苏言不甘不愿地放下酒盏,瞥了他一眼:“皇上有话不妨直说,我定是知无不言。”
君于远的眸底渐转深邃,手臂微动,掌心覆上了她的手背。他曾为苏言是男子而犹豫过,毕竟大好男儿,谁愿意被自己锁在深宫,终了一生?
苏言并非金丝笼中圈养的云雀,就该在广阔的蓝天中展翅翱翔的苍鹰。皇宫这块小小的地方,如何能留得住?
只是,而今的他不由庆幸。
此时此刻的苏言是女儿身,会为他生儿育女,会为了他而驻足停留,与他并肩站在明国之巅,一同坐享这大好江山……
君于远心思一转,唇边的笑意淡了些许,幽幽道:“若非言儿误闯了暗室,还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才告知我真实的身份?”
这坛竹叶青虽是兑了水,仍旧是度数不低的酒水。
苏言转过头来,满脸红晕,素来沉静的黑眸湿漉漉的,似是要渗着水,波光流转,褶褶生辉。
她暗暗唾弃着苏家大小姐的身子对丁点的酒水亦不能承受,晃了晃脑袋,皱起眉头还保持着几分清醒:“我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物尽其用后,皇上日理万机,很快便要忘却……”
君于远握着她的手一紧,眼底凝着一丝心疼与懊悔,半晌才低低地开口道:“傻瓜……如果我们两人这就错过了,那还得等多久,下一世轮回么?”
想到眼前的人或许会跟他擦身而过,犹若两条永远没有交叉的路,君于远心下便一阵沉闷与刺痛。
苏言带着一丝醉意,乐呵呵地笑道:“没有如果,如今我不是跟皇上一起对月共饮了?”
君于远手上略略用力,她身子一歪便落在了他的怀里。揽着愈发娇俏的人儿,眯着眼尽是醉态。那双乌黑深沉的眸子,不自禁地对上了苏言的双眼:“那日在城郊的观音庙,霜姨已经认出了言儿?”
她摇了摇晕眩的脑袋,靠在君于远的肩头闷闷道:“乳娘在观音庙的日子过得很安宁,我不希望她再卷入来,自是没有让她知晓。”
他的双眉这才略微一松,却有听见苏言呢喃道:“师傅因为‘控魂’却是认出了我,还、还有谢当家不知何时曾听过我的琴……”
君于远双唇紧紧一抿,原来被蒙在鼓里,最后才得知真相的只有他一人?
他看出谢昊对她不一样的情愫,不惜利用谢府的人脉与财力,暗地里将苏言有关的物什尽数搜罗。这张曾在前太子府上的白玉琴,便足以说明一切。
只是,先生却也一再对自己隐瞒……
萧霖骤然改变对苏言的态度,还有那一双冷厉的黑眸看向她时仿若冰雪初融的眼神。
隐约的,君于远似是看见了镜中的自己,亦是在面对苏言时,不自觉地卸去了浑身的戒备与警惕,冷硬亦被渐渐磨平,不留半点痕迹。
他低下头,指尖轻柔地在苏言脸颊上一划,沉哑的声线带着丝丝蛊惑:“言儿,先生都说了什么?”
倚着君于远,暖和的臂弯已是让她昏昏欲睡,闭上眼含糊道:“我错过了与皇上相认的最好时机,若贸然袒露身份,只会引来皇上的怀疑……”
他睇着怀里的人儿,缓缓笑开了:“那么,言儿告诉我,什么时候才是最好的时机?”
苏言的双眼睁开一条细缝,瞅见君于远唇边上扬的弧度,生生打了个寒颤。他虽是笑着,却分明是恼了,不由酒醒了大半。
“师傅亦是实话实说,当时皇上对苏修容百般宠爱,此事又极为匪夷所思,难免会有所质疑……”她咬着唇撇开了脸,不知是酒熏还是恼怒,双颊逐渐发烫。
君于远的轻笑声自耳边响起,苏言回头不高兴地剐了一眼,却被他俯身攫取了双唇。
不容她后移,君于远将苏言压向自己,一遍一遍的亲吻,极近缠绵。
苏言被吻得唇舌发麻,浑身滚烫,似是酒醉般只觉熏熏然。
两人越发贴近,气息紧紧交缠,分不清彼此。
许久,她忽感腾空而起,转眼被抱进了温暖的内殿。
重重的殿门被人轻轻合上,不必说,自然是侍候在前的李唐所为。刚才在偏殿院中,两人动情的一幕,自是尽收其眼底。
念及此,苏言不由酡红着脸。手脚发软地被放在了浅黄的床褥上,她睁大着眼,定定地望向上首之人。
目光一寸一寸的,流连在那人俊美的脸庞上。
抬手抚上他的额头,转至鬓角,自脸颊滑下,落在薄唇上。
苏言不敢眨眼,生怕这一瞬,跟前的人便会彻底消失,这又成了一场绝美却虚幻的梦……
君于远又何曾不是如此?
身下的女子,艳丽的容颜与以往没有半点相似。只有那一双墨眸,美丽如昔。
在苏言的掌心轻柔地落下一吻,对上她的双眼,君于远眼底是掩不住的愉悦:“言儿莫要误会,方才的亲昵,除了你,我并没有对其它女子做过。”
指尖摩挲着她微红的唇瓣,君于远的双眸越发幽邃:“我命人造了一种药丸,遇水即溶,无色无味,却能令对方自然而然地陷于幻觉中,分不清真假。”
苏言一怔,她总该想到的,面前的帝王即便为了顾全大局,又如何会委曲求全?
“如此良辰美景,言儿怎好还想着别人?”君于远目光一沉,指尖轻巧地解开了苏言的衣带,再用力将衣襟往外一扯。
几颗盘扣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苏言只觉跟心跳重合在一起。一下一下的,仿佛有小锤在敲打着她的胸口,气息渐渐不稳。
衣衫尽褪,肌肤相贴时,起初的凉意令她微微一颤,接下来却是一点一点地升温,炙热自体内一直延伸至指尖。
疼痛与欢愉交织,苏言双眸微湿,蕴着迷离的流光,微翕的嘴唇透着轻轻的喘息和呻吟,伸臂抱着身上的男子,犹若江河上的一叶扁舟摇曳。
情酣之时,指尖不自禁地在君于远的背上划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
寒风似也安睡,夜色正浓。
云霭渐浓,一弯新月似是将羞答答的脸藏起,幽暗的月华透过镂空雕窗洒入,承永殿内隐约飘动的落纱帐点缀着丝丝旖旎……
宫变
有些时候,早早揭开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砂纸,便犹若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
君于远数年来念想得太久,又经历了一场悲痛的死别。如今每一天每一夜,只想将满心的情愫倾注在苏言身上,令她暗暗吃不消。
若是可以,明国的新帝只愿“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与苏言再不会分离……
这一日,君于远在御书房召见朝中重臣。
宁月荷带着贴身宫婢,前来承永殿求见苏言。
苏贤下狱,皇上又突然荣宠苏采女,日夜宿在新帝寝宫,比之苏修容宠爱更甚。
她早已明白自己如今的处境,虽然亦甚为黯然,却安然若素。但是另一位奉仪,儒慕君于远已久,除了入宫之初,便再也不曾与皇上见面……
上座的苏言指尖摩挲着茶盏的杯沿,淡淡道:“宁奉仪特意前来,就是为林奉仪恳求见皇上一面?”
宁月荷这些日子以来消瘦了不少,眉宇间隐含憔悴之色:“医侍言林奉仪乃是抑郁所致,相思成疾,且心病还需心药医,望苏采女成全。”
“见上一面,就能药到病除?”苏言看向她,轻轻笑着:“然后呢?”
宁月荷怔了怔,却听她继续道:“若是林奉仪一次一次的病重,皇上就得放下国事,三番四次地到奉先殿走动?”
苏言瞅着她,一字一句地问:“这是你的主意,还是林奉仪的手段?”
“这……苏采女明鉴,我等并非此意……”她垂下头,语气恭敬,矢口否认。
“我也没有怪责宁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