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八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雍正皇帝-第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是历时三年久拖不决的一件大案,事涉一庵一庙和尚尼姑,十几条人命,比之广东一案九命更加轰动,早已通国皆知。听说抚台衙门今日审结此案,开封百姓奔走相告,几乎倾城而来,哪个不要看这稀罕?是时六月初六,天已入伏,正是铄金流火天气,万里晴空纤云皆无,一轮炽白的太阳照下来,晒得大地焦热滚烫,几千人远远站在大照壁外巴巴地望着大堂,却被开封府衙的衙役们拦在远处不得近前。马家化一边要看守人犯,一边维持秩序,热得汗透重衣,听得那边堂鼓响,口中道:“给我拦住人,有走过石灰线的只管用鞭子抽!”一边忙忙赶进大堂,向田文镜行了庭参礼,说道:“外头人多,有晒晕了的,不好维持,卑职不能在这里站班。”

“很难为你了。”田文镜微微一笑,倏地翻转脸来,“啪”

地一拍响木,断喝一声:“带人犯!”

“扎!”

几个戈什哈答应一声出去,顷刻间便带着七个和尚二十三个尼姑铁锁锒铛进来。这些和尚尼姑不知已经过了多少次堂,瘸的瘸拐的拐,衣衫蓝缕不能蔽体,头发都长出二寸多长,汗污血渍浊臭不堪,一个个面无血色委顿不堪,半死不活地垂着头趴脆在地下。车铭细看时,很有几个面熟的,平日在自己府中走动,做法事,虽然叫不上名字,也都有点头交情。此刻见他们沦落到这一步,心里突然一阵难受,只是不能露在脸上。这时,便听田文镜吩咐:“姚师爷,念他们的犯由!”

“是。”姚捷躬身答应一声,从案上取过一份长折子,左右手倒换翻着朗读起来。三十个凶犯年貌籍贯犯由写了足有两万余字,都是巡抚衙门各司厅核过几次的,由田文镜亲自结撰,写得头头是道,但一向办事干脆利落的姚捷今天有点精神恍惚,几次都读不成句,强打精神足读了一个时辰才算完事。胡期恒原想,臬司衙门被扣的人总要带一笔的,但从头到尾却连一个字也没有提及,正在诧异,田文镜一脸阴笑开口问道:“觉空,你是首凶。勾通白衣庵尼姑的是你,通同造意设计杀人的也是你——还有净慈你也说说,方才念的犯由文案可有冤你们处?”

那个叫觉空的和尚挣扎着跪前一步,他还不足四十岁,眉清目秀,除了须发看去有点零乱,一身土黄布衲洗得干干净净,全不似人们心目中满脸横肉一身煞气的黑庙凶僧,连站在堂口的马家化也不禁一愣。却听觉空道:“回大老爷话,事实并无出入。但静慈她们女流之辈,并没直接参予杀人,请大老爷留意。”田文镜含笑听完,又问静慈:“你呢?你有什么辩处?”那静慈却不似觉空从容,浑身筛糠,抖得缩成一团,讷讷说道:“只求速死,只求速死……”

“本抚倒有好生之德。”田文镜咬牙狞笑道:“佛说六道轮回报应不爽,善恶之报只在迟早!有道是杀人可恕情理难容,似你们这般作恶,岂有速死之道?!”

他霍地据案而起“啪”地一拍响木,满堂人无不战栗变色,听田文镜大喝一声:“将觉空净慈缚在一起,送上柴山——本抚亲自举火送他们涅槃西归!其余淫僧淫尼一概枭道示众!”

按大清津,最重刑罚为凌迟,依次腰折、斩立决绞立决各种死刑不等,田文镜居然敢非刑处决火焚活人,满堂人众登时都吓得目瞪口呆。车铭此时才想起外边广场柴垛的用场,蓦地冒出一身冷汗,看胡期恒时,也是脸色苍白半点血色全无。田文镜见众人发呆,顺手从签盒中拔出一根火签“咣”地掼了出去:“还不动手,愣什么?!”

“扎!”

“慢!”觉空两手一摆,止住了衙役,冲着姚捷大喊一声,“姚师爷,还有吴师爷、张师爷!你们怎么答应我们的?先缓决再减不是你说的么?”

这一下变起仓猝,不禁满堂哗然!田文镜似乎也吃了一惊,回过头来恶狠狠扫视了身后几个师爷一眼。除了毕镇远因没有“沾包”尚能自制,吴凤阁姚捷张云程都被他看得身子一矮!吴凤阁摘下眼镜,脸色蜡白,哆嗦着手掏出手帕擦眼镜,口中嘟嘟哝哝:“岂有此理……含血喷人……”一个不小心,镜片被他掰成了两半……田文镜嘿然一笑,说道:“老先生,看来你的眼镜太不结实了!”

“是啊是啊,啊不——”吴凤阁慌乱得语无伦次,“这些个死囚,竟敢如此攀诬,实实罪不容诛,罪不容诛……”

胡期恒没想到田文镜做得过头,逼得犯人首发了田文镜的几个师爷,心里真是十二分惬意,身子一仰向后一靠,说道:“中丞,案情有变,既然事涉三位师爷,依律应停决再审。

可否与敝衙门被扣人役并案处置?“田文镜饿狼一样的目光盯向姚捷,格格笑道:”胸中正,眸子瞭;胸中不正,则眸子眊焉。姚师爷,我平素待你们不薄,今儿还可再放一马,此刻自首,我按自首处置。否则,如按胡大人法子办理,你们三人恐无生理。“姚捷此刻已从极度惊慌中清醒过来:”人犯规避刑法,这是常有伎俩,只是如此凶狡,实实出人意表。我是对天可表的断没有受收一丝一缕贿赂,连凤老先生、云程兄,我也敢保,没有接过这群死囚一文钱!“吴凤阁和张云程也都恢复了镇静,异口同声否认接了贿赂。

“我看可以另案处置。”田文镜知道这样搅下去,又会变成理不清的一团乱麻,傲然归座说道。又对觉空道:“各人有各人的帐。方才我已说过善恶有报。你们的罪既已情实,还是今日了断的好,回头我再撕掳这几个师爷的事。”说罢又是一声断喝:“缚起!推出去!”

衙役们不再迟疑,绑的绑、架的架、拖的拖将三十名死囚推出大堂。签押房戈什哈抱来一大捆亡命牌,都已写就了各人姓名犯由。田文镜嘴角吊着一丝微笑,看也不看众人,援起大笔饱蘸朱砂,毫不迟疑一枝枝排头抹去,顿时满案殷红如血淋漓欲滴。

“今日大出恶气!”田文镜勾决完犯由牌,由着戈什哈们一枝枝拿了出堂给犯人一一插了,轻松地站起身来笑道:“去我开封一大戾气,皇上庙堂欣慰,百姓街衢欢颜,我佛于西天,见我清理佛门败类,异日我死必得生天之乐!——外头人多得很,车胡二大人,我们一同监刑去!”

胡期恒和车铭哪里还说得一句话?只觉得目眩神摇恍恍惝惝,不由自主跟了田文镜出来。田文镜至堂口,又吩咐一句:“叫巡捕房请三个师爷各自安置,不许无礼,不许串供!”

这才出来。

衙门外早已人山人海万头攒拥,人们嘈杂地议论着刚才衙门里的事,有的张着嘴翘首张望,有的挤来挤去寻找看热闹最好的位置,有的人中了暑,被周围的人抬出去放在池塘边用凉水浇的,正等得不耐烦,六十名刀斧手挟着三十名背插亡命标的囚犯疾趋而出,人群“唿”地围了上去。马家化辫子盘在脖子上,也不顾官体威仪,袍角掖在腰带里,指挥开封府人役,这是法场!一律赶出石灰线!给我使劲用鞭子抽!挤在前头的人兜头挨了鞭子又往后挤,后头又向前推,挤倒了的,踩疼了的齐呼乱叫,好一阵才平静下去。田文镜回头笑谓车铭:“今儿浴猪节,真不是杀人好时候,我竟忘了。”

说着便径走到巡抚衙门纛旗旗杆下,厉声说道:“把觉空静慈拖到这边!”

“扎!”

“其余人犯押在铁栏杆前!”

“扎!”

田文镜环顾了一下四周。人们镇静下来,在汗流和喘息声中,人们目睹这位巡抚的凶狠“风采”以为他必有一番说话。不料田文镜翕动了一下嘴唇,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行刑!”

刹那间便听石破天惊般炮响三声,铁栏杆前二十多名刽子手玄衣红带,手执鬼头刀各至就刑人身后,极为熟练地朝后膝窝一揣,挥刀斜劈下去,猛蹬一脚闪身离开,二十八颗人头便直滚出去。三伏天刚刚午后,正是人阳气最盛之时,具具尸体腔中鲜血激箭般直射而出,连衙门口大石狮子座上都糊满了殷红的血。只在顷刻之间已是了事。胡期恒一生不知当过多少次监斩官,即使秋决杀人,也极少一次超过十名的,见田文镜如此凶横蛮干,也觉骇然。

“把这一对首凶架上柴山!”田文镜指着缚在一边的觉空和静慈,“我亲自举火焚化他们!”

觉空静慈早已瘫得稀泥一样,四五个戈什哈从没干过这种差使,连搓带揉费了半晌事才将两个缚在一处的首凶拖到柴垛上。田文镜回头,见车铭胡期恒都是大汗淋漓呆若木鸡,笑道:“昔日东林有诗‘莫谓书生空议论,头颅抛处血斑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