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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冥界乃是收纳荒魂之地。与我们渺夜城一样,是永夜之境。你刚刚看着的那位老汉,他的女儿就困在了这里。这里每一座坟就是一座囹圄,是被人世遗弃的魂魄自怜自艾的地方,没什么特别。”焚音绝美的脸上没有表情,但目光没放过茶小葱,“在你得到四神兽之力前,你最好是别乱动念头,这里地属冥界,没了我,只怕你会永远也回不去。”
“你带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聊天?跟我聊天很贵的!”
茶小葱揉着一身酸痛的筋肉,没好气地向前空踹了一脚。
一粒石子松动,蹦跳着滚向那股暗流,陡见一截白骨四河中伸出,五指一张一合,准备无误地抓住了那块石头。隔了一会儿,细沙涓涓下漏,那石子竟被拧成了灰。
“你不愿意聊,就自己走出去试试,我不会拦你,当然,你若是想替返香报那一箭之仇,也现在可以动手……本座正好闲着。”焚香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茶小葱心中一窒,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当即哼声道:“你以为我怕了你?我答应的事迟早会做到!”
“迟还是早?”焚香冷笑,“你连自己的徒儿都保护不了,你可知道,他在渺夜之城遇到了谁,经历了什么?说漂亮话谁都会,他们现在是尊重你,利用你,有求于你,称你一声‘王后’‘掌门’也不会少二两肉,然而若是知道真相,只怕又是另一番想法了。你可曾想过,为什么你能如我这般,在六界穿行无阻?你以为返香不知道他这样费尽心力,洗髓换骨,为的是培养出一个什么样的继承人?也许他会狡辩,会说猎妖者是最接近神格的族类,其实不然……据我所知,猎妖者一直属魔。你,这一世,只能是魔。”
最后一句,彻底将茶小葱镇住了,她愣了半晌,突然厉声道:“你带我来这里,便是同我说这些?你这些鬼话怎么不编给别人听?”
明明是他将她打伤,明明是他的魔元与琉仙琴混在了一起,明明她已脱离了入魔的噩运,现在却突然跳出个人来,指着她的鼻子曼声道:“你就是魔,你一直是魔,永远是魔!”
不,她不信,仙魔对立数千年,堂堂仙门怎容得魔者为尊?
“你生气了?生气便是信了……”焚音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语意中携着明显的嘲讽,“让你当面承认也没有什么意思。我来并非要逞口舌之快,不过有些话想亲口对你说,听不听……随你,我不会说第二次!”他顿了顿,才又接着道,“一……我等虽然魔类,却从未刻意杀害任何仙门弟子,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新的魔界,而不是永无天日的黑暗,求存之欲而已;二,驾驭四神兽之力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容易,如果有困难,尽管来找我,本座也同样需要一位优秀的继承人,最好是你……第三,给你的东西要好好保管,将来你懂了就够了。”
“……”
“若还是不信,你不妨再想想过去种种,我魔界可曾真有派出一兵一卒,残害仙门?就包括现在,明知道你将是本座最大的威胁,本座却不忍心弄心你。”焚音笑了笑,紫亮的流苏在腰间轻摆,倒与茶小葱最近喜欢的色系十分接近。
将话说完,他轻轻挽起袍袖,一阵凉风吹过,焚音已在这荒原中失去了踪迹。
魔族的速度,便是用飞燕闪灵诀亦无法企及,茶小葱跑了两步,知趣地放弃。
四周好像越来越黑,雾霭般沉暗的煞气涌了上来,带起一层冷风沙,荒冢里传出凄婉的哀泣。
茶小葱一个机灵,惊醒了。
原来是梦。
不,不对……不是梦!
她怔了怔,小心地摊开了手心,白皙的手掌上静静地躺着一枚通体黑亮的棋子。
不是梦……
☆、第257章 血屠一城
没有萧瑟的寒风,也没有飞扬的冥纸,更没有旷野的恸哭与白骨碰撞的叩响……只有手里那颗墨黑的棋子微微泛着冷光。
天渐渐亮了。
指向鱼肚白的东边,是一条笔直的官道,转身处,赫然可以瞧见城楼上零落的旌旗,有人半跨在护栏上,毫无生气地垂着一条腿,也不知是死是活。
城门上书着两个大字,襄阳。
茶小葱揉了揉眼睛,犹豫地站定。腰上竹筒忽然没有预兆地轻颤起来。
“怎么……”
刚想要问问清楚,沉暗的门脸上突然探出一只头颅,以生理学上根本做不到的角度向上仰着,空洞的视线与肩膀呈垂直状态,跟着,门上又伸出了一双手。
那双手托着人脸,用力一扳,像拧镙母那样,将那颗脑袋旋转了近一百八十度。
就在脸被扳正的刹那,脚也从门内“钻”了出来。
灰白的人影轻飘飘地挤过来,仿佛穿透了厚厚的门墙。雾霭隔绕,隔阻着视线,看不清人面。
陆续地,那人身后出现了更多的人影,每个人面无表情地整理或者拼补着散落或折断的身体配件,把手臂接好,将肠肚塞回,将掉下来的眼珠放回眼眶,每个人都好似没有脚,像是站在传送带上直直地移转而来。
茶小葱突然记想了小时看过的《聊斋志异》,听说,借尸还魂的鬼行走时是不会打弯的,人们往往称其为,尸变。
四鬼显然十分害怕,在竹筒里没头没脑地乱撞。却不像是因为这些畸形的鬼魅。
等到人影渐近,那竹筒似乎抖得更厉害了,茶小葱差点压制不住。
它们究竟在怕什么?鬼差?
不,不是……
随着一列长长的队伍走过,城门突然大开,从里边走出两个戴着斗笠的男人。每人手中拿着一根粗长的皮鞭。黑色如舌信的影子在空中甩得啪啪作响。
因为斗笠被压得太低,茶小葱看不见那下面的人脸,只远远地闻到一股臭味。
这味道,像是义庄放过久的棺木散发出来的特有腐臭。
茶小葱没来由地打了寒颤。
刚才被风吹还不觉得如何冷。怎么突然就……
这两个人究竟是何来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却比阴司来的鬼差还要阴冷?
她让开两步,呆呆地看着没有一纵灰影从面前无声走过,想瞧清楚来人的脸。却奇怪地总是记不住那些脸的特征,明明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却怎么也记不住。
不知不觉。那两个戴斗笠的男人就到了跟前。
两人周身散发的寒气,茶小葱看着,就像陡然被推进了万年冰窖。
茶小葱陪着那四鬼一起发抖。
“嗯?活人?”其中一位戴斗笠的男子侧身停在面前,缓缓地扭转了头。
茶小葱不由自主地又退一步,意图避开那无形的视线,却听对方低低地“咦”了一声,突然伸手向她腰间悬者的竹筒抓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茶小葱吃惊不小。她本能地向后跃开,却见第二道人影飘然而至。目标依然还是那附着四鬼的竹筒。两个男人身上缠着浓重的尸气,但在错身而过的刹那,茶小葱清楚听到了轻浅的呼吸,只不过若有若无——她再一次肯定,这两个是百分百的人类!
想到这一点,刚才涌上心头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了。
茶小葱挺身还了一掌,顺手拔出了折心柳。
折心柳配合她的动作发出一声低鸣,碧绿的灵光映得那两个戴斗笠的神秘人愈加形貌诡谲。后面追上来那位看着那绿光微微一滞,突然折返过去向同伴招了招手。
两人似齐齐盯了茶小葱一眼,竟放弃了纠缠,先后回到了队伍的最末。
居然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
笔直的队伍继续前进,清晨的雾霭渐渐吞没了去路,乍然望去,看不见排头。
茶小葱重重地吁了一口气,似乎……虚惊一场……
活人?他们看见活人会那么奇怪?难道说,这襄阳城里已经没有……她还是来迟了!
撇下慢慢远去的队伍,她不再迟疑,提气向城门掠去。
头上乌鸦盘旋,确实是不好的兆头。城门上悬着腿的男子纹丝未动,看样子已经僵硬了。
手贴在城门上,用力前推,沉重的铜钉朱门“吱嗄”一声长吟,张了一条细缝,一截白生生的手臂从门缝中坠落,浓郁的血水借势往外奔涌,转眼便将尘沙染红了一大片。
血!
茶小葱的呼吸一窒,缓缓地退后,下意识地仰面看向陡峭的城墙。
四野鸦啼不止,除此之外,便是死一般地寂静,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
她将折心柳抓在手里,护在身前,轻轻一点足,借势升上墙头,看向城内,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无数的尸骸铺落在内城,弥散着奇异的血腥,深色的血雾附着在地面上静静飘移,整个襄阳城竟被熏成了一方血池。
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看到此番光景,茶小葱还是忍不住想吐。
想起方才从面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