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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所知,那么我们只能罗列出一连串的事实和人物,对听到的谎言和事实不辨真
伪,最终制造出许多错误的假象。
其次,永远不要停止学习。学习是个没有止境的渐进过程。你要像小松鼠一样,
收集、储备你遇到的点点滴滴的信息和见解;你根本说不清什么时候可能就是这一
丁点知识可以让你确实地解释某个谜团,否则的话,根本无法解释。
再次,你必须培养敏锐的“噢觉”,去发现一些潜在的新闻故事。这指的也就
是一种第六感觉,一种感知力。你要能意识到所发生的事有哪些地方不大对劲,或
是有些古怪;而别人却无法轻易看出这一点。如果你根本没有培养自己的这种直觉,
那你可能很谨慎,而且能胜任你的工作,当然,谨慎和称职也是我们这种工作所称
道的。但是毫无疑问,有很多新闻会和你擦肩而过。你去参加官方的发布会,听取
的只是那些当权者想让你知道的事。你会忠实地将他们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报道给
读者,无论他们说的是事实,还是谎言。你会拿着你的薪水回家,工作圆满完成。
但是如果没有这种“噢觉”,你肯定没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因为得知自己刚揭穿了
本年度最大的一桩丑闻,而兴奋地走进一间酒吧庆祝。你能拆穿这桩丑闻也就是因
为你从一句偶然的话语、一行被窜改的数字、一桩不合理的无罪宣判或一起突然放
弃的控告里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问题;而你所有其他同事则并没有发现到这一点。
在我们所从事的行业里,除了当你知道自己刊发了一条重要的独家新闻,把竞争媒
体打的一败涂地之外,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兴奋了,简直就像赢得了一场国际
汽车大奖赛。
我们新闻工作者注定是不会被人喜爱的。就像警察一样,如果我们想从事这个
奇特的职业,有些东西我们就必须要接受。尽管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并不喜欢我们,
但是他们的确需要我们。
当电影明星昂首走向他的高级轿车时,他可能会把我们推到一边去。但是如果
一连两个月,新闻报道里没有提到他,或是他演的电影;没有刊登他的照片,或是
没有关注他的行踪,他的经纪人很快就会大喊大叫地要我们重视他了。
政客在他当权时可能会指责我们。但是当他为竞选而四处活动时,或是他要宣
布一些自我标榜的功绩时,我们要是完全无视他的行动,他就会请求我们为他作一
些报道。
有权势的人喜欢轻视我们新闻界,但是,同学们,他们确实需要我们。因为他
们的沉浮完全有赖于公众的关注,而只有我们可以为他们造名声,博得公众的注意。
就如体育迷希望看比赛一样,体育明星也希望自己的比赛能得到报道。那些上流社
会的贵妇们让我们参加商人们的聚会,但是我们如果对她们的慈善舞会以及她们想
获取的公众的青睐视而不见的话,她们定会变得心慌意乱。
新闻工具也是一种力量。使用不当的话,这就会成为独断专行的权力;使用适
当谨慎的话,它就成了整个社会的一种需求;没有它,任何社会也无法繁荣,无法
幸存延续。同时,这也就为我们引出了我要讲的第四种品质:加入幕后统治集团永
远不是我们应该做的工作。我们要防止通过牵强附会的密切接触,而实质性地融人
权势集团。在民主社会,我们的工作就是去调查,去揭示,去核对,去披露,去怀
疑,去质询。我们的工作就是去怀疑,直到自己所听到的一切被证明是事实时,我
们才可以相信它。因为我们有这项权力,所以我们身边会围满杂七杂八的江湖郎中、
骗子、庸医、卖蛇油的商人——在金融、商业、工业、娱乐界这些人比比皆是,而
在政治界则更甚。
你们的主宰只有真相和读者,仅此而已。从来不要去逢迎,畏惧,或是为恐吓
而屈服,要永远记着,读者听取真相的权利和参议员的一样多,你必须为他们竭尽
全力并尊重他们。因此,在权力和特权面前仍然要保持一份怀疑,这样的话,你会
让我们为你而感到荣耀。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用说,你们也都学得很累了。所以,我要利用后面
剩余的这段时间,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另一个故事的故事。不,在这个故
事里,我并不是什么胜利的英雄,相反,这个故事讲的恰恰是我的失误。因为我当
时很年轻,很草率,很莽撞,所以我并没有弄清我身边发生的一切,也没能理解我
确确实实所目睹的一切。
这个故事也是我一生中惟一的一篇没有予以报道的故事。尽管最后警察局将这
个事件的基本概要向新闻界公开,而且在档案馆里也存有这些卷宗,可是我仍然没
有写出这篇报道。尽管事情发生时,我一直都在场,我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我本
应该早就知道的,但是我没有发觉。我之所以没去报道它,这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有些事,如果我把它公之于世,对有些当事人来说会毁
了他们。有些人是罪有应得,我见过这些人,他们之中有纳粹将军、黑手党头目、
腐败的工头与贪污的政客。但绝大多数人都不应该被彻底毁灭,一些人的生活已经
够悲惨了,而将他们的悲惨公诸天下,那无疑只会让他们倍加痛苦。而这只是为了
在人们第二天用来包鱼的报纸上刊发一篇像豆腐干大小的报道,值吗?如果编辑发
现我为自己所目睹的一切悲痛不已,从而把它放过而不作报道的话,我想当时就是
在伦道夫·赫斯特的那家趣味低级、报道耸人听闻消息的黄色报纸工作,我也是会
被解雇的。但现在,40年过去了,一切也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那是在1906年的冬季。我当时24岁,纽约街头的一个年轻人,为自己能成为
(纽约美国人)的一名记者深感自豪,同时也对这家报纸怀着一份深爱。当我回首
往事,我真为自己当时的鲁莽而吃惊。草率,自大,却一无所知,这就是当时的我。
在那年12月份,世界最著名的歌剧演唱家之一,德尚尼夫人将到纽约进行演出。
她在新落成的歌剧院,即曼哈顿歌剧院开业的首场演出中大显明星的风采。3 年后,
曼哈顿歌剧院因经营不善停业。德尚尼夫人当时32岁,漂亮且极富魅力。和她一道
来的还有她12岁的儿子,皮埃尔,一个女佣,以及她儿子的老师、爱尔兰神父乔·
基尔弗勒。另外还有两个男秘书。12月3 日,她在歌剧院进行首场演出,她提前6
天抵达了纽约,她的丈夫并没有同时到达。她的丈夫由于要处理在诺曼底房产的问
题而耽搁了,随后乘另一班船于2 日抵达纽约。
我对歌剧知之甚少,但她的出现的确在纽约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在那之前,
还没有一个像她这样著名的演唱家跨过大西洋来纽约演出。她成了城里最受瞩目的
人。多亏我的运气和死磨硬缠,我终于成功地说服她,让我充当导游陪同她游览纽
约和其它各处的景观,这的确是我一直梦想得到的美差。因为记者们对她穷追不舍,
以至于后来,邀请她来纽约演出的歌剧院老板奥斯卡·哈默斯坦先生决定在首场演
出之前,禁止所有记者接近她。采访她。但是我却能够陪伴在她的左右,出人她在
华尔道夫一亚斯多里克饭店的客房,可以每天就她的预定行程和约会发布新闻简报。
也正因为如此,我在《纽约美国人》都市版的事业开始突飞猛进。
然而,在我们周围有些神秘、怪诞的事也正在发生,我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事
都牵涉到一个稀奇古怪、难以琢磨的人。他似乎总是随心所欲地出现和消失,而且
很明显,他是一个幕后操纵者。
首先是一封信,是由法国巴黎的一位律师的助手亲自送来的。完全出于巧合,
由我代将这封信送往纽约一家有钱有势的企业的总部。在那里的一间会议室里,我
瞥见了那个公司的老板,信是给他的。他通过墙上的一个窥视孔直直地看着我,他
可怖的脸上戴着一副面具。对这件事我没再怎么去想它,因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
相信我的。
就在演出前4 个星期,原来安排一位女主角在曼哈顿歌剧院开幕盛会上的演出
被取消了;而决定不远千里从巴黎改请了这位法国歌唱家,邀请她来演出的费用可
谓是天文数字。与此同时,城里也开始出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