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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上哪儿去呢?……”
秀代发出惊慌失措的声音,皱着眉头,快要哭出来了。她只涂了一层粉底,没有涂口红,也许正因为这样才使脸色看上去异样地苍白。
“您丈夫不见了?”
“是的,他7时多起床的,在房间里抽烟,可能是我在浴室里化妆时出去的……
从那以后就不见了。“
“会不会在船上散步?”
“但是也不见他的人影啊!而且……不能让他一个人啊。”
秀代飞快地说着,刹那间咬住了嘴唇,又重新看看综子。
“说实话,我丈夫身体情况不太好。”
“哎……”
“不好意思,您能不能也帮忙找找?听说在胜浦港只停留30分钟,如果他在这会儿去了什么地方……”
“好吧,我也去找。”
“那你就在这一层和上面找,我到下面看看。”
秀代又向楼梯跑去。
综子从甲板的这一头找到另一头,又去了娱乐中心,为谨慎起见,她连二等舱都去看了。狭长的塌塌米上,还有人躺着,可就是不见荻冢喜一郎的影子。
餐厅里也不在。
综子沿着狭长的楼梯向四楼走去,这是最高的一层了。桅杆前面像是乘务员室,门前挂着“请勿随意入内”的牌子。综子偷偷打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有几间房间大门紧闭着,鸦雀无声。后面放着救身艇,还设有游泳池。现在水已抽干,塑料垫子被丢弃在一边。
一对情侣搂着腰,俯视着码头上的情形。从轮船上下去的汽车一辆接一辆地开走。团体游客乘上了前来迎接的观光巴士。被青山绿树包围的胜浦港沉浸在旅行的朝气蓬勃之中。
“有没有一位中年男子来过这里?”
综子试着问那对情侣,可是年轻男子爽快地回答:“没有,谁也没来过。”
综子从先前的楼梯来到三楼,返回大厅,已经无处可找了。于是她来到二楼,乘船口还开着,上下船的乘客差不多结束了,但大楼内送行人等仍嘈杂声不断。
秀代从那边跑着回来了。上面的头发已经散开,额头上渗出了汗水,表情愈发僵硬。
“好像没有下船。”
秀代一见到综子就说:“上面怎么样?”
“没有,好像也不在。”
“那只可能在地下室了,总之不在外面。”
秀代又走近楼梯,综子刚想跟在秀代后面走进走廊,就听到秀代“啊!”的一声,声音很响,周围的人也回过头来。
荻冢喜一郎正站在楼梯对面,他听到秀代的声音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你……到哪里去了!……”
秀代跑过去,抓住了丈夫的手腕。
“啊!……我想去洗桑拿浴,可是没有手巾,想回去取,可乘电梯时又搞错了方向……”
“有电梯吗?”
“有的,从三楼到地下室的……”
“即使这样,也该跟我说一声呀!我担心死了……害她也帮着一起找。”
秀代用手指了指综子。
“那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荻冢喜一郎低声向综子道歉。他双眉紧锁,两眼低垂,嘴唇也歪了。给综子添麻烦好像使他心里的负担更重了。
“惊扰你了,真对不起。”
秀代也低下了头,然后两手紧紧挽着丈夫的手臂,向三楼走去。
“真是太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该如何是好啊!……”
秀代轻声抽噎着。
综子也跟着走上了同一个楼梯。
荻冢夫妇紧挨着走在昏暗的走廊上,综子目送两人的背影远去,不禁心生怜悯。
荻冢喜一郎相貌堂堂,夫妇俩位高财富,可是他们的内心却如此痛楚。
秀代打开104室的房门,当两人走进房间的一瞬间,一个奇怪的阴郁的想象划过综子的脑际。荻冢夫妇会不会一起自杀?
怎么可能——综子立即打消了这个想法。即使荻冢喜一郎说出这样的事,贤惠的秀代也是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即使这样,综子的心中仍然无法平静。这跟预感很像,好像有什么不幸的事情就会发生在身边。这种预感非同寻常,不停地在综子胸中翻腾,久久难以平静。
4
综子去了餐厅,一个人简单地吃了早饭。不知何时船已出航,在窗口已经能看到纪伊半岛的南端了。因为有很多人在胜浦港下船,所以大厅和餐厅一下子变得宽敞起来。
吃完饭,综子去了地下室的乒乓房。为了打消沉闷,振作精神,她想痛快地运动运动。
正巧有四五个学生模样的男女青年也在乒乓房,他们让综子一起玩,于是综子投入地打了一个多小时乒乓球,大汗淋漓地回房洗淋浴。
船马上就要过潮岬了。从纪伊水道到室户,肯定已出沿岸到达外海了。
灰色的波涛汹涌澎湃,比起昨天,船摇得更厉害了,油轮和渔船在波涛中时而可见。雨时下时停,拍打在窗玻璃上。
综子洗完澡,穿上准备好的浴衣看电视,有些频道清晰得令人吃惊。
看够了电视,综子躺在床上打开刚开始看的长篇小说。时间还长着呢,这时候要是有个伴就好了。虽然在船上交了朋友,可是荻冢夫妇总让人觉得有些沉闷。隔壁也是寂静无声。
大约看了一小时书,眼睛有些疲劳,综子觉得像在晕船,就吃了一粒晕船药。
因为药物作用,综子睡着了。
醒来已是1时15分。
平时不睡午觉的综子顿时感到昏昏沉沉的,洗脸时发觉午饭还没有吃。但是一想到再过两个多小时就能见到伊东了,她的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激动。
综子换上喇叭裤,早早地整理起挎包里的行李。她仔细化过妆后,准备出门去吃饭。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声。
是拼命敲门的声音,接着像是秀代在说:“老公,你开开门吧……老公!”
综子打开房门。
隔壁104室的门前站着秀代,她把门把手摇得乒乓作响。
“打不开吗?”
“他好像从里面上锁了。”
“不会是在睡觉吧。”
“可能是的。”
秀代急得团团转。
“刚才他还躺在床上看杂志。我叫他一起去吃午饭,可他说太麻烦了,所以我就去餐厅买三明治,回来就……”
确实秀代左手拿包,右手捧着装有三明治和罐装桔子汁的纸袋。
“那可能是在您去买东西的时候睡着了……”
“那也用不着特意锁门呀,他应该知道我没带钥匙。”
秀代又着急地开始敲门。
“老公2是我,开门呐……”
住在同一条走廊的特等舱内的乘客都探出脑袋来张望。也有人在大厅里停住脚步,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104室里面却毫无声响。
即使荻冢喜一郎从室内锁上门睡着的话,那么吵的声音他也没反应,这是不是有点奇怪……综子的不安渐渐加强了。
秀代把纸袋和包放在脚边,看样子像要用双手把门撞开似的。可是她刚要这么做,却突然停住了。
“血……”
她低头自言自语着。综子也看看脚下,不禁毛骨悚然。的确是……鲜红鲜红的血从门下流出。因为马上被走廊里的红色地毯吸收了,所以显得不太醒目。然而仔细一看,地毯已被浸湿,综子穿着凉鞋,脚趾也被染红了。
秀代冲出走廊,好像是去叫乘务员。综子留在现场,她试着转动门把手,门果然被锁上了。
秀代和两位穿着白制服的乘务员一起回来了,几十个乘客已聚集在走廊里。
别着“事务长”名牌的人站在最前面,他走近房门,低头看看脚下的血,试着转动把手,接着又从口袋里取出钥匙串,挑了一把插进钥匙孔。
门开了,综子紧随事务长和秀代走进房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可怕的朱红色的鲜血。在靠窗的床上,穿着衬衫、长裤的荻冢喜一郎面向门口横躺着,从颈部流出的鲜血浸透了前胸,滴下床,一直流到床底,随着船的摇动,流到了走廊。荻冢喜一郎的右手无力地垂在胸前,手边的血泊中,有一把开刃的不锈钢剃须刀……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在瞬间被凝固了。
事务长回过头来,接着站在综子斜前方的秀代当场昏厥过去。乘务员从背后把她抱住,综子也伸手帮忙。
综子扶着秀代,视线无意识地移向了眼前的桌子。桌上放着带有白色标签的房间钥匙,再一看房门旁边的钉子上挂着那把备用钥匙。荻冢喜一郎应该是从室内转动把手锁上门的。
人声喧哗,其他乘务员也闻声赶来。穿着蓝色工作服的人员开始对荻冢喜一郎进行治疗。
失神的秀代被转移到空着的105室。谁也没注意到秀代放在地上的包,综子把它拿到秀代身边去。包的扣子打开着,综子刚想关上,目光却被吸引到包里的折叠式的剃须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