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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一个叫皮埃尔的家伙订过烟丝吗?」他问道。
「皮埃尔?皮埃尔?噢,上帝啊——不会是扎卡里小姐吧!」埃勒里笑了起来,抓起纸条,「这可是有钱人喜欢的高级货啊,爸爸。」
纸条上写着:
亲爱的奎因先生:
谨上。
「老皮埃尔的烟丝真的是很棒,」埃勒里说着,把纸条扔到一边,「把这些东西放到家里的雪茄盒里,迪居那。好了,我要走了。」
「知道啦。」老警官说。
埃勒里把帽子调整到最佳位置,挟起手杖,吹着口哨出了门。
「我可没想到是这样,埃勒里·奎因,」安德丽亚的语气似乎很严重,「你带我去了那些很低级的地方。」
埃勒里向四周环顾了一下现在这个高雅的夜总会。
「嗯,可能我有些鲁莽,亲爱的。这些社会问题应该得到改善……」
「嘘!别说了,我们跳舞吧。」
他们一起迈着优雅的舞步,都没有说话。安德丽亚的身体随着音乐优美地摆动,让人觉得与她共舞是一种美的享受。她靠在埃勒里的臂弯里是那么的轻盈、配合,几乎让他觉得是独自在跳舞。但是埃勒里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发间散发出的香气,也使他想起了那天晚上在小屋的外面比尔·安杰尔在与她靠近时的脸上的表情。
音乐停了,她轻轻地说:「我喜欢和你跳舞。」
「我的第六感官,」埃勒里说,「警告我到此为止,谢谢你。」
她的眼神有点吃惊,但马上她就笑了起来。他们走回自己的桌子。
「嗨,你们两个在这儿呢,」格罗夫纳·芬奇在朝着他们微笑,他旁边站着弗吕赫参议员。弗吕赫尽可能地挺着他矮胖的身体,看到他们好像不太高兴。芬奇看上去也有些尴尬。他们俩都穿着礼服。
「啊,我们有同伴加入了,」埃勒里说,他拉开一张椅子让安德丽亚坐下,「服务生,再拿两把椅子来。坐吧,先生们,坐吧。我相信你们今晚跟着我们一定很烦。」
「芬奇,」安德丽亚冷冷地说,「这是怎么回事?」
芬奇更尴尬了,他坐下来用手持着他灰白的头发。弗吕赫参议员,摸着他柔软漂亮的胡须,犹豫了一下也坐下了。他气愤地瞪着埃勒里。
埃勒里点燃了一只烟,说:「好了,好了,芬奇。你看上去像是个乡下的孩子在偷苹果的时候被抓到了一样。放松点。」
「芬奇先生!」安德丽亚站了起来,「我在问你话呢。」
「嗯,」这个大个子小声嘟嚷着,「是这样的,安德丽亚。你的母亲……」
「我就知道是这样!」
「可是,安德丽亚,我能怎么办?西蒙也在,该死的,他和杰西卡站在一边。我很难……」
「没什么,」埃勒里友好地说,「我们无所谓,安德丽亚和我。你们有什么怀疑,先生们——我右边的口袋里有炸弹还是左边的口袋里有一份工人日报?还是你们认为我这样一个人会对正在成长的孩子产生不好的影响?」
「让我来解决这件事吧,埃勒里,」安德丽亚说,「现在,芬奇先生,我就直说吧。今天晚上是妈妈派你们俩来跟踪我的吧?」
参议员肥硕的手指在他的胡须中移动:「安德丽亚!你这是在侮辱我们。跟踪!?」
「噢,别这样,西蒙,」芬奇红着脸说,「你知道事实上就是那么回事。别在意,这是我的主意。但是,安德丽亚,据你的母亲对我说……」
「我的母亲,」安德丽亚大声说,「对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手在空中划了一道模糊的弧线:「嗯,贫民窟之类的事。奎因先生好像带你去了一下,她认为……呃……不太适宜的地方。她很不喜欢。」
「噢,可怜的洛克菲勒先生,」埃勒里看了看四周,把手一摊,说,「我相信他肯定认为你刚才的话对他是一种羞辱,芬奇先生。」
「噢,我不是指这个地方。」芬奇的脸更红了,「该死的,我告诉过杰西卡……我是说,这个地方当然是非常好,可是其他的地方……」
「对了,安德丽亚,」埃勒里说,「我今天晚上带你差不多到了兰德学校那边。先生们,你们跟得一定很辛苦。」
「你觉得你很有趣吗?」弗吕赫参议员大声吼叫,「好啦,奎因,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安德丽亚呢?」
「你为什么,」埃勒里笑着说,「一定要管别人的闲事呢?」
芬奇现在连耳根都有些发红了:「如果有冒犯,请原谅。奎因先生,」他干笑着说,「噢,好了,西蒙,这主意本来就不怎么样。」
律师说话的时候,胡须在白色的衣服上颤抖着,像是突然停止的瀑布:「奎因不是傻瓜,安德丽亚也……」
「好了,」安德丽亚说,「这应该是最后一句废话了。」
「冷静点,安德丽亚。我们可以平心静气地和这位先生谈谈。奎因先生,你到底要寻找什么?」
埃勒里吐出一口烟,他的眼睛更加明亮:「男人会寻找什么?乡村的一所房子、花园、一群孩子……」
「不要再演戏了,你骗不了我,奎因先生。你还在调查威尔逊那件案子,对不对?」
「这是询问还是反问?」
「你知道是什么!」
「嗯,」埃勒里说,「这事真是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问到我——我可以告诉你:是的。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西蒙。」芬奇不安地说。
「别这么优柔寡断,格罗夫纳。就是因为这个。作为安德丽亚的朋友……」
「根本不是我的朋友。」安德丽亚冷淡地说。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衣服,脸色发白。
「我们知道自从那个女人在特伦顿被判有罪之后,你一直缠着安德丽亚。但是你的目的一定不只是希望她陪伴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内心的平静,」埃勒里说,「这足够了吧。」
「你干什么老是在安德丽亚身边晃来晃去?你究竟怀疑她什么?」
「我想,」安德丽亚冷酷地说,「这已经太过分了。弗吕赫参议员,你好像忘记了你的身份。至于你嘛,芬奇先生,我很奇怪你会这样做……但是我想一定又是因为我妈妈,她总是能轻易地控制你。」
「安德丽亚。」高个子芬奇可怜巴巴地说。
「不!参议员,你还忘记了我是一个已经长大了的女人了,有自己独立思考的头脑。我告诉你,没有谁能强迫我做什么。如果我选择了和奎因先生在一起,那是我的事,和你们无关。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即使我现在不清楚,」她苦笑了一声,「我也会很快地明白。现在,你们两个能不能走开,别烦我们?」
「当然,安德丽亚,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胖子弗吕赫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只是尽到对你们家的责任而已。」
埃勒里也站起来,礼貌地等着他们离去。没有人说话。所以,他开口说:「我想你是尽职尽责的,参议员。你想过没有成为侦探?如果愿意的话,我十分欢迎你加入这一阵营。」
「你真是个小丑!」弗吕赫参议员怒骂道,扯着自己的胡须,「你走着瞧。」说完,就离开了。
「我很抱歉,安德丽亚。」芬奇抓住她的手说。
「这不是你的错,芬奇。」她微笑地看着他,但是抽回了手。他叹了口气,向埃勒里点点头,也走开了。
「我想,」埃勒里并没有坐下,「你最好还是回家吧,安德丽亚。你的这个夜晚已经被破坏了。」
「别傻了。才刚刚开始。我们来跳舞吧。」
埃勒里发动了他的杜森堡车。它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就像一个老狮子被踩到了尾巴。它冲到水泥路面上,好像地狱的魔鬼都在后面追逐。
「噢!」安德丽亚尖叫着,手扶着帽子,「你的车技怎么样,先生?我还年轻,而且生活是这样美好。」
「我还是,」埃勒里一边用手摸索着香烟,一边保证说,「有一定的实力的。」
「别瞎找了,给你这个!」她把自己的香烟塞到埃勒里的嘴里,「这辆战车可能自己就能驾驶了,不过还是不要冒险了……」她突然说,「我会担心的。」
「是吗?担心什么?」
她往下坐了坐,眯缝着眼睛望着公路之间的隔离带。
「哦,什么都担心。好啦。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埃勒里晃动着手里的香烟:「去哪儿都无所谓。宽阔的高速公路,又有可爱的异性陪伴,没有交通堵塞,还有明媚的阳光……我真是高兴极了。」
「你真的觉得很不错吗?」
「为什么不?,」他看了她一眼,说,「你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噢,当然,天旋地转的。」她闭上了眼睛。埃勒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