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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就是槿说的那个‘最珍最贵最惟一’的?松鼠?”妩颜倏得坐起,一眼就喜欢上了:“分明是两只!”
“它们是夫妻。”太子的笑容被火光映得更加柔情百转,而这笑容,只为一人。槿小心接过,也是满心欢喜,眉眼间更加千娇百媚。二人如同久旱逢甘露,万丈衷肠难诉。
妩颜满眼是羡慕,唏嘘着,又躺倒在姽婳膝上。
婢女将烤好的肉,割成小块,盛在洗净的叶子里,端过来分给公子公主们。
“我不吃。”姽婳皱眉,推开侍婢端过来的烤肉。
太子瞅她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妹妹只吃扶桑子给的东西?”
姽婳也不看人,依旧盯着火光恍恍惚惚地点头。
说谁谁到,扶桑子领着两名武卫回来,衣裾里揣满了鸟蛋,苇竿上插着鲜鱼。
“殿下稍等,马上就好。”说着,扶桑子走到婢女烤肉的火堆上,捣弄了起来。
太子一脸不解的问:“鱼到好弄,只是那鸟蛋如何弄熟?这里可没锅没鼎。”
扶桑子笑了笑,从武卫那借来几把剑,拼成鏊子的模样,用草绳扎牢,放在火上烤热,鸟蛋往上一磕,熟了。
众人算是长了见识,妩颜啧啧称奇:“这样都行!难怪姽婳被喂得这么高!”此话惹来一片笑声。
“诶,君父赐给妹妹的侍婢怎么没见带过来?凡事都要扶桑子一人担待,妹妹忒不尽人情了些。”不知姽婳何以魂不守舍,槿故意问她。
扶桑子面色微窘,埋头料理起来,不置一词。
“啊。”姽婳仿佛刚寻着魂魄也似,终于有了反应:“那几个本是要来,但没过关,都在汲云台哭呢。”
“没过什么关?”即使是野味,槿也吃的十分仔细,不失仪态。
“一个时辰内徒步上下东山一趟,坚持一个月的,就算过关。”
“却是为何?”
“太无聊。总不能就这么空耗着,就找着法子玩儿呗。”
“就会折磨下人。”妩颜一边嚼着肉,一边恨恨的下着结论:“果真不尽人情!”
“并非如此……”扶桑子将煎蛋端给姽婳,忍不住解释:“从梧宫到此路途遥远,侍婢又无车可乘,体质弱些,就有些苦头要吃……”余下的话,在姽婳的冷眼中,被吞了下去。
倒是在场侍婢,你看我,我看你,深有感触。又赶紧毕恭毕敬的将烤好的鲜鱼,小心翼翼地献给几人。
“你们自己也吃了,然后歇息去,这里不用服侍。”太子看着众臣婢,一个个疲惫的样子,心生怜惜:“宿卫解散,行动自便。风平浪静的,无需这般枕戈待旦。”
“唯!”男女随从溃坝也似散去。
“善哉,太子!”
太子笑骂:“别拿糊弄君父那套来糊弄我!也教你汲云台的武卫散去,还在水里摸什么,明日增派了人手再找不迟。”
姽婳不置可否,解散了武卫。一眼瞥见正在为她剥鱼刺的扶桑子,眉头一蹙:“受伤了?”
扶桑子连忙将袖子放下来,说:“不碍事。”
“呃。”姽婳将草兔子往他面前一戳:“吃了它。”
“呃?”扶桑子微愕。
“不是说能入药么?”姽婳一本正经地说。
扶桑子赧然:“要晒干煎汤方显药性……而且,不对症。”
妩颜当场暴笑,更加认定这扶桑子是个讷于言敏于行的人,刚好与他家公主颠了个个。姽婳怏色扶面,忿忿的将草兔子塞进她嘴里,妩颜啊呀一声,连忙往外掏,咳得花容失色。
待腹胃里暖了,实了。月色悄悄,几人都毫无睡意,天南地北的拉着呱。
“哥哥,姽婳有一事相问。”姽婳突然正色道,眼角十分戒备的瞟向郑太子,他算是这里惟一的外人。
诸儿目挑心招,牵过槿的手,说道:“不必见外,曼伯与我是莫逆之交。妹妹今日知道的事,他早已了熟于心,你有事尽管问。”
姽婳朝月亮翻个白眼,缄口不言。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还是条自投罗网的鱼。这足够人窝火。
一直沉默的郑忽,冷然道:“若问的是青鸾,我确也知它一二。”坚毅的神情,冷峻的五官,只有映入幽黑瞳底的火苗最是生动。
姽婳看了看郑忽,又看向太子诸儿。诸儿诧异道:“难道妹妹还不知道?”
见姽婳一脸茫然,郑忽冷颜冷语:“青鸾乃天外来物,能驱使百鸟,然其称为姜齐之宝却是要与他物一并集起,才堪为天下神器。”
“只知还有一钺,一玉、一画,加青鸾共四件,但这毫不相干的东西究竟要如何个用法,谁也不知。传说是姜太公辅弼文王时,得一神钺,如有天助,攻略伐谋,所向披靡,乃天下兵戈之符谶。”
“后姜太公被封于齐地,解武事而务农政,神钺也崩离四散,再未能集齐。时人有言:得神钺而有天下。如今三百年过去,渐渐也被淡忘。连拿着青鸾龠的季姜,竟也一无所知,真是世风日下!”郑忽冷谑着。
“神话。”姽婳眉头一蹙:“我尚且不知,你一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郑忽反唇相饥:“该知道的人不知道,我这不该知道的人知道了,又有何怪?”
“哼。阁下知道的多,拿联姻当烟幕,还什么《有女同车》,我呸!羞不羞!”
“嘁。亲睹阁下之悍勇,直觉当日退婚真乃万幸,万幸!姽婳,好个障人耳目的美名,可惜名不副实!”
“哈。果是怕了,承认就好!”
见这二人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诸儿与槿只觉好笑。想他郑忽平素里极是个颜如冰,语似金的人,如此与人计较口舌,风度尽失,真真鲜见。再细看下,郑忽与姽婳两面相照,也煞是一对夺人眼目的璧影嘉偶,直让旁观的二人歪了思路。
“话说回来,青鸾如何会落到妹妹手上?我记得这东西消失已有百余年。”诸儿倒有些插科打混的本事,剑拔弩张的二人终于熄了火。
“话说三年前,我随师氏出海……”
“出海?!”诸儿猛得打断:“你居然敢……”
“听是不听?”姽婳不满道。
“说!”
“那次博弈,师氏输得太惨,于是实践诺言带我出海。”姽婳边思忖边说:“楼船漂行第二日,遇巨鲨衔龠拜于船前,就是青鸾。”
“就这样?”
“嗯!”
“比神话还神话。”诸儿深受糊弄,却也没辙,知道她扯了这么个毫无诚意的谎,就根本没打算如实相告。又转念一想,道:
“方才那贼人分明是有意来抢青鸾,必是知道其中奥妙的。觊觎神钺,便是觊觎王权,又能支使死士卖命,幕后之人也必定非同小可。这种人既然找上门来,必不会善罢甘休,恐怕……”
姽婳呵呵一笑,望向池水:“怕什么,哥哥刚才还说既便找齐四物也没人知道如何运用。而且,那钺当真如此神通,怎可能三百年无人问津,想是别有玄机罢。这天下本是乱象,再多此一件,也无所谓。不如说说伐宋的事……”
闻言,诸儿与郑忽皆是一惊,目光似箭投过来。姽婳看在眼里,禁不住窃笑,果然,果然。
“兹事体大,妹妹莫要乱言!”诸儿压低声音嗔道。
“哦……”姽婳灿然一笑:“既然如此,那太子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应付鲁侯罢。”言毕,挪向侧旁,倒在草席上便睡。而妩颜那小妮子早早沉入梦乡,与心上人日夜相思去也。
留下“齐大非偶”的始作俑者,诸儿,槿,郑忽三人愁肠百结,相对声咽。
渐闻轻鼾均稳,扶桑子才用手背轻轻试了姽婳的额头,又细细把起脉来。这并不算什么,只是那眼波里的专注,弹指间的柔滑,化进了心肺,直把三人置若无物。
“怎么?有何异样?”槿柔声问道。
扶桑子收回手,正色道:“回公主,只是习惯而已。殿下很好。”
郑忽瞧了过来,甚觉怪异。诸儿也是有心搓合,介于二人都对陶纺轮只字不提,诸儿权当是一时玩笑,于是心思转了几圈,另辟蹊径:
“我这妹妹生来揣着玲珑心,九曲肠,是有些乖张,但本质是好的。我姊妹中最与君父投契的是她,最会忤逆君父的也是她。她打小就在即墨与临淄两下里奔波,那山高水远,君父也从不让繁文缛节拘束于她,说句贴切点儿便是野生放养大的。个中缘由,就是在宗族里也鲜为人知,其实……”
“太子殿下!”扶桑子突的打断,郑重的行了空首礼,声色局促:“婳殿下甚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