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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想拥她入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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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贵如他,当然喜欢清洁。 
  想弄些水来,擦擦脸也好。张口便想唤人,这里不是管府,也非客栈。 
  ……结福呢? 
  他索性要下床,左脚才碰地就疼痛难耐,他忍不住坐倒在一旁。 
  醒来第二天,他看到自己左脚踝包著层层布条,那隐约的热痛也让他明白自己脚上的确有伤。 
  应该是当时摔伤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无法行动自如实在令他焦躁。 
  “少爷。”结福在门边轻唤,手里捧著水盆和乾净的衣物走进来。 
  “你去哪里了?”他不高兴地问。以前他每次睡醒,她都一定随侍在旁, 
  他倒是不在乎自己早就已经因为私心缘由将她撤换,毕竟她卖身入管府,而他,是她的主子。 
  看他有精神,虽然是在生恼,她还是淡淡地一笑。 
  “……结福拿热水来了。”没有太多解释,她将他吃完的碗碟拿开,水盆放落小几。“少爷的伤未愈,尚且无法洗浴,先忍耐一点,用热水擦擦身吧。结福也准备好替换衣裳了。”她总是很能察觉他的需要。 
  管心佑拿起那几件像是“抹布”的东西。 
  “没有好一点的布料吗?”不客气地表达嫌弃,深感不悦。“你可以跟姓谢的讲,我回去必定会付给他许多银两,拿些好吃好穿的来!”他出乎绝不吝啬! 
  “……请少爷委屈。”她没有多说什么。 
  想他行动不便,她拉过一旁屏风遮掩,让他不必走动也能擦身换衣。 
  简陋的一切让他微怒,但闻到自己身上散发的污臭,他瞪著水盆布巾和床边的乾净衣物,好半晌才动作起来。 
  里头传来水声,结福放下心,在屏风外接著他脱下的脏衣,垂首望见自己双手红肿有著脱皮,她轻轻地搓揉两下,旋即合掌握拳,忽视握住的微痛。 
  “结福,你有没有探听京城的消息?”像他失踪、生死未卜这么大的事情,府里头不会没有反应。他抹脸,白净的帕布竟是一大块黑污。 
  难道自己一直都是如此蓬头垢面的模样?他厌恶地皱紧眉头。 
  “……还没有。”屏风那头传来她的应答。 
  “你是怎么办事的?我既然发生这样的意外,当然是要先捎信息回府里告知。”让大家以为他死了怎么可以?还有,带他来扬州也是个差劲主意,不管怎么说,还是府里比较有办法可想。“我等会儿就修书一封,你马上让人寄回京城。” 
  “结福知道了。”依旧简洁。 
  “还有,文家那里的情况别忘了。”若是此次恩怨真与官府有关,那么身处官场的文大人那方也得尽早处理。他可不想和文若琼的婚事出了岔子。 
  结福瞅著自己的鞋尖,闭了闭眼,轻声道: 
  “……是。” 
  “可以了。”管心佑敲敲屏风,表示自己已经擦身结束。 
  结福移开遮蔽,见他坐在床沿,一头如瀑黑发湿淋淋的披在肩处,衣带散乱,下摆拖地。 
  她立即拿布上前,俐落地拭乾他的发。他的伤没好,可别又染病。 
  将长袍拉直整齐,腰处的长带系好,一切都打理得当。才走到他背後,道: 
  “少爷,结福替您梳头。” 
  管心佑没有意见,一如她当他丫鬟时的伺候。 
  结福从怀中拿出一把木梳,望著他黑墨光亮的青丝,怔了一怔。 
  缓慢地用梳齿分开他的发,握著木梳的手有著轻微的颤抖。她以为自己……不再有机会替他梳头了…… 
  不过,她也深知此次机缘可能不会拥有多久的……反覆耐心地梳直黑发,她几乎用尽所有专注,巧手将之束起。 
  没有花稍,只是简单的整理,便还他原本俊美容貌。 
  “少爷,您等我一下。”她将脏衣脏布放在盆里一同拿走,再回来时,盆子里换上新的温水。“您的脚伤需要换药了。”从旁边取出一个小木箱,里面放著几个瓷瓶和膏药。 
  蹲在他跟前,她低头解开他腿上的旧布条。额前发梢微乱,她没注意地伸手勾在耳後,心思全部放在他的腿伤。 
  她不管做什么都是很安静的。管心佑睇著她半敛的眼睫,不觉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学武的?” 
  “……数月之前而已。”她将旧的膏药拿下,然後把布巾沾湿,细心地清洗著他的脚踝。 
  看不出有什么伤口,只是肿大得很厉害。他皱皱眉,不过认为大概只要消肿就没事了。   
  “为什么想学?”他问得很自然。 
  她明白他不是真的重视答案,只是兴起的随口说说罢了,他偶尔觉得无聊时便会如此。但她总是会认真地给他回覆。 
  “只是强身。”虽然不算谎言,但其中又有几分真实,则是只有她自己明了。 
  “嗯……”他果然没有再细谈,转而掩鼻瞪著那有特殊气味的膏药。“这东西真难闻!”就没有再更好的药物吗? 
  她将他伤处洗净,心知他肯定又嫌弃不喜欢了,怕他使起性子来就不肯敷药,她很快地将膏药贴黏肿处,担心他疼痛,包扎布条的双手更是放轻。 
  [好了,少爷。”总算全部弄妥,她站起身呼口气。 
  [……大夫有说我的脚伤什么时候会好吗?”他不想成日躺在床铺上。 
  她一颤,所幸是他没看出来。 
  “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会痊愈的。”她笼统地说道。 
  他睇视著她,不发一语,让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不是露出什么不应该的表情或者破绽…… 
  “是吗?”他总是不会立刻相信她。“……你满头大汗。”他蹙眉道。 
  其实这句代表注意到她的话并没有太大意义,只是他卧伤许久,加之这里人地都陌生,能够交谈的只有她一人而已。所以,他初初醒来时还觉得不愿意和她有所牵扯,过了半月以後,却差不多自私地遗忘这个想法。 
  只是因为百无聊赖而已。 
  但,她还是一时的仲怔住。是有些受宠若惊吧?虽然她清楚了解他的脾性。 
  她突然想起那盘桂花饼。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 
  [真不好闻,你先去洗掉那个味道。”他怱地神情厌恶道。她也不过才站著没多久而已,更别说她沾染上药味全是因为他的关系。 
  “……啊。”她垂下手,举步後退,拉开两人距离。“对不住。” 
  将所有乱七八糟的脏布脏衣捡拾乾净,她道: 
  “没事的话,结福出去了。” 
  他挥挥手,就像在府中斥退其他下人一般。 
  结福低著头,走出去合上门。自始至终,没有和他的眼睛对上视线。 
  她不能贪心。也已经不会贪心了。 
  *  *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厚云压在顶上,最近的天气闷热,白日艳阳,午後就落起大雨。 
  结福搬张矮凳坐在井边洗著衣服,一抹黑影遮住本来就微弱的光源。她抬头一望,穿著暗色袍子、长相乾净的男人站立在她面前。 
  “啊……师伯。” 
  她忙将湿漉漉的双臂在裙摆擦乾,起身要行礼,遭对方伸手制止。 
  “……别叫我师伯。”好像年纪很大似的。二师兄薄薄的脸皮微热。 
  都是那个蠢师弟,收了个大姑娘当徒弟,害他好生不自在。蠢师弟粗鲁不拘小节,他可不似他没有寻常人的认知。 
  师父的师兄,不叫师伯的话,要叫什么?她有些迷惑,不过却乖巧地下会回嘴。 
  二师兄体察,和善道:“我姓蔺,你叫我蔺大哥即可。” 
  “蔺大哥。”她轻轻一笑。 
  望见她的笑容,二师兄倒是觉得自己好像多了个妹子。实际上,一开始知道谢邑收个女徒弟时,他并没有给过她太多好脸色…… 
  有些愧疚的往事,还是别提别想。二师兄耳朵偷偷地红了红,才正经道: 
  “那个管家公子是你的主子吧?他是救了你全家还是对你有什么大恩?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嗄?”她略显困扰地看著二师兄,不懂他的意思。 
  “我是指——”二师兄瞅著她若无其事的脸庞,带点出气意味地道:“他对你不好,不是吗?你这么细心地伺候他,他好像当成理所当然,感觉不到你的心意和辛苦。他既然待你如此,你……又为何能够对他这么做?”就冲著她喊过自己好几次师伯,自家人当然是帮自家人。 
  难道像谢邑那般,任著自己徒弟给人欺负吗? 
  “啊……”她怔怔然地望著二师兄一会儿,慢慢地露出浅淡的微笑。“蔺大哥,你有没有心上人呢?”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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