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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老板，先给我朋友一笼包子。」燕起龙当然知道柳霏雪只是客气，也愈发欣赏柳霏雪的知足厚道，自动为她加菜。
「好的，包子马上就好。」掌柜不敢怠慢贵客，赶紧吩咐厨房。
「爷，不用了，馒头就行了……」柳霏雪试着阻止燕起龙的好意，燕起龙却没理会，径自问起柳霏雪的身世。
「怎么会沦落至此？你的家人呢？」
「我的老家兴安城大水，逃难之时家人都不幸过世，只剩下我一个人……」柳霏雪说着又掉泪。
短短一年之间，她送走了双亲还有妹妹，一人苟活世上，没有谋生能力的她只好乞讨维生。
「这样呀……兴安城到这里有五百哩路，真是苦了你……」燕起龙不禁佩服小男孩的勇气。
「燕爷，您要的包子来了。」店小二端上刚出炉的包子，态度收敛了许多。
「来，趁热吃。」燕起龙拿起一个包子放在柳霏雪面前，她迟疑了一会儿，才伸出颤抖的双手将饱满的包子握在手中，一口一口慢慢地品尝，彷佛这是极品美味。
好好吃……
感动的泪水不断滑落柳霏雪的脸颊，甜美多汁的馅料在口中化开，也温暖了她的心。
上天真是对她太好了，让她遇见了爷。
偷偷望着一旁的燕起龙，他正饶富兴味地望着她，她连忙低头，红着脸吃完手上的包子。
吃完了一个，柳霏雪望着笼中剩下的五个包子，嚅嗫说出她的要求。「爷，小的吃不下了，可不可以将这些包子……带去给小的朋友吃？」
她心系着破庙中等待食物的大娘和小珠儿。「我还得回破庙跟她们辞行，再回到这里伺候爷……」
燕起龙盯着柳霏雪好一会儿，挥手唤来了小二。「打包两笼包子，再给我一碗场面。」
「爷……」燕起龙的大方再度感动柳霏雪。
「尽管吃。」燕起龙看着柳霏雪的眼神更加温柔。
柳霏雪迟疑了一下，才伸手拿了第二个包子，没有后顾之忧地很快吃光所有的包子，连后来上的汤面也吃得见底。
她舔舔嘴唇，饱足的模样令一旁的燕起龙看得目不转睛。瞧他瘦骨嶙峋的，没想到这么会吃，该是饿了太久。
「吃饱了吗？」
柳霏雪羞怯地点点头。
「这些包子拿去给你朋友，还有这些银两让你朋友做点小生意……」燕起龙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柳霏雪，「我陪你去，以免又被抢。」
「谢谢爷！」柳霏重猛鞠躬点头，小心翼翼将银子藏进衣襟，包子揣在怀中，带着燕起龙走回破庙。
当晚，柳霏雪住进了悦来客栈。梳洗过后的她穿著燕起龙买的袄衣袄裤，俨然成为一个清秀的美少年。
从没伺候过人，她厚着脸皮请教了同住在随从房内的其它小厮，才知道自己的爷儿有多么了不起。
「说起这燕家牧场，在北关可说无人不晓，光说那牧场的规模，说出来吓死你……骑着马一天也绕不完吶！」
「哼！燕爷怎会挑上你这小子当随从？一副手不能挑、肩不能担、弱不禁风的模样……」
言谈之中，众家随从无不对柳霏雪的好运又羡又妒，她没有反驳，只是低着头笑得很害羞。
尽管身处男人堆中不太习惯，柳霏雪还是很快就进入梦乡。太久没有睡在床上，有了厚实的被子取暖，她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章
天还没亮，同寝室的随从们纷纷醒来，开始为主子打点梳洗。
柳霏雪端着一盆热水，蹑手蹑脚进入燕起龙的房里。将水盆置于梳洗台上，她忽然听见床上发出微弱的声音。
「云非……非……」
爷在说梦话？她悄悄靠近床边，想听清楚他说些什么，只见他满头大汗，像是作了恶梦。
她赶紧拧了布巾为爷轻拭额上的汗水，一接触到他的额头，她的手立即被抓住，眨眼间整个人已被压制在他身下。
「云非……我要妳……」燕起龙迷蒙的双眼还沉浸在梦境中。
梦中他和大哥打了一架，云非护在他的身前，向大哥承认她爱的是自己，令他感动万分……接着画面一转，云非躺在他的身下，媚人的眼眸深情望着他，身子微颤。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上她那微张的樱唇。
渴望的厚唇光是轻啄她的柔软，接着将温润的唇瓣含在口中轻轻吸吮，直到下唇变得又红又肿，接着他伸出灵巧的舌尖挑开檀口，找到她的舌挑勾舔弄。
「嗯……爷……」未曾体验过男女之情的柳霏雪根本抵不过这般挑逗，只能在燕起龙身下无助地呻吟。「嗯……」
一声声娇吟唤回燕起龙的意识，回过神望着躺在身下的人儿，她的唇被吻得又红又肿，半玻У难劬τ凶潘挡怀龅慕棵脑现隆�
他最初以为真的是云非，但脑子一转，才认出这人是阿飞，他新收的随从。
这个认知让燕起龙自床上跳起来，脸色瞬间涨红。「你……你怎么在这里？」他居然吻了一个男孩，而且此刻的他活像个被宠爱过的女人。
柳霏雪也很快回神，倏忽坐起身子，扶好快要掉落的毡帽。「小……小的……来伺候爷您梳洗……」
她胆战心惊地下床，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请爷饶恕，小的不是故意扰爷清梦……」
「你先起来……」燕起龙尴尬地清清喉咙。「刚刚……怎么回事？」
他以为只是作了一场梦，醒来却发现自己正吻着一个小男孩，下半身似乎也起了反应……
「爷……似是作了恶梦，小的想为您擦汗……接着就……」想到方才的激情，柳霏雪羞得说不出话来。
那种感觉好羞人，却又好刺激，她的心几乎要从口中跳了出来，直到现在还跳得厉害。
「嗯哼……听着，刚刚爷不是故意这样对你，我刚好作了一个梦，将你当成了别人，明白吗？」燕起龙慎重其事地解释着，生怕小男孩误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因而被吓跑。
听他这么一说，柳霏雪低垂的脸庞有着莫名的失落感。
原来他将她当作别人……
「小的明白。」她回答得慎重，好似刚刚没有发生任何事。
爷根本不知道她是女人，即使知道也绝对不会看上她。放在爷儿心上、那个叫作「云非」的女子必然十分美丽，而且是个知书答礼的大家闺秀，才足以匹配天人般的爷儿。
她只是个小乞儿，不可能有人将她放在心里。爷儿没有发脾气赶她走已是万幸，她绝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还有，以后不需要你伺候了，我可以自己来。」燕起龙再度交代着。为了预防同样的事再度发生，他还是一个人比较自在。
此时柳霏雪的贝齿咬着红润的下唇，十足的女人味令燕起龙心头一阵骚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否则怎会将一个男孩误当成云非？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把他吃了。
「小的明白，小的告退。」柳霏雪恭敬地弯身致意，趁泪水滴下前离开房间。
走在厢房外头的梁柱边，隐忍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滴下。
爷不喜欢她了……
是不是她伺候得不够周到？还是爷刚刚吃了她的嘴，觉得她脏？
柳霏雪满脑子的疑问无法得到证实，直到离开蔺城前，一直都闷闷不乐。
风雪稍微停息，燕起龙决定起程返回北关，约莫再过三天就能到家。
临行前，小二将他的马牵到门口，望着一旁低头不语的柳霏雪，他才想到两人必须共骑的事实。
若非早上那一场误会，他还不至于如此介意两人共骑。
无奈地跃上爱驹，燕起龙对一旁黯然发呆的柳霏雪伸出手来。「上马吧！」
柳霏雪望着高高在上的主子，想到即将与他伟岸的身躯如此贴近，霎时红透了脸。
缓缓伸出手，燕起龙将柳霏雪的身子用力一提，她轻呼一声，身子已落坐在他身前，她赶紧握住马鞍以稳住身体。
「抓紧，要出发了。」为了平衡，燕起龙双手环住柳霏雪的身体两侧，握住前方的缰绳。
个头只到他胸口的柳霏雪正襟危坐，不敢让背脊贴近他的胸膛。
嗅出身前传来的清新香气，燕起龙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这阿飞不但长得像女人，连身上的味道都这么好闻，看来真要与他多保持距离。燕起龙皱着眉，心中暗忖着。
脚上一蹬，骏马开始在雪地里奔驰，将两人载往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