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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终于见到了一位笔迹鉴定专家,他说完全符合。”
“但是光一个字母并不能代表什么吧?”
“笔迹鉴定专家也是这么说,但于我而言足矣。客观上讲,这个‘R’对于你是十分私人的,且不论它是你英文名Rhea的首字母,就这样的署名本就很少会出现在出版物里,而RitaMorgan正是在你被判定为自杀且失踪之后出现的,而且我记得曾经好奇问过你,为什么素写本每张画上都写个R,你当时的回答就是,在你自己认为满意的作品上毫不掩饰地烙上自己的占有欲。我实在无法认为这纯粹出于巧合,解释成你抹不掉的习惯应该更合适吧!而主观上,对于绝望的人而言,若是出现一丝希望,即使不知它是否有尽头,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抓住吧,至少我,不愿放弃抓到希望的过程。”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是吗?”没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了曾经的习惯,兰诺深感命运和她开的玩笑总是那么过火。这句话更多的是说给曾经的自己,总是自以为是的希冀,换来一败涂地。
沉默,一个焦灼,一个冷漠……谁曾经狂乱了谁的年华,谁为谁冰释软化,谁又欠谁的一枕黄粱,谁打扰了谁的南柯,谁碎了一身盔甲……
“跟我回去好吗?”言谨的语气没有丝毫底气,像干瘪在真空中
“你觉得我会离开这里,离开Klaus吗?”言辞失了温度,所有的歇斯底里都早已抛在那片不适合她的海域。
“是恨我最初想要利用你吗?”
“别高估你自已,我可不是什么冲动型自杀。你知道吗?从18岁到26岁的八年里,我不曾像站在悬崖上那刻那么清醒冷静过。或许关于你和许可的真相是行动的契机,但理由和我留给你的字条一样简洁——我累了,仅此而已。选择跳海是因为喜欢海,它是唯一能洗净我一身污秽的地方。”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兰诺欲起身送客,如今的她只想和Klaus一起自由、平静地生活下去。生、死,也只是不同的选择。于她,于这世界,都只是在某个时刻,少了一个兰诺,多了一个RitaMorgan。唯一拽住过去不肯松手的,恐怕只剩下言谨一个人了,他一直向前走着,被动或主动,目光却久久停留在后方,三年前对许可,三年后对兰诺。
5、
“如果我说,你自杀前留下的离婚协议,我至今保留着,没签过字呢?”
言谨用双眼剥离着兰诺用冷漠筑起的围墙,那双曾经瓦解兰诺防线的清澈眸子,此刻只窥见毫不掩饰的邪佞与掠夺。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兰 诺(1…9)
1、
我一步步向崖边靠近,脚步不断被杂草羁绊,像黏人的过往一般。没有畏惧,没有迟疑,气息却不听话地急促起来,崖上的风太大,稀薄的氧气比回忆更令人窒息。
五月,未至奢靡的夏。
残阳远在天边,与海平面缠绵,那份绮丽和凄厉却仿佛近在我眼帘。燃烧尽最后一丝眷恋,我负着一身污秽,推开名为死亡的那扇门。
轻合双眼,灵魂拉着躯壳加速坠毁,下一个瞬间,肌肤已经感知到了撞击水面的疼痛触觉。
这一刻,怕是整整迟到了八年……
意识逐渐模糊,似滑落梦魇,亦似抛向虚空,陈年旧事却如走马灯般以快进的方式放映着,海水卷着黑暗与寒意不断向我袭来,正如八年前那个夏夜公路上久未平息的风……
2、
“爸!妈!”我用尽全力嘶吼,发出干涩的单音节,直至沙哑无声,双手无力的轮番晃动着血泊里的两副被摧毁的身体。
对面那辆奥迪R8的车灯很刺眼,和那浑身酒气的妖娆妇女一样。
然后我听见警笛声,再然后,那血泊的腥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刺鼻的消毒水味。
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发出绝望的“吱呀”声,我看见白布覆盖的人形。
医生、护士们一脸无力回天的样子从门框里迈出来,撤离了那道没有生气的风景,他们的叹息声一波波地震动我的鼓膜,不知出于同情还是职业习惯。
拗不过我的沉默,舅舅、舅妈没再坚持让我做全身检查,他们还来不及悲伤,已经开始为丧事奔忙了,留下表哥守在我身边。
我毫发无伤,因为崩坏的是心。
18岁,车祸,父母双亡。
蜡像般静坐在深夜的灵堂里,双眸浮肿如两眼干涸的泉,视线里也满是荒芜。好几次想起搬运遗体那天,那位参与急救的中年护士拉我到角落里说的话,每每感到体内翻江倒海一般阵阵绞痛——
“小诺,还记得我吗?小时候经常抱你,逗你玩的琦阿姨。”
“嗯,记得,你是我妈妈的中学同学。”
“没错,中学同学,所以有件事我必须让你知道,不然就太对不起你妈妈了。”
“什么事?”
“长话短说,你知道这次肇事司机是某局局长的夫人吧?在你爸妈的抢救过程中,我很奇怪医生的措施不是非常积极,尽管都符合程序。事后我多次打探,医生才透露出一点意思——那位局长在事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接到交警这边领导的电话,然后给医院施压,要求消极处理,因为活着的植物人对他们而言要比死人麻烦得多。抢救医生也承认,如果急救手段再积极一些的话,至少你妈妈能保住一条命,虽然会变成植物人。”
“小诺,对不起,阿姨没能做什么。”
“琦阿姨,你不用道歉,你能告诉我真相,我已经非常感激了,真的。我们都无能为力,不是吗?”
“小诺,你一定得好好的,可别做什么傻事啊!”
“阿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活着,要过得比谁都好!”
“嗯,那你快去吧,阿姨晚些来灵堂看你们。”
三天守灵下来,我只是机械地对前来吊唁的人致谢,然后为了让长辈放心每晚合眼几个时辰。脑中不断闪过最后时刻爸爸拼命打方向盘避开对面发疯似摇摆而来的车和妈妈下意识用自己的身体当肉盾护住我的画面,挥之不去的噩梦般。
“为什么让我一个人活下来?不觉得残忍吗?”心中竟生出这样一缕对亡故父母的怨念。
第二天一早,爸妈的遗体便被火化下葬了,墓地在一座江南特色的小丘陵上,离家所在的市区大约一小时车程。站在冰冷的大理石碑前,我忽然意识到,这辈子的眼泪伴随弱小和无助,都已在那条坚硬的柏油马路上蒸发了。
当晚,舅舅、舅妈来找我商量后续赔偿的事,这是必须面对的一环。据说我如果愿意放手,那便会得到一笔巨额赔款,理由很简单,醉酒一旦上法庭打官司,那么关系再硬,权力再大,也回天乏术。
呵,她是本市某局局长的夫人呢!多讽刺,当场被抓醉酒驾驶并导致两人死亡,竟没有直接被处罚,还来跟被害者家属周旋,权力这东西呵!
“我只要她依法被拘役。”这从来都不该变成一笔交易,我还没有穷到要拿爸妈的命来换钱的下贱地步,谈条件于我更是可笑之至。抛下这句话,我便留舅舅、舅妈在客厅,径自回了卧室。他们尊重我的任何决定,后续的事便辛苦他们了。
“想哭就哭出来吧!”表哥走到我身边和我一样席地坐下,以为我在强忍眼泪。
“我只是在看星星而已,不是说‘天上一颗星,地上一个人’吗?”我回报以平静的微笑,不知道此刻的笑是否太过牵强。
再次凝视这晴朗星空,没有人知道,于这份沉寂中,我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
3、
视线与地平线的夹角不断变大,直至所有伤痛与恶意被厚重的云层包裹覆盖。一个人,飞往伦敦的航班。半个月前收到offer,第一个跑去告诉表哥——因为一年前烧掉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他是唯一没认为我疯了的人,一句“做你想做的事。”足矣,从下定决心起我就不曾奢求过任何人的支持,只是若有人懂,那会更好过一些——但是那天他的瞳孔里,我只窥见满满的担忧。
其实自己何尝不知,这一年来,灵魂溃烂至何种面目。
一年前爸妈入土为安的那个夜晚,我对着星空许诺,此生只为自己而活,因为这一次,命是爸妈换来的,我活着,便是三条命的重量,而我拥有的就只剩我自己了,除了自由和梦,别无他物,亲友再值得依赖,也没有人会陪我走到尽头的。
于是不久后,我便下定决心要从这随波逐流的大道上拂袖离去,踏入我魂牵梦绕的未知小道,哪怕明知荆棘丛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