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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熙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平静得有点绝望。
七十一
我怔在那里,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我拿出纸巾帮蓝熙擦了擦眼泪,安慰她说,别怕,办法总会有的,办法我来帮你想,好不好?
可是,这是50万啊!
大不了我去找我母亲……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蓝熙就惊恐的打断我的话,不可以!不能这样!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去找你母亲。你要是去找你母亲,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你将再一次受到你母亲的控制,再一次回到那如牢狱一般的生活。如果那样,我就成了罪人,救了一个人,害了一个人,这有什么区别?救了我母亲,害你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啊。娜姐!
我激动的说,可是,蓝熙,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去死啊!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姐妹,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没有了母亲你会痛苦,我也会痛苦。虽然我受到我母亲的控制也很痛苦,但这两种痛苦比起来,我宁愿要后一种痛苦!
不可以的,娜姐,不可以……
别说了,蓝熙。我答应你,如果还有其他的办法我不会走最后这一条路的。
昨晚一夜没睡好,我翻来覆去的想,除了母亲这一条路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弄到50万。可是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出其他的办法,说实话,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宁愿死也不会去求我母亲的,可是现在关系到蓝熙,关系到蓝熙的母亲的生命,没有办法,为了蓝熙,我只有走这一条路了。
而蓝熙昨晚则一夜没有睡,她像个木头人似的坐在床上,把头埋在两膝间,抱着双腿,小声的抽泣。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忙着在厨房里做早餐。看着蓝熙给我端过来的煎鸡蛋和黑米粥,我心痛不已。蓝熙总是对我这么好,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可是比起蓝熙来,我觉得自己很脆弱。
林俊野跑步回来,我再一次隐瞒了他,我想他也拿不出50万,既然这样又何必多增添一个人的烦恼?我也没有求助于阿超,也许他可以拿出50万,可是我没有资格向阿超借50万,何况中间又隔了一个一直对我心存芥蒂的阿琳。
我也想到了郑总,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觉得我和郑总也许连朋友都算不上,他作为我的上司已经帮了我很多忙了,我去求他,也许他碍于面子会借给我,但这样对他太不公平。
没有办法了,只有最后一条路了,那就是找我的母亲,只要我肯低头,50万对母亲来说不是难事。
我正要打电话给母亲,郑总却先一步打进来了。郑总说,要我赶快过去一趟,有重要事情跟我说。
于是我匆匆忙忙的吃饭早餐,就让林俊野开车送我去丽江大酒店。
在车上,林俊野问我,昨天蓝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我说,没什么,她说有点感冒,休息一下就没事情了。
林俊野似乎不相信,真没事?
真没事。我强调说。
那我就放心了。我就担心你把所有的事情都自己扛,不告诉我。娜初,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要强的女孩,不愿意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有些事情自己是办不来的,你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这样比较容易解决。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嘛。
听林俊野这么说,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不该把蓝熙的事情告诉林俊野。
好在这时候丽江大酒店已经到了,也容不得我多想,我下了车,就快步向酒店走去。
郑总似乎在办公室已经等候多时,我一进去,郑总就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好消息啊,娜初!
我不解的问,什么好消息?
经过我一番努力,有一家实力很强的唱片公司终于答应跟我们签约了!你知道吗,娜初?他们说要包装你,用不到一年的时间把你打造成一个红遍全国的第一位摩梭女歌手。
我有点晕眩,不太相信我会有这么好的机遇,于是,半信半疑的问道,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郑总不假思索的说,而且,他们说了,只要你与他们签了约,你马上就会拿到50万的订金。
50万?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是50万!郑总重复了一遍。
我激动的想,怎么会这么巧合?如果真有50万的话,蓝熙的母亲就会有救了!我也不用去求我母亲了!这真是太好了!我被惊喜冲晕了头脑,有点忘乎所以的说,郑总,这50万是不是全归我一个人所有?
话一出口我就有点后悔了,我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这样说好像我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这50万似的。可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再说为了蓝熙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郑总听了我的话,先是怔了一下,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说,是,是,当然是你的。你赚的钱,不是你的是谁的?说完,郑总转过身去,把烟头扔进烟灰缸里。
我放下心来,又焦急的问,什么时候签约?去哪里签约?
郑总神秘的一笑,你似乎很着急啊,你很需要钱吗?
我赶紧掩饰,不,不,不。我只是顺便问问。其实我心里想,越快越好,因为蓝熙母亲的病是不能耽误的。
七十二
郑总点了点头,时间和地点还不知道,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随叫随到,那边很忙的,别到时耽误了。
嗯,我答应道,放心吧,郑总,我会好好准备的。
我正要离开,郑总又叫住了我,对了,你最近和阿妹交往多吗?
我一惊,郑总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我说,不多,很少来往。
那就好。郑总说,阿妹经历比较复杂,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孩,她说的话你最好不要相信。
我没有多想,随口应了一声,知道了。
从酒店出来,我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林俊野,我的电话又响了。
竟然是阿妹。
我很奇怪,阿妹从来没有给我打过电话,这会她找我有什么事呢?
我拿起电话,那边传来阿妹的声音,是娜初吗?
是。我说。
阿妹低低的说,你现在过来一趟,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说吗?我惊问道。
需要当面跟你说清楚,来不来你自己决定,我只是想提醒你,如果你不来你会后悔的。
好。我马上过来。你说在哪?酒吧吗?
不,四方街,大石桥。
挂了电话,我疑虑重重的对林俊野说,快,去四方街大石桥。
什么事?这么急。林俊野手握着方向盘,问我。
不知道。阿妹说有事。
可是,在这关键时刻,车开到半路突然开不动了,林俊野下车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油了。没有办法,林俊野只好打电话给加油站,叫工作人员亲自送油过来。我在车里焦急地给阿妹打电话解释,阿妹说她可以等,至于等不等得到那就看天意了。
半个小时后,油终于送了过来。车子重新启动,林俊野加快了速度。
十分钟后到了大石桥,我一下车,远远的就看见阿妹站在大石桥上焦急的东张西望。我正想叫她,却突然看见几个彪行大汉冲上去,不容分说就强行把阿妹拉上了一辆黑色轿车。我追过去,奋力呼喊着,阿妹阿妹!可是车子一溜烟就没了影。我赶紧给阿妹打电话,那边却传来,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林俊野跑上来,关切的问,怎么啦?
我垂头丧气的说,阿妹走了,她说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如果我不来我会后悔的。可是我来了,她却走了,难道这真是天意吗?
林俊野说,阿妹晚上不是要演出吗?到时候再问问不就清楚了。
回到车上,我想起离开酒店时郑总对我的嘱咐,要我不要相信阿妹的话,又想起阿妹以前对我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语,什么陷阱,什么我不适合在酒吧唱歌,当初还以为是阿妹妒忌我走红,现在再回想起刚才阿妹被拉上车的那一幕,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可是,我想来想去,就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唉,都怪我脑子太笨了。
在车上林俊野又问我郑总找我有什么事情。我照实把我即将签约的事情告诉了林俊野,并大着嗓门说,50万啊,我还从来没有赚过这么多钱!
林俊野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用不理解的口吻对我说,还真没有见过你因为钱而如此兴奋。
我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解释,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