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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吕仁说,我没那么想,你帮人帮到底,再给我500块,我买火车票回北京好不好?
我想了一下,如果王吕仁能够在丽江消失,也算是了却了我心头大患。于是再一次扔给他500块钱,狠狠的说,如果再让我在丽江看到你,我就——
20
这回王吕仁没有骗我,也许是他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拿着我给他的500块钱买了一张火车票回到了北京。到了北京后,王吕仁就给我打来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他又恢复了昔日吊儿郎当的模样,他笑嘻嘻的说,非常感谢我对他的帮助,他将会没齿难忘,同时还表示他会把钱还给我的,他还会来丽江。最后,他竟然说他现在就在我的家里,我的母亲就在他的身边,他呆会就要把我在丽江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母亲,还问我要不要跟我母亲通电话。
我一听到王吕仁提到我母亲,就啪的一声把电话挂了,我对我母亲的恨恐怕这一辈子也化解不了了。因为王吕仁,我母亲应该有我的电话,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却没有像以前那样频繁的骚扰我了,也许她以为有了王吕仁就会对我了如指掌,不想和我发生正面冲突了吧。
电话挂了不到几秒钟又响了,我以为又是王吕仁,抓起电话朝对方吼道,你有完没完!
可是对面传来的声音不是王吕仁,而是阿超。
阿超莫名其妙的说,娜初,你怎么啦?你觉得我很烦吗?
我赶紧解释,真不好意思啊,阿超,我把你当王吕仁了。
阿超这才释然,怎么,那家伙又来骚扰你了?
我说,别提这个人!对了,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是有个事,就是上次阿琳对你说的想请你在酒吧开个小型演唱会的事情,庆祝一下自由公社成立13周年。
这是好事啊。自由公社都这么长时间了啊,我都不知道呢。
呵呵。阿超笑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问我,娜初,你现在有空吗?我想与你当面谈谈演唱会的事情。
好啊,没有问题,在哪?
就在自由公社吧,叫上你的朋友一块过来,我请你们吃饭!
好,一会见。
我们驱车赶到自由公社。一个月不见,阿超瘦了很多。自从我在酒吧唱歌之后,阿超很少来找我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是逃避我,还是逃避他自己。
来,这边请。
阿超还是那么热情,把我们引到最安静的一个包厢。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别为我省钱!阿超说。
阿琳剜了阿超一眼,看你说的,好像我们酒吧什么都有似的!人家是大明星,什么没吃过!
阿超脸拉了下来,怎么这么不懂事?出去,出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阿琳生气了,我碍手碍脚?这些天我没少帮你做事。你自己有能耐还请人家来做什么?酒吧生意不好,就知道拿我撒气。
林俊野插话,怎么,酒吧最近生意不好吗?
阿琳说,是呀,要不,请娜姐来做什么?
我惊讶的说,这跟我有关系吗?
怎么没有?现在的顾客都去你曾经在那唱过歌的酒吧,你从来没有在我们这唱过,所以……
阿超打断阿琳的话,你在说什么疯话?酒吧生意不好是我们自己经营管理不善,怨人家做什么?什么唱歌不唱歌的,真是的!这里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走就走!说着,阿琳跑了出去。
我说,怎么不叫阿琳一块来吃?
阿超说,有她在什么话也说不成,随她去吧。
坐定后,阿超和我们闲聊,阿超首先问我扎西找到没有。我叹了一口气,说还是没有消息,也许永远也找不到了。阿超安慰我,叫我别急,慢慢来,先把歌唱好。我说,只能够这样了,要不还有什么办法,该做的都做了。
七十
随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下演唱会的事情,确定了时间,下个星期五,离现在还有一周的时间,这一周的时间刚好够阿超完成准备工作。
阿超有点不放心的问,开演唱会的事情郑总允许吗?
我说,这有什么不允许的?放心吧,我会跟郑总说的,郑总是一个好人,他肯定会答应的,是吧,林俊野?
林俊野点了点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阿超说,我就怕给你们添麻烦。
说着说着,菜上来了。我们刚要动筷子,电话铃响了,我以为又是那些无所事事的记者,却听见蓝熙说,是我的,我出去接一下。
蓝熙这个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回到包厢后,我看到她的脸色苍白,默不作声,也没有心思吃饭,低着头,一双筷子在空碗里搅来搅去。凭借我敏感的心和蓝熙这么多年的相处,我预感到,蓝熙有心事。肯定是刚才的那个电话,据我观察,蓝熙很少有电话,打过来的十有八九是家里人。我想,莫不是蓝熙的家里人出事了?要不长途电话为什么打这么久?
吃完饭,阿超提议去听宣科主持的纳西古乐会。
一直想去看看宣科,一直想去听听那些沧桑的老人用100年的乐器演奏的天籁之音,于是答应了。
可是,蓝熙却说她有点不舒服,不想去了。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只是说有点不舒服。我们只好依了她,林俊野想开车送她回去,蓝熙说,不用了,她想一个人走走,然后再坐公交车回去。
蓝熙走后,我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在忧虑中,我们来到了位于丽江古城中心的古乐演奏地点——古乐宫。进入里面,没有发现方砖,也不见地毯,只铺着一层新鲜松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香气。正房作为舞台,舞台古朴而简陋,台上横梁处悬挂着一排十几位老先生的照片。舞台两侧有一幅对联“乐尤药也,能活人亦能杀人;礼乃理焉,可治世亦可乱世”。
入座后,只见一个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精神抖擞的走上舞台。
一位身着蓝色马褂的老人来到了台中心,主持当晚的古乐会。高高的颧骨,黝黑的皮肤,说话时手舞足蹈,幽默诙谐。
这位其貌不扬、干瘦矮小的老人就是宣科。我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三十年代出生于一个牧师家庭,精通音律。文革时,含冤入狱20年。出狱后,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让“音乐的活化石”——纳西古乐重现人间。他曾带着这支平均年龄超过70岁的老年乐队走遍了世界各地。
演奏的第一首乐曲名为《八卦》,阿超说,这是他们最拿手的曲目。随着一声苍老悠然的“八——卦——”,只听一锤响锣,乐音四起。全场灯火明灭,管弦杂错。30多位纳西古乐传人端坐并以淡然的神态演奏着,典雅的调子,柔和的旋律,直抵我们的灵魂深处。细细聆听,让人感到大唐时代的雄浑气度和江南丝竹的委婉柔美。
演奏的第二首乐曲是《山坡羊》,它时而如行云流水,时而如万马奔腾。接下来,我们又听了《浪淘沙》、《水龙吟》、《清河老人》等曲目,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11点了,我在房间门口听到了蓝熙的抽泣声。
我推看门,蓝熙见我回来了,赶紧擦了擦眼泪,说,娜姐,你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坐在蓝熙的身边,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你不对劲。
没,没什么。蓝熙支支吾吾的说。
没什么,你为什么要哭?一定有事情瞒着我。
蓝熙低着头,不肯说。
过了一会,我问,蓝熙,我们是不是好姐妹?
是啊,蓝熙抬起头来,说道。我看见蓝熙眼睛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都跟你说了?我继续问。
蓝熙又点了点头。
我说,那么你有什么事情也不该瞒着我,对不对?那么艰苦的日子我们都熬过来了,我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蓝熙终于开口了,可是这件事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说啊,说出来,我帮你想办法。我有点急了。
可是,娜姐,我不想麻烦你呀,你的日子刚刚好起来。
如果你不说对我来说更是一种麻烦,我会整天想着它,夜不能寐,这样对我更不好,你说对不对?
可是——可是——
别可是了,蓝熙,你说呀!
吃饭的时候我接到父亲的电话,父亲说母亲得了肝癌,需要做肝脏移植手术,手术费需要50万,如果不做手术我的母亲将熬不过这个冬天。
蓝熙说这话的时候非常平静,平静得有点绝望。
七十一
我怔在那里,喉头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