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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才明白，我真的是无法面对他，因为亏欠他。
眼泪突然地滑落，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的晶莹。
那一刻，他转过身来，脸上挂着好看的笑容。
“白白？”他叫我，声音优雅低沉。
我想要留一个笑容给他，却突然地眼前一黑……
……
当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手上一轻，有什么东西迅速从我的手上移开。
我看到乔哲，他的眼睛漆黑得可怕，目光清晰如斯。
是他将手挪开。
我张开嘴，“我怎么了？”
乔哲没有说话，他的唇抿得紧紧地，都变成了青紫色。
我转移目光，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胡珊珊，她的脸色也很不好。
心突突直跳，脸上却露了笑，我说：“乔哲，胡珊珊说你喜欢我，可我从来不觉得。你知道为什么吗？”
乔哲还是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像极了一尊唯美的塑像。
我突然想起一句诗：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我扯了扯嘴角，告诉他我想说的：“因为你总是这么严肃地对我，好像我很讨厌似的。你不知道怎么样对自己喜欢的人好。”
我略有些指责他的意味，我想听他说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哲还是看着我，严肃到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
他的唇渐渐地有些发抖，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一样，青紫色。
我听到了他前所未有地黯哑嗓音：“白白，我不敢想，如果你死了……我不敢想。”
他的眼神空洞，却死死地盯着我，仿佛即将死掉的人是他。
我敏感地抓准了他的话，联系着最近越来越频繁的肝疼腹痛……
电石火光间，我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她死于肝癌。
她与我一样，是一次昏迷时被检查出患有肝癌晚期。
我咽了口唾沫，努力扯了个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这么严肃……”
乔哲好看的眉眼间溢满了忧伤，可我知道，他装不出来。
果然，他沙哑地吐出四个字：“肝癌晚期。”
是么？肝癌晚期？
何非晚似笑非笑的脸在那一刻闪过我的脑际，他朝气的模样让我害怕。
怎么办呢？该提前和他道别了。
心里有一丝侥幸。
还好，他喜欢我不深，我喜欢他不深，我们可以彼此割舍。
。
chapter 28 说爱我是不是谎言？
更新时间2013…3…27 12：40：29 字数：4870
（以乔哲的口吻）
苏白白这个姑娘的反应总是出乎我的意料，同样，这次她也一样。
她用近乎调侃的语气开始劝我，说我忒瞧得起肝癌这个病了。
我不忍告诉她她最能只能活半年。可她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地在嘟囔，她说，我就知道顶多活个半年。
我陪她到了夜里，她的精神居然好得很，居然挣扎要非要回她的公寓去。
我不许，叫她呆在医院不许走。
她的倔脾气上来了，气呼呼地瞪着我，“我好歹得回去拿点东西吧？好歹得安顿下音乐室吧？”
我知道音乐室对于她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那胜过一切。
突然地理智就无法胜过自己的不忍心，是啊，我不忍心她撂开音乐室。那比病魔更折磨她。
我无奈地看着她，想起她“指控”我不知道怎么样才叫对她好。
于是，我软下口气，微微笑着对她说：“那我陪你去。”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那么不可置信。
半晌，她才吐了吐舌头，嘀嘀咕咕地：“好吧好吧，去吧去吧，真是的……”
陪她去了她的公寓，她孩子气地装了两大袋子她认为每天生活都离不开的东西。
上次回E时也没见她拿那么多。
我不忍心再说她，爽快地将所有东西都拿过来交给助理，然后腾出手去拉她。
她的手在我手里僵了一下，我疑惑地看她。
她这才放松了手，讪讪地笑笑，“嘿嘿，早知道得个病让你对我这好，就早点得病了。”
我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哀伤，心里很清楚，她在说谎，她舍不得何非晚。
我停在原地，迟疑了片刻，问她：“白白，你是不是该通知何非晚，让他过来陪你？”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惊讶地看着我，“干嘛叫他来？你不喜欢我了吗？不想陪我了吗？”
怎么会？我赶紧解释：“不是的，你……不用顾忌我。我能来看看你已经很开心，可是你应该找你想要的人陪你更多一点。”
她就剩下半年，我不能这么自私地剥夺她的快乐。
眼前的她的影子还是带着血色，我的眼睛还没有完全好。
这衬得她越发有孱弱的气息。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一直很可爱。
她挽起我的胳膊，带着一点点撒娇的意味：“我知道那些事情以后不都约你了吗？我就是想说清楚……其实我还是喜欢你。”
说着，她突然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是……你要是不想承受这些……”
我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发，温和地笑着，弥补我从未对她用过的宠溺语气：“能陪着你，你不知道我多开心。我会永远陪着你，你快点好起来。”
她再次抬起头，笑得山河摇曳，星汉灿烂，“恩，我们永远在一起。”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坚定。
她真的还爱我吗？
……
是夜，我侧坐在她身侧，微微闭着眼。
听到她身体微动的声音，我刚想睁开眼，却感觉到眼前有微弱的光。
她很小声地在发短信，生怕吵到我。
我借光看着她按下每一个字，看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按得决绝。
“阿非，我和乔哲的误会解开了，我回到他身边了。对不起，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你，最起码，在你和乔哲之间，我会选择乔哲。他不喜欢你，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和他会很好，祝你找到更好的姑娘。”
关于癌症，她只字未提。
我垂眸看她的脸颊，在眼角处，有被手机的微光照亮的泪花。
这个姑娘怎么总是这么别扭呢？
……
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只字未提。
她也每天都很开心地跟我聊天，聊很多事情。
那是我没曾接触过的她的生活的另一面。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好好听着，我要给你说完你没陪我度过的那段日子。”
我点头，却依旧摆弄着她的手指。
恩，手指比以前好看多了。
按照医生的建议，我每天都会陪她去医院的花园里散步。
她最喜欢医院的一处躺椅，她特别喜欢坐在那里看书。
她最近在看《山海经》，每次看得都津津有味。
我问她有什么好看的，她很鄙视地瞟我一眼，理直气壮道：“看这些书多文化啊，就知道你个理科生什么文艺感也没有！”
我失笑。
这段日子，她好像又将我们当成了高中生，对我的称呼也不是“理科生”就是“高材生”。
我几乎将工作完全放到了一边，天天守在医院里，叫人封锁了她的消息，对所有人都说是去国外度假。
她听说了之后，还很是向往地拉着我说：“唉，要真是去度假就好了。”
我笑看着她，揉揉她的头发，“你快点好起来，我就带你去度假。”
她的眼睛亮闪闪，满是希冀地兴奋地问我：“真的？”
我说：“当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她好像真的开始思考未来一样，认真地盘算，样子可爱，“那就去维也纳吧，我在电影里看到那儿的金色大厅真漂亮，我特想去那儿听一场音乐会。”
我点头，抵着她的额头说道：“行，就去维也纳。”
几乎只有我们两个人每天在一起，她那么喜欢叽叽喳喳，倒是从不闷。
胡珊珊也偶尔来看我，除此以外，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病了。
有时候看她对着手机发呆，知道她想念亲人朋友。
我尝试着和她商量，让人来看看她。
她却很坚决地否定。
她说，她不能把痛苦留给亲人朋友，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的好。
顾小蛮给她打来过电话，她接完电话后兴奋地说：“小蛮说她要结婚了，十月份！”
我笑，“恩，你们都到了要嫁人的年龄了。”
她突然叹了口气，说道：“本来还想给小蛮当伴娘的。”
我的心一痛，她又一个愿望没办法实现。
她忍心这么对自己，可我不忍。
我尝试着和她商量：“要不，我慢慢地告诉他们这个消息吧，毕竟，你不能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