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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人发间,仍然是那股熟悉的药草香味。久远不变。
清晗握住腰间的手,暗叹享受雨后清夜的时间如此短暂。“我们只是谈些旧事。皇上,回寝殿吧。我一字不漏的说给你听。”
申璧寒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伸入衣襟里面,在肌肤上游走,“现在,就在这里说。”心里暗道,以后要让清晗离嫣如婕远点。对于这个仲父,他感激并尊敬,但是潜意识里并不能完全信任。
清晗任他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声音却有一丝僵硬:“如婕说……一直羡慕我拥有的一切,从千幽山门到现在,他一直爱一个人,可惜那个人的目光和心思,全在我身上。”
那只在清晗腹间拓展领地的手插入腰带的活结里,毫不犹豫地扯下,单衣的右衽顿时散开,清晗的半边身体都暴露在空气中。申璧寒上身微垂,还留有薄茧的手掌摩挲着身前人的大腿内侧,慢慢在软软的小穴旁边打转,声音平稳无波:“你怎么回答的?”
清晗倒吸一口气,又强自压抑地轻喘出来,他咬牙闭上眼睛,声音颤抖:“我说,你……你之所幸…正是我之…不幸,恩……啊!!”
申璧寒已经把他推在廊栏上,掀起单衣的下摆,撕碎亵裤,掰开两片挺翘的臀瓣,长驱直入。
他不由得闷哼一声,疼得浑身直颤。即使隔着两层衣服,弓起的的背脊都能感到身后胸膛里急剧的跳动和热力。胸前固定他的手掌毫不怜惜地揉捏他的左边乳首,促使他直起身体。他咬住嘴唇,不让痛呼溢出口来,在申璧寒下一次进攻前,双腿禁不住一软往下坠去,却立刻被另一只手揽住腰肢,身后的火热更加凶狠地撞进身体,那力度几乎让他窒息。
随后只有沉默,刺穿身体的水声和偶尔漏出嘴唇的呻吟。韶华宫庞大的殿宇默默看着月光下两人衣衫不整的交合,水面散出一阵阵抖荡的波纹。黑暗中带刺的旖旎。
皇帝的声音有着冰冷的愤怒:“你别以为,用言语激怒朕,就能从朕身边逃走。”
清晗已经说不出话,身躯完全随着律动而上下起伏,前端的铃口时不时的在暗影里的廊栏上或轻或重地摩擦,不久便颤巍巍地挺立起来。他眼神迷蒙,嘴唇却还死死咬着,咬到暗暗地有血迹渗出,顺着下颚流至颈项,和冷汗混合在一起,刺痒无比。他不由像缺氧的鱼儿般张开口喘气,却在身后一个撞击下呜咽出声,脸上顿时涌起难堪的潮红,剧颤的眼睫被晶莹的湿意染上。
紧紧抱着这个身体,觉出腿间的粘滑湿热和隐隐的血腥味,申璧寒心头一软,吻上清晗微仰的后颈,反复地啃咬舔舐,他放慢了速度,深深渐入,缓缓退出,细细贪恋着那股温暖和紧致。
他却没有预料到,在清晗的决定里,那个深爱的小寒确实还存在着,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不管是爱或是已经不爱,都已成为内心深处一个烙印,为了这个烙印,他们必须分别。清晗会为了小寒做任何事情,但是他不会甘于做一个禁脔,他亦不会只做一个江山的陪衬,他一旦坚信他有自己的位置,一旦坚信付出和给予,无论是高尚或卑微,他便可以为这个位置这个目标不顾旁人不择手段,并且,他成功了。
这年春天,午时被送出宫,下落不明。之后不久清晗也从皇城里蒸发,这又是一场天长地远的两地不见。从此以后,明珠两地,天各殊途。等到重逢的时候,不知该悲该喜,却是物是人非。
第十章:乱云
“好了,玉儿,你去歇着,有事我再唤你。”
“是,主子。”
听得女子关上房门,脚步声向殿侧厢房而去,嫣如婕啪的合上佛经。捏紧了手中的笔。手中所执的笔在纸面上划出长长的一撇,他却仿如不觉。
思绪从未如此纷乱。推开纸笔,再也写不下去。
旧人旧事全非。二十九年的坚持,前朝覆了,仇恨淡了,世上的一切不想亦无法再看下去,也许就已经快要到头了。死,只是轮回的一种,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让人接受。但是,还是放不下一个人。
和清晗的见面并没有让他释怀。昔日的白鹤使依然是冷冷淡淡,猜不透他心里所想。申儿,你把清无紫看的如此之重,他迟早会由你心头的一根针,变成刺穿你的一把匕。
他是清仪的儿子,他的再生恩人之子。清无紫的身上,有清仪深刻的影子。清仪隐忍淡笑外表下的狠厉决绝,清无紫继承了就算没有九成,也有七成。而申璧寒,全天下你都可握在手中,但只要他在你身边,你就开始看不清楚。
清无紫,他的存在是所有的变数。我却不明白,为何每个人在恨他恨得不能自己的时候,还不能对他下得手去。你是,绝尘是,我是,也许,遥远千里之外的某个人,也是。清无紫,说到亡国惑主,你绝对能比我做得更好。
檀香倾绕,冷夜推窗,墙上的佛言句句是修身养性,却字字笔锋狷利,无声的看着素织云锦褥上的男子。屏风的暗影里,两眼深处,是化不去的冰凌雪迹。
嫣如婕生于前明两百一十七年六月,他的父亲嫣长蓝被处决之前的一刻。
嫣长蓝,湖州府人,前明两百一十七年科举殿试前三甲之首。皇帝召见文武鼎甲时,对其才貌行止皆惊为天人,钦点为探花。并且有留其在宫中任职之意。不料被嫣长蓝委婉谢绝。皇帝无法,只压下公文,让嫣长蓝在京城驿馆住下。
在驿馆,每日行动都有侍卫监视,嫣长蓝十分苦闷。这时,时任宫廷画师的清仪暗地里书信慰藉,虽未见面,却让嫣长蓝的焦虑纾解不少。一时两人在纸上互诉惺惺之意,清仪的书信成了嫣长蓝对未来的寄托,日日企盼,心向往之。
终于,皇帝赐嫣长蓝御前四品司笔之职,昭即日起进宫侍奉。嫣长蓝不从,上书依据明律例指出皇帝此举大违礼法,却一去无音信。无奈之下,只得奉旨进宫。
一去宫门深似海,几回魂梦无地送。
两个月后,御前司笔以刺杀皇帝的罪名被处斩。嫣长蓝被处决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人形,脸上利器划出的伤痕触目惊心。任往日是如何如玉风华,这时连监斩官都不愿多看一眼。
清仪给远在湖州府的嫣李氏写了密信。嫣长蓝的发妻,他的母亲,典当家宅赶来京城时,夫君已是冰冷的一具尸骨。泣血留书一封后,嫣氏在破庙里悬梁而亡。四日后,清仪寻到此处。是时,嫣氏的尸首已经腐败得面目难辨,襁褓里的嫣如婕却奇迹般的还气息尚存。
当时,王朝上下享乐奢靡之风盛行,皇帝好笙歌,喜围猎,画艺卓绝的清仪因擅长描画宴猎场面而深得皇帝欢心。所以当他恳请皇帝让他把家乡的妻子接来京城同住时,皇帝二话不说便恩准了。
清夫人把嫣家幼儿视为己出,直到抚养到五岁,清家长子清晗出生。清晗出生以后就被带回徽州,此后嫣如婕再没有这位小他五岁的弟弟的消息。
前明两百三十二年,皇帝五十寿诞。京城所有五品以上官员皆聚集宴庆。席间,十五岁的嫣如婕身着宫装,以清仪之女清如婕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皇帝眼前。从此,他如愿以偿把清如婕三个字嵌进皇帝的记忆里。皇帝在韶华宫里和清仪赏月。他说:“爱卿,朕对你的女儿,甚是中意。”
宴后第三天,左相夫人邀请清仪至相府作画。画罢,司酋似笑非笑对清仪说:“寿宴上先生的千金惊鸿一瞥,陛下对伊人魂牵梦萦,欲立刻纳其为妃。先生很快就要平步青云啊。”
清仪躬身:“左相大人,蒙陛下厚爱,小女却并不想入宫。”
“哦?”司酋不动声色,“可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子弟?先生若不介意,本相倒想做回月老。”
清仪淡淡的眉眼一低,忽然双膝一曲,跪在司酋面前。
“小女仰慕大人已久,左相大人若不嫌弃,小女愿入相府侍奉。”
司酋没有立刻回答,只说,“先生请先起来。”
清仪没有动。柔软的白衫在冷硬的地板上显得有些尖锐的刺眼。
司酋道,“本相年近不惑,只怕委屈了先生的爱女。”
清仪低着头,司酋看不到他的表情。“左相大人,清仪只要您一句话。”
司酋转到他身后,仔细的看那幅墨迹刚刚干透的图。“好,清仪,本相答应你就是。你起来。”
清仪行了叩首之礼,站起身来,“谢左相大人成全。”
司酋笑道,“来人